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竟有些无话可说。
每次和狐狸说话,话题总会在七拐八拐之后来到床上,他带着皇嗣的骄傲睥睨一切,连着月夸下那二两肉也是如此。
“凡有法力者皆有内丹,他也有。”雪鸾说:“我要杀他,一定也会记得活刨的内丹最好看。”
说着咧嘴一笑。
“随便你。”十七道。
雪鸾又说:“你没有一点心疼?”
十七闭上眼睛:“……我只要舒舒服服荣华富贵的活,谁养着我都是一样的。”你们本没有区别。
可雪鸾敏锐极了,他扣住了十七的下巴,眯了眯眼:“……你还是在乎的。”
“你认为我在乎,我就在乎。”十七无语:“我要是说真的一点不在乎,你又要开始不信了,可是我与裴慎有点小仇也是事实,他都要抓我了……我心疼他做什么?”
雪鸾狐疑:“真的?”
十七没说话,只是头一歪叼住狐狸的手指,伸出粉红色的舌尖舔他,湿-漉-漉滑-腻腻的,眼神却清纯无辜。
“……”
好-色-情。
那一根手指在发烫,皮肉被尖尖的牙轻轻啃咬着,酥到骨头里去。狐狸下意识仰头,感觉身下又来反应了。
……这才是真妖精。
雪鸾深吸一口气。
他不知克制,胡乱地抱住十七蹭来蹭去,□□着那张惯会说些花言巧语的唇,感觉自己几乎要被逼疯。
“你没有选择。”
雪鸾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好像在对他说,又好像在对自己说:“我不会给你任何其他的可能,再与那些人有瓜葛……你要是背叛我,我就打断你的手脚,把你的下面套上锁。”
“不过,若你听话,你便是铜花台未来的王后。”
十七从容地将他的情绪收入眼中,故意:“如果不听,你就不让我当王后了?”说完,他继续无辜地舔着雪鸾的掌心。
雪鸾喉结滚动,简直想立马就做些什么:“……那孤便会有一个最氵?荡的王后。”
十七直勾勾盯着他。
“每天跪在地上求我上的、离不开男人的王后。”
十七立马不舔了。
变-态。
十七在心中骂了一句。
狐狸仿佛有读心术一般,眯着眼:“你是不是在骂我?”
十七死鱼眼:“没有。”
“那你怎么停了?”
“累了。”
雪鸾的脸上写满了不信。
“爱信不信。”
狐妖的表情和缓许多,他摸了摸十七柔软的发丝,低低嗅了一口。
怀中人身上总是香香的,甜蜜如含苞待放的花朵,不知为何,与十七待着时,他总是觉得格外舒心温暖,就好像他们以前就经常靠在一起一样。
“听话也听不了一个月。”他轻轻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是不是我把你宠坏了?”
不,其实和雪鸾根本没有一点关系。
十七本就是这样的性格,他从来不缺任何人的宠爱,毕竟这种东西太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早就不值钱了。
他道:“你把这个东西解开,我就听话。”说着伸手触摸着脖颈上的项圈。
“解开你就更不听话了。”雪鸾哼了一声。
十七装死。
他挣-扎着爬进被子里,窸窸窣窣的,这次怎么拽也拽不出来。
雪鸾看着他逐渐消失的纤细小腿与脚踝,觉得更加石更了,石更的发疼。
殿内很凉快,有法器一年四季放在角落中调节着温度,十七像一条长长的毛毛虫,蠕动着往靠墙的一方爬去,任凭狐狸怎么说怎么做都不听。
谁叫你故意吓我的。十七想,妖族人真是烧透了,尤其是狐狸。
可就在这时,床榻一沉。
雪鸾上来了。
“唰!”
十七从得意中回神,一惊。
雪鸾突然闯进被窝中将他按住,床随着动作剧烈摇晃着。他很迅速地抓住了十七的手腕,与其面对面,透着光的薄被下,那一双宝石一样的眼眸正在发着光,透露着凶残的兽性。
“帮我。”他蹭了蹭。
两者本就衣衫不整,这么一闹之后又和没穿没什么区别,十七想要把手抽出来,没做到,被迫摸到了某个污-hui的东西。
他立马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剧烈挣-扎后扭了扭身子躲开,结果下一刻雪鸾就移动着手掌往他的臀上摸去。
“!”
他连忙说:“我帮你,帮你就是了……”
雪鸾笑了一声,低低道:“谁叫你故意那样舔我……方才我就想这么做了。”
十七嘀咕了两句,不情愿地帮他纾-解着,弄着弄着又开始觉得这样捂着热了,想要将脑袋冒出去。
但雪鸾不让他走,用手臂圈住了他。
狭小的空间内全是暧昧的气息,雪鸾沉沉喘息,眼睛却很亮,死死盯住面前人。
“你不热吗?”十七忍不住问。
“不热。”
“……真有那么舒服?”
