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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app > 横刀夺取 > 第25章 撞上

第25章 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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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河市八月份的日头一天比一天炎热,轻松突破40℃大关,有时甚至能达到43℃往上,整座城市如同干柴上炙烤的火炉,出门极其遭罪,堪比困在蒸笼内活焖。

干电器维修,越热越挣钱,汗流浃背的同时也伴随着愈高的收入,劳动力在极端的天气中不再过分低廉,市场求大于供,迎来大翻身。

陈则彻底没空管白事店,连下乡做道场都不去了,二爷找他两次,知道他赶着做工腾不出手,只是知会一声,没喊他去。

养家糊口难,趁着能挣钱就赶紧挣,哪边高跑哪边。人之常情,更无可厚非。

“这阵子大邹先接替你,等你忙完了再说,到时跟我讲。”二爷说。

大邹,邹叔的儿子,资深三和大神,二流民办毕业出来即待业,至今没干过一天正经工作,全靠待家打游戏搬砖外加啃老勉强苟活。

邹叔有意培养大邹当接班人,可惜这个儿子没继承到他半点优秀基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跑两圈都大喘气,身子骨比林黛玉还柔弱,这次让他一路下乡,多半去了也是当吉祥物,指望不上,纯粹充数用。

近一个多月陈则都无法做道场,上回出去半个月到手不足三千块,这活儿只能天冷清闲的时候干,夏天干不了。

“有事随时联系,你……你们熬不了夜别强撑,让大邹顶上。”陈则把皮卡的车钥匙交给二爷,他们下乡用得上,开皮卡比面包车方便,能装的东西多些。

二爷接着车钥匙,反过来叮嘱他:“我们都还行,倒是你,能干就干,不要什么单都接,少挣百八十块也能过,你们家还有三个,不是你一个人,诗琪还小,她……算了算了,反正适度,你心里有数,我不多说。”

夏天的凉席总发烫,一面一面地翻,汗渍反复浸润竹片,淡黄成了旧,染成带印的深色。

江秀芬节省过了头,开空调比要她命还难受,除了何玉英那屋,以及大半夜热得实在受不住,其余时候她都不准家里人动空调,为了全方位严防死守,怕谁偷偷开,她还把空调遥控器藏起来,打死也不拿出来。

热了就吹风扇,心静自然凉,捱一捱便过了。

固执的老太婆比何玉英那个正统的神经病还难对付,陈则一度想把她丢出去,让有多远滚多远,但最终没有施行。

白天上午不算太热,江诗琪下午去补课班有冷风吹,他在外面做工也不需要回家吹空调,江秀芬不给开空调就不开吧,兄妹俩不遭罪,老东西想找死他也不拦着,热死拉倒,省得将来多养一个吃白饭的。

不过江秀芬异常抗热,大抵上了岁数畏冷不畏热,她天天风扇都不开,一把破蒲扇硬是无比坚|挺,别人热得满脸油光,她都不咋出汗,像温感失衡老怪物。

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江秀芬这样扛得住连日的高温,十字路口收废品为生的老孤寡去世了,中暑热死的,尸体倒纸壳堆里腐烂发臭了三四天才被人发现。

和平巷不止一个居民因高温出事,后街干工地的杜大叔也没了,热射病引起脏器衰竭,抢救无力回天,送医院太迟,已经晚了。

真热死了人,江秀芬被吓得不轻,终于肯退一步,白天自己开风扇,等兄妹俩回去就开空调,不藏遥控器了。

大盒巧克力三两天吃不完,也舍不得吃,江诗琪将其放进冰箱冷藏室最上层,馋了才拿一颗出来,掰开分一分,哥和阿婆都有份,三个人都吃。

陈则忙得脚不沾地,天刚蒙亮出门,有时半夜回家,早一点至少七八点,接单不局限于新苑附近几公里,而是满城各处跑,甭管再远,钱到位就去。

他的口碑过硬,以前的老客户搬离到别的区买房,修东西还是找他上门,宁愿多出路费。

六点不能再准时接江诗琪,接送任务交给了江秀芬,老太婆对这方面的安全不大重视,与陈则观念不合。

老家村里的娃哪个不是自己走路上学,翻山越岭比比皆是,也没见谁出