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再次想起联系希佩尔的时候,从宋英那里得知,王国的阅兵演练要开始了。
这段时间似乎很是繁忙,请假者还需要加训。
安白便决定不打扰了。
米修斯的新项目有了进展,他将阶段性成果寄给安白,并提醒他注意近期的市面活动。
市面活动?
安白拿到产品盒,说明书上写着:雌虫适用的容貌虚拟卡。
给谁试用呢?
绑定解绑还挺麻烦的。家里就那么两个虫。
给西格拉用?他会起疑吧。
要么找个理由,要么就……
安白周末回到学校。
在家昏天黑地的日子让他对时间失去了概念。
明明只休了一个周,怎么好像过了一个多月……
最近也很少联系卡玛。
马甲太多了,真担心一时出现混乱。
刚这么想,安白就发现,输入消息的账号是艾因。
啊,完了。
已经确认发送了。
卡玛这几天过得很煎熬。
在情报室分析资料的时候,还能暂且平静下来。
一旦闲下来,就会十分不安。
自那天后,安就没有找他了。
该不会、他真的知道了……
光脑提示唤回他散漫的心神。
他以为是舍友的消息,刚打开,便看到那个让人恐惧的昵称:艾因。
那是为了转车费而添加的账号。
【晚上来我家?】
安白无奈地换上了亚雌用睡衣,又换了个语气催促了一遍。
对角色的揣摩一定要到位。
上次艾因对卡玛……说了什么来着?
卡玛来时,艾因已经完善了人设。
打开门,便看到卡玛不情不愿的隐忍神色。
“进来呀。”
这是卡玛第二次迈进这个家门。
心境却全然不同。
“侍君……”卡玛停在门边,忍不住问,“你告诉安了吧?”
艾因走到沙发边,蓦然回头,“怎么这么问?”
卡玛没说话,似乎在判断对方明知故问的可能性。
艾因笑了笑,“雄主没找你?”
卡玛微微偏着头。
沉默代表了他的答案。
“哥哥过来。”
艾因转身坐到了沙发上,对着卡玛勾了勾手。
然后看着对方迟疑步子,慢慢地走近,差一点点就到眼前,这时候——
倏地勾住choker的细带,将卡玛的脖子拉下来。
“哥哥怀疑我言而无信?”
卡玛被勒得有点疼,轻哼了一声,不多时,便被亚雌咬住了下唇。
“唔、”卡玛想挣扎,却撞见了亚雌的眼神——
那是一个威胁的眼神。
你凭什么威胁我?
卡玛不甘地想,你分明什么承诺都没做到。你也不过凭着性别的优势,在安的面前占了一分先机。
可是正如亚雌所说,雄主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
亚雌掌控他身上所有的权限——
通过颈环。
卡玛瘫软地跌跪到毛绒的地毯上,双目涣散而失神。
亚雌清楚地知道,他的身体里埋着什么。
这是亚雌的附加命令。
他本以为……至少对方要从自己手中得到权限。
在这场对谈中,双方都要有诚意。
“好哥哥,我不想用颈环的特殊功能,那些惩罚性质的……所以,你知道要怎么听话才对吧?”
卡玛后悔轻易来到这里。
可是事到如今,即便他不愿意来,亚雌也会用那种手段,逼迫自己。
除非主动找安求助,抑或……
找到颈环的管理商,彻底消除雄虫的绑定信息。
可是如今亚雌掌握了自己的权限,这就意味着找安求助已经行不通了。
“你已经告诉他了。”
卡玛笃定道。
甚至……安亲自将权限转交给亚雌。这就意味着……安默认了亚雌即将的行为。
“哥哥真是,总听不懂我说什么呢。”亚雌轻轻抚上卡玛的脸庞,“你得先向我示好,我才能告诉你答案哦。不过现在你都这样说了,没办法,待会儿你得加倍补偿我。”
亚雌俯下身,在卡玛耳畔轻轻呼气,“我才没有告诉雄主呢,我不过是偷偷调用了……雄主的权限。雄主最近很忙,他回老家去了,因为家里新来了个倔强的家伙嘛……我想,我就帮他来安慰你吧。”
卡玛对他的解释持有怀疑,更为最后的话气愤不已。
可是他没有余地,因为亚雌说——
“好了,现在我要讨我的双倍报偿了。”
亚雌松开手指,向后倚了倚沙发,随后抬起脚丫,轻轻踩上卡玛的肩膀。
因为刚刚洗过澡,他的脚底还粉粉的,踩在肩头也只是轻软的触感。
可是随着力道向下,卡玛的脸上便露出被羞辱般的神色。
“哥哥,不喜欢吗?还是你更想要雄主过来?”