“……嗯。”
狐狸蹭了蹭他的发,轻轻哼着,尾巴冒了出来:“……喜欢。”
呼吸交融间,旖旎的气氛渲染开,薄被将里外的世界分开,他们好像见不得人一样,就这么靠着,躲着。
十七偷偷看了他一眼,见到狐狸忍耐的表情后,耳朵微微动了动,心中生出坏心思来。
狐狸闷哼一声,难受地看着他,他却得意地哼笑:“……叫你惹我。”
像只骄傲的猫。
狐狸忽然也抓住了他。
十七惊了,下意识要躲,他却忽然用了些力。
“不许躲。”雪鸾眯着眼:“我们一起。”
十七好像被他叼住了脖子,磋磨得眼尾都湿了:“你等一下——”
“不等。”狐妖却与他咬耳朵:“我不等。”
雪鸾想要攀折这一朵娇嫩的红山茶,亲吻他、哄骗他,偏偏嘴里还说着那些糟心的话,实际上用尽技巧将这一朵鲜花的汁液全都榨出来。
他们嗅着互相的气味,柔软的床榻如海上行驶的浮舟,飘摇不定,拥挤不已。
雪鸾的身子撑着:“我们这样,好像在偷晴。”
十七推他:“谁和你偷忄青——唔!”
“就像这样。”他捏住了十七的嘴:“小娘子,叫得小声些,被别人听去了不好。”
薄汗浸-透衣襟,十七湿-漉-漉的睫毛垂着,雪鸾仍然在说话。
“妖侍们虽然不曾进来,但你若是再叫大声些,我们在做什么,他们可就都知道了。”
狐狸亲吻他,兴奋道:“他们会说……‘小夫人叫得真好听,好y荡,肯定很爽罢?白日宣y,可真是个小荡……’”
十七咬住了他的掌心肉,用目光哀求他不要说了。
“……所以,我们勉勉强强偷个晴。”雪鸾低下头:“夫人,你怎么那里也这么好看?”
“夫人,我与二殿下谁比较厉害?”
“想来是我罢?只用手,你就……”
十七感觉小腹酸胀,尾椎发麻,那些话语如小虫子一般乱爬,令每攵感的身体更加每攵感。
“夫人,你这么敏-感,一个人怎么能满足你。”
雪鸾恶劣地说:“好想把你锁在床上。”
“!”
十七已经虚脱,他喘着气伏倒在床上,雪鸾搂着他掀开被子,乍然凉爽的空气刺-激着余波荡漾,眼尾的泪水被舔得干干净净。
够了。
这下总该完了罢??
谁知雪鸾戏瘾上身,他将十七掰过来,面对着自己后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模样:“啊……爱妃,你怎么不穿衣裳躺在这里?”
十七:“……?”
不是……啊??
“身上全是这种痕迹……你背着我偷人了?!”雪鸾愤怒地说:“好啊,那个狗男人是谁?!奸-夫是谁?!”
“????????”
“你不说话……你还敢护着他?!!”
十七:“等等……”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雪鸾无情地翻了过来,拍了一下。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室内。
“唔!”
尾椎骨传来一阵酥-麻,背后,狐妖掐住了他的腰,身体却摇摇欲坠。
粗糙的掌心擦过胸-前:“你个水-性-杨-花的邪祟,说,和那奸-夫多久了?!”
十七恼了,抓住雪鸾的发用力地揪,心想你不仁我便不义:“都怪你不行——来你这第一天我就和别人搞上了!!”
他的声音拔高了些,传到屋外去,恰巧这时走廊上有妖侍路过,东西掉落的声音也传了进来,急乱的脚步声哒哒远去。
被听到了。
十七与雪鸾大眼瞪小眼,雪鸾道:“你说我不行?”
十七不甘示弱:“谁叫你那样对我?”
雪鸾一噎,眼珠子转了一圈。
-
最终,雪鸾鼻青脸肿地从房内出来。
周围的妖侍本来都在嘀嘀咕咕,议论着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见到他后纷纷低下脑袋,不敢多说一句话,就怕触及霉头,谁知这白狐狸对刚才的事在意得很,刚走过去又掉回头来,弄得众妖一口气又松又紧。
他冷嗖嗖的目光扫过这里的所有妖怪,带着戾气与恼意:“不该听的别听,不该说的别说。”
顿了顿,又警告补充:“……不该信的也别信。”
像是意有所指。
众妖明白他的意思,连连称是。
雪鸾这才满意。
其实这一点外伤对雪鸾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床上的不合也顶多算作甜蜜的烦恼,他只是有些在意雄性的尊严——再加上又知道宫中这群妖大概是些什么性格,不想明日东殿也传出某些不好的名声。
比如说像他的哥哥一样。
自己可行得很。
他哼了一声,挺着胸捂着脸,假装若无其事地走了,准备找点药来擦擦。
爱妃有些太辣了,不好,不好。
爱妃已经在懒懒散散地穿衣了。
雪鸾一走,十七就放松下来。他首先叫人打水清洗一番,又对着镜子梳理自己杂乱的头发,随便弄弄就已经很漂亮,一点问题都看不出。
只是方才胡闹过,脸上还漫着桃花色的红,就算敷粉也压不下去。
他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知道雪鸾还是吃了一回瘪,勉强算出了口恶气,在心中冷笑。
该。
一天到晚做做做做个不停,兔妖才适合这色胚子。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响动。
十七以为是雪鸾重新回来了,有些没好气:“还没挨够挠么?”
但那动静只一会儿就结束了。
他觉得奇怪,放下东西提着衣摆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一看。
门下被塞进来一张小纸条。
十七“咦”了一声,将小纸条打开。
也就是这一看让他彻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