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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忆苦思甜座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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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昨天张书珍和在火车上遇见的秦淑梅和符子兰还有一个男青年,再加上林书禾,他们这一批来了五个插队的知青,都是上海来的。

昨天,他们四个人都早早拿着发的钱和票,去公社的供销社置办好了,张书珍指着床边的一个木制箱子,说:“这个箱子也是,都是乡亲们借我们板车拖回来的。”

林书禾也是想到,她晚一天,确实很多事情都会跟不上大部队了。

“昨天,原本大队的会计说给我们新来的知青拍纪念合影,还是支部书记说还有一个知青没到,才推迟了。”张书珍有好多事情想跟林书禾说。

张书珍等待林书禾放下行李,稍微归置了一下,便拉着林书禾出了房间,带着林书禾看了厨房、茅房,还指着院子外的自留地,说:“这是留给我们的自留地,种子大队里晚点会给我们,厨房里的菜是社员从自留地里拔给我们的。”

林书禾看着身边眉飞色舞的张书珍,她把目光放在了眼前的自留地上,自小在农村长大的林书禾自然看的出来,这片自留地,是不久前收拾过的。

大队准备给知青的房子,是新建的,虽然也跟大部分民居似的,是土砖房,但是地基往上一部分用的还是青砖,房屋的选址也是在视野宽阔的最前端,从房间的窗户里看过去,就可以越过低矮的院墙,看见前方的田野,也可以看见千米外的银白色的宛河。

林书禾望着远方的河,想越过河,看一看前世生长的小村子,现在是什么样子,也许,前世的那些关照自己的叔叔姑姑,或许还没有出生。

“书禾,你知道今晚是有忆苦思甜大会的吧?”张书珍不知道林书禾有没有收到通知,反正昨天,她们四个一来就接到通知,今天上午广播里面也说了。“另外三个知青在隔壁的生产小队插队,她们也是要大队来参加的。”

说到这里,张书珍的脸色就没有刚刚那么快乐了。刚刚来到陌生的地方,听着陌生的方言,张书珍肯定是担忧的。

“书珍,你家是黑伍类吗?是地主?富农?反格命分子?坏分子?还是佑派分子?”林书禾重生之后,还是有特意记住这些的,才不至于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张书珍大惊失色,吓到脸都白了:“不是的,我是革命干部的儿女。”张书珍左右看了看,还好从农村地广人稀,没有人听见,“书禾,你小心点。”

“哦,”林书禾平静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害怕。

“那我也是工人阶级的女儿,而且已经落户白泽,我是一名光荣的农民了,虽然我们还没参与劳动,但是生产资料属于所有农民共有。我们都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书珍,你不用害怕,这里不是旧社会。我们不会有事的。”

张书珍或许确实害怕,但是林书禾却站的比任何时候都直,脊背挺直地,没有人可以侮辱贬低你工人农民爷爷,千百年来受压迫的中下贫农早在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下午的3时许,就已经站起来了,不在是谁的奴隶附庸,而是国家的主人,是自己的主人。

被压着喘不过来气的时候,还是要坚持与困难斗争,道阻且长。当敌人越是使你愚昧、使你看不清真相的时候,你越是要挖掘事情的本质、越是眼清目明的,才能用正确的理论指导,取得胜利,无论曲折与否。而如何斗争这件事,全世界无产阶级的亲爱的老师,早就教过我们。

至少现在,没有地主老爷让他觉得低他几等的下等人跪着跟他说话。没有地主老爷抢走农民辛苦种出来的粮食堆积到粮仓里,任由农民饿死,将不足以果腹的粮食丢在地上,让农民五体投地跪着吃下去,还美曰其名是恩赐、是良善、是赏你一口饭吃、是要是没有我地主老爷,你们都得饿死。

林书禾看着张书珍,想到,张书珍跟原主林书禾一样。

她们才是新中国没有被欺负过长大的孩子。

突然想起医学生自杀的新闻,他们从来都不是自杀的。

是有鬼,鬼怪死死地按着他们的手、按着她们原本应该是做手术、做康复、触诊、安抚病人的手,让他们死了的。

最后,因为来的人太多,一个小学教室装不下这么多人。

忆苦思甜大会地点改到了大队的晒稻场,有的社员自带板凳,有的人就地而坐,满满当当的来了两百人左右。

这些人里有几十个人是这些年不同批次插队的知青。毕竟要养活的人太多,而粮食太少,宛城这些年靠山靠江河,粮食产量还算可以,可以接收这些没有工作岗位的青年,不富足是全社会现状,但是还是有粮食、可以上工,和普通社员过着差不多的生活。甚至因为有国家另外发的插队生活补助,往往插队的知青就算没有家里接济,过的也是比当地的社员宽裕的。

最新一批来的知青,林书禾五人,站在了离讲台不远不近的中间,几人的学生气未脱,也是新面孔,是以大部分社员都知道几人是新来的插队的。

林书禾和张书珍坐在一起,隔壁队来的符子兰和秦淑梅看见她们,也走到这边来。在走来的二人身后,一位男知青在离她们十米远的地方走来,还是没有走近,而是在人群的边缘坐下,林书禾记得,那人就是火车上坐在秦淑梅对面的青年。

林书禾看了看挽着自己手臂的张书珍,又看了看不远的男青年,心想,这两个人就是师妹看的那本小说的男女主吗?