亚雌又向下压了压,“不过我叫雄主来了,你又要怎么说呢?别忘了,我可是他的雌侍啊。”
卡玛顶着肩上的力与亚雌僵持着,半晌,才认命似的松下肩膀,低下头颅。
就像在游船上那样。
直到他变得酸涩,眼角溢出泪光。
亚雌才把他捞起来,按在沙发上。
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的意识还不能彻底接受现状。
他真的,被一个亚雌……
泪水似乎克制不住,洇在了靠枕上。
他这样做,真的对吗……
他毕竟是安的虫,如今在侍君身下,又算什么?
如今这般,好像自己将把柄授与侍君。
若安察觉了,还是要丢弃他,不过是早与晚的区别。
他怎么就、走了这一步呢?
卡玛怂起肩,似乎要朝沙发外爬去,却被亚雌咬了一下肩胛骨,连带着被吻到侧边的翅缝。
他不禁失力。
“卡玛哥哥,也很喜欢我呢。”
亚雌轻柔地从背后抱住他,“你不排斥吧。你表面上逃开,实际在向我靠近。我也很喜欢卡玛哥哥啊……”又吻上他的耳沿,用牙齿磨了磨,引得他一阵颤栗,“卡玛哥哥向雄主求婚吧,这样我们以后也能天天在一起,不是很好嘛?”
卡玛不能理解亚雌的话。
他的心神全然沉浸在难堪的身体感受上,甚至因着亚雌的话,开始唾弃自己:为什么、为什么都被这样欺负了,还能感到舒服。明明这样子,只会让侍君加倍地嘲笑你、作弄你。
你真是天生□□,为什么还奢望留在安的身边?
或许,从来到这个家时,就错了。
无光的地下虫,本不该肖想登堂入室。
“对、不起,”卡玛的泪水再次溢出,“我不敢了……”
安白疑惑道:“你不敢什么?”
我只不过提到了“求婚”,你有什么不敢的呢?
卡玛低声哭诉,神情变得哀哀的。
“我再不敢打扰你们了。我什么都不是,我不该来的……你告诉安吧,你都告诉安吧,我再也不会出现了……”
如今他还能期待什么呢?
他的身体已经先他一步背叛了。
再这样下去,只会万劫不复。
他不能再错下去。
安白更奇怪了,“为什么这么想?我没有说要你走啊。”
难道他把我的话当作讽刺吗?
他不是不想离开,才会过来吗?
被我要挟了,才做出这等事。
怎么现在又害怕起来。
“难道你还以为……我是气不过雄主喜欢你,才这样‘责罚’你吗?难道哥哥不舒服吗?是我弄疼了你?怪我,往后我轻一些,好不好?好哥哥,我没想弄哭你……“
安白轻轻掰过卡玛的脸,低下头来,心疼地吻去他的泪水,“你说说话啊。”
卡玛兀自摇着头,既不接受也不反抗,好像想通了,又好像没有希望了。
“没有不舒服。都是我不识好歹,招惹了侍君。你就是罚我,也是该的……只是如今,再没脸见安了。只求你作弄够了,消气了,便别再继续了。放我回去吧。”
他已经没有任何对抗面前亚雌的可能了。
至少离开时,想要体面一点。
原来是为这个。
卡玛不知道是我,的确很不安呢。
我真是个坏虫。
但是,这样的卡玛也好可爱。
得让他安定下来才行。
“别这样想,卡玛哥哥。”安白翻过他的身,抹去了他眼角的泪。“我一点也不怪你,也不想赶你走。雄主也不会说什么的,我说他会生气,只是骗你的,根本就不会有事。不管是雄主还是我,都非常喜欢卡玛哥哥呢。”
卡玛像是听到天方夜谭。
怎么会无所谓?
又怎么会……喜欢?
同类之间只会有竞争,控制和服从。
在那些恶毒的家庭里,这样的打压已足以让雌虫翻不了身。
“侍君,不要骗我了……”
“没有骗你哦。”安白揉了揉卡玛的脸,侧头与他贴了贴面颊,这在他们家里是一种常用的示好方式,“我不是要来惩罚你的,我只是代替雄主……好好疼爱你罢了。这是家里的规矩啦。我是雄主最亲近的虫,你就把我当成雄主好了。”
最亲近的虫,就可以干这事吗?
还是说这又是欺骗我、捉弄我的手段?
卡玛不敢信。
门铃的响声给了他暂时的喘息空间。他看到亚雌皱了皱眉头,随后微笑着拍拍他,“好哥哥,乖乖留在这,我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外面似乎在推销什么派对,亚雌隔着门与对方沟通了一会儿,加了联系方式。
卡玛调整好心态。他意识到今晚亚雌不会放他离开了。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自己总要……熬过这一关。
亚雌回来时,他已经平息了哭泣,姿态顺从地坐在沙发上等待。
“请侍君……疼爱我吧。”
他说完,便转过身子。
却被安白从身后掐住腰,一下子带到了怀里。
“这儿有点窄,我们去屋里吧……”
和安呆过的屋子。
也是亚雌的屋子。
更是……
“我们以后,要常常在那里呢。你、我,和雄主……”
扯不开关系的、背德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