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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入夜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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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不懂事,俩大人都是吃白饭的吗?小将军李悛直嘬牙花子,太子的脾气,深浅拿捏不准,只得在下头捅拓跋捍的腰眼子,你特么倒说句遮羞话呀,别学老狐狸装死。

拓跋早揣摩透太子对卿家小子的用心程度。没把事情办妥帖,就是你的不对。“小烻说了,殿下一刻不进门,他就在这里等,我跟李悛实在拗不过少爷,豁出去舍命陪到底,别无他法。”

白浪费一船石料的感情,不是我们不干事,是没那个能力。李悛屁颠屁颠落在陆择洲身后,觍着脸说:“我们给卿少爷穿的狍子皮的皮袍子,极耐寒,风雪打不透。”

太子殿下啥好玩意儿没见过,他还不认识高价皮货么。即使你给卿烻穿上金缕衣都不是关键,小孩子为什么不进帐篷取暖为真。“还有我们俩门神挡着,李悛拿蛇矛枪,我拿青龙刀,龙卷风来了又如何!”

卿烻听得不耐烦了,从层层包裹中伸出雪白火热的小手敷在陆择洲的脸蛋子上,“我是炭烤,你是冰窖。”

随口半句话,连萝卜带泥拔满一箩筐。陆择洲又给他紧了紧皮袍子,“下回别冒傻气,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表衷心太伤神,眼瞅着太子裹挟着小可人一溜烟似的刮进了帘子后头,李悛长吁了口气,腹内恨恨思忖:下回再有看小朋友的活儿,最好别派我,专业不对口。

拓跋抬胳膊肘一拱他,“你小舅子不会刁难我们的。”

李悛回了对方胸口铁拳头,“别胡说,乱认皇亲,当心株连九族。”

“我家呼延夫人保媒,你以为是放炮仗呐。”

我连一官半职都没有,那些王公大臣的翘楚后辈都排着长队,对公主手中的绣球望眼欲穿呢。“赖哈马不敢吃天鹅肉。”

“女孩家就对你个大老粗动心,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花枕头要做东床快婿,简直是想入非非。”

逐阅是蕤瑛帝的十公主,二八年华,精通琴棋书画,性格善良委婉。家长满意,闺女青睐,陆怀萦为掌上明珠的谈婚论嫁伤透了脑筋。郡太守夫人呼延纤雨给李犷的小儿子牵红绳,一表人才且不说,李悛天性淳厚,又练就了绝世武功,将来必将成为国家的栋梁。

“拓跋兄,我现在无有桃花笑春风的闲情逸致,好男儿志在四方,先成事,再成家——”李悛正慷慨陈词,看到大皇子满脸乌云地走过来,忙躬身施礼道,“亲王殿下,您有何吩咐?”

“择洲带卿烻去了哪里?”

拓跋捍如实回答:“卿少爷晚上吃撑了,闹脾气来着,殿下正焦头烂额。”

李悛暗挑大指,大皇子想伸尖,前进的路都给你堵死,退一万步为上策。齁冷的天儿,小两口不能睡露天。

“小烻什么吃多了?”陆择川一定是衔了炸药来的,眼珠子都能喷出火苗子来。“阿洲又不是不知道他脾胃不调。”

“好像是烤乳鸽。”拓跋捍展开个人丰富的想象空间。“要不我去叫御医,让他给小公子把把脉——”

“哒哒哒。”凉雾渐浓的夜色中走来一匹骏马,马上端坐着卿衢,而手捋缰绳的却是刚才众人谈论的焦点须卜中规。老管家给大皇子见礼,“烦殿下费心,我来迟了。”

陆择川还礼,“衢先生最心累,千里送君,终有一别。”

马上之人“哗”地掀开连帽的斗篷,急赤白脸地说:“老规胆怵,见不了大阵仗,我家二苍怕有人欺负他,卿某来盯看盯看不行吗?”

拓跋捍:须卜叔是汉中默默无闻的奉献者,在匈奴地界可是人人敬畏的右骨都侯将军。

李悛:须卜氏在我这个年纪已经征战四方,帮单于扫平鲜卑、突厥、契丹等游牧群雄,成为雄霸一方的草原强·权。

须卜老脸变薄,得亏有茫茫雾气遮着,不然得臊死。他拧卿衢的大腿,顺势把尊师从马背上扶下来。

拓跋捍往里头让人,陆择川对李悛说道:“让灶上的师傅炒几个下酒菜,卿先生喝花雕。”

卿衢被请了主座,大皇子生性随和,与地方官员总打成一片,气氛融洽没得说。资格老,有话语权的这位拿腔拿调地说:“不挡你们的事,我是为了吃烤羊腿才大老远跑来的。”

前边说,后面划拉,口不应心是他们卿氏家族的传统。

绳居牧给恩师奉茶,“您累了的话,吃了饭先去休息一时,我们恐怕不得消停。”

“多我一个聆听者你们膈应不成?”