在大队附近的晒稻场上,场子的中央,摆了一张从小学校里搬出来的课书,时间差不多了,便有社员开始追忆旧社会悲惨的苦楚岁月,感恩新社会的美好生活。

林书禾看见一位年纪大概七十岁的老大娘,只听她说。

“六个月大的时候,父母都已经去世了,连父母的姓名都不知道,自己就被亲戚卖到了别的村里,从小到大有做不完的活,而且根本吃不饱。十五岁的时候,被嫁了出去,后来日本鬼子来了,无恶不作,日本鬼子不仅把男人抓走当苦力,还欺负妇女、烧毁房屋。村民们被欺负得只能到处躲,跑到山里,再加上乡绅的欺压,生活根本没有盼头。”

“进入新社会生活,生活这才终于好起来了,不仅有菜有肉可以吃,衣服和鞋子也都有好几身,可以换着穿,就连种地也有拖拉机和收割机、水泵进行机械化生产,这样的好日子在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的。”她的眼睛里有对新社会的无比感激之情。”我现在每天睡觉,睡醒都是笑着的。”

接着一位大爷也沧桑着说起“当年反动派在村子里无恶不作,有的特务还会射杀幼童,要不是命大,自己也会被打中,如果不是新社会,自己根本不会活到今天的。“

“新社会建立之后,自己去城里看儿子是坐的公交车,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坐汽车,就跟在云中飞一样。”他由衷感谢新社会,让他有了如此幸福长寿的晚年生活。“

也有一位中年人,讲起了自己和哥哥在旧社会的城里做工的悲惨遭遇,“在旧社会工人们过着连动物和奴隶都不如的生活,大哥在上海的一家工厂里工作,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没几年就累病了,最后死在了工厂的门口。”

“大姐小时候去纺织厂做女工感染了麻风病被赶了出来,最后死的非常可怜。自己当年在工厂里工作的时候,每天都要工作十八个小时,睡觉的时间都没有,那种日子真的不堪回首。”

“现在终于好了,新社会人民当家做主,再也不用过以前那种的苦日子了。”中年男人心中充满了感激。

“你们算是赶上好时候了,跟旧社会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讲台上的中年男人也适时总结。

没来得及想太多,林书禾看见,稻场前排的一位青年男社员站了起来,反驳正在台上发言的中年人:”你们怎么总是跟旧社会比?”

林书禾和张书珍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只见那位穿着土绿色男士背心的年轻,目光犀利的看着讲台。

“如果全体人民在新中国奋斗了二十年,还不如旧社会的话,那不是白干了吗?”

林书禾听了,深吸一口气,却看见大多数人见怪不怪了样子,只好按下心惊。

傍晚的蓝调的日光,照在了男青年的脸上,场上的其他人,或站或坐,都在看着对话的两个人。

“方胜年,你这是反格命的言论。”,讲台的中年男人疾言厉色、严厉呵斥,声音从话筒传到在场的每一位耳中。

新来的五位插队的知青见状,自然没有人敢言语,而在场的其他人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

林书禾震惊于一开场就来了这样的剑拔弩张,她还以为会是老乡两眼泪汪汪的诉苦大会,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这是她能听的吗?是可以讲的吗?

那个叫方胜年的青年不卑不亢,直视着台上的中年人:“格命不是靠假话来掩盖矛盾,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也不表现在回避现实,”方胜年转身回头,看了一圈在场的人,又转回身,更加铿锵有力,“我们讲这些,不过是不满足现状,想努力的改变它。”

话音刚落,稻场上散在的几声应和“对。”引起更多的应和声。

这时候,又有一位青年利落的站起声,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对着台上的中年人说:“要比,就要跟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比,并且敢于超过他们。”

一时在场的每一位社员都鼓起掌来。台上的中年人面色不虞。

“没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吃的苦受的罪,能有今天吗?”讲台上的中年人看着两位发言的男青年生气的说。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抽着旱烟站了起来,对着讲台说:“胜年他爸,我们不能光教育他们吃苦,革了一辈子命,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给子孙后代谋福利吗?”

中年人气结“那他们就正想躺在家里等着天上掉馅饼呢。”

“不能这么讲,青年人的想法很多是对的,我们不能用旧社会的苦难来掩盖矛盾,为我们今天工作中的缺点进行辩护。”另一位不认识的社员站起来对讲台上的中年人,也是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

一场大会开下来,社员们积极参与发言,根本没有他们新来的几个人的事。说不定那些争吵批评里面的人也有一些老知青,但这些,初来乍到的人是不知道的。张书珍的担忧没有落到任何实处。

历史的主角从来都是人民群众。林书禾始终像是观众,通过观察学来的,和发自内心就有的,始终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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