寄予:您就是百无一用。

李犷:您最好在当场看着点,不然唾沫星子能把须卜给淹死。

卿烻从怀里掏出一个炭火手炉按在陆择洲的颈窝里头,“别以大压小,悛哥哥拓跋哥都替你照顾周到呢。”

陆择洲把他放在圆凳上开始扒衣裳儿,“后背痒不痒?”

“提了醒,不痒才怪。”卿烻伺机偷袭陆择洲的腋下,太子让他得手了两回,却憋着劲不笑,在男孩不防备的时候,一下子把他的小爪子用胳肢窝给夹住了。

“哥哥欺负我!”

陆择洲从眼底看上去笑出了一朵花,“你不招惹我,我哪儿敢摸老虎屁股。”

“哼,你才是大虫嘞!放开我,我要洗澡。”

铺满草药的净水把卿烻浸透成了一只熟透的虾子,交叠两臂扶着盆沿,迷迷蒙蒙地说:“我想看一看你。”

陆择洲俯过身,把脸挨到他的眸光周围,“越看越丑。”

卿烻拿食指画他的眉骨,鼻峰,唇际线。描摹得非常认真,连一个细微的痣都没有落下,“你选好太子妃了吗?”

陆择洲耸了耸肩膀,没有回答。不知是言不由衷,还是否定。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问你话呐!”卿烻戳他的脸蛋儿。“我想知道未来的嫂子是谁不可以吗?”

陆择洲乘其不备,“昂”地一口咬住作乱的手指,“你在明知故问。”

卿烻撅起肥嘟嘟的小嘴巴,“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有谁告诉我了吗?”

陆择洲顺手一带,把他轻滑的柔肩盈了满怀,“我现在就告诉你——”

卿烻两手挣脱,就要往木盆外头迈步,“我们不沾亲,不带故,我闲得长青蒜苗也不操心你的终身大事。”

陆择洲把他从水里拎出来,又蝶舞一般地用大白布巾包了个结实,再放到长羊毛毯子上擦擦干。太子绷着脸,不再说话,只顾低头做事。卿烻还得烀着脸往回找补,“小心眼子,一句赖话盛不住。”

“是你老拿钝刀宰割我的血肉。”

卿烻勾住他的脖子,着实卖力气地凉锅帖饼子,“我手里哪里有钝刀,你要是找得出来,白送你。”

陆择洲把男孩子摁趴在床榻之上,一手执白玉瓶,一手涂抹按摩。“你骨子里是荡寇。”

“抬举我。”卿烻很受用地说,“你刚才在叔叔大爷们面前多会装呀,人家都得看你脸色下筷子。”

未来的皇帝陛下,臣子不瞅他瞧别人有用吗?“官场上我有职责,在家里,我只是一个有正常需求的人。”

卿烻羞他,你的脸是说变就变的六月天。但不得不承认,我崇拜高高在上又威风凛凛的太子,我更喜爱温柔体贴又风华正茂的大哥哥。“你说我是不是水性杨花?”

陆择洲反问道:“你知道水性杨花是什么意思吗?”

我怎么不知道,卿烻伸着指头给他数,“妲己,妹喜,褒姒,陆令萱——”他说着“啪”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这个陆姓的坏女人,跟你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往自己身上揽,咱陆帝国陆氏子孙都是流芳百世的英雄俊杰。”

陆择洲抻过锦被给他盖严实,小马屁精,忽软忽硬的,我就吃这套风格,我的卿儿是心地善良的少年。“你跟绳以法玩得好,不代表就要以身相许。等再长大一些,很多事情才会豁然开朗。”

卿烻抿紧了唇角,黑鸦翅的眼睫垂落下去,“太子哥哥,别对我太好,万一将来没有花好月圆,我和你都会难过,万劫不复……”

陆择洲呆滞良久,缓缓放低身子,压住男孩的身子,轻轻淡淡地亲住了卿烻的唇瓣,“阿烻,我不允许万劫不复发生在我们俩的身上……”

他的亲吻在加深,可卿烻没有了任何反应,少年已经又困又乏地酣睡沉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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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过了几日以后的拂晓,须卜中规牵着卿衢的坐骑,不停地劝慰道:“先生,你回去吧,我此次只是与万俟单于会面而已,耽搁的时间不会太长。”

“别犟,你必须得骑着马走。”卿衢说得挺坚决,实际上他觉得自己的话根本就没有说服力。

老须卜一个劲地给他解释骑马成累赘。我是出名的飞毛腿,在草原上夜行百里不在话下。单挑,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而且藏身方便,目标的范围小。马匹一坨子,得多大的云彩能把他挡住呀。“等等,太子来了。”

陆择洲骑翠骊栈远道而来,“大爷爷,须卜老爹!”

“你来送行干嘛?”卿衢板着脸问,“我们家小免崽子呢?”

“跟拓跋李悛他们打猎去了。阿烻想学射箭,机会难得。”

我家小娃娃打猎?最多就是起哄架秧子罢了。“小心玩大吃了,夜里尿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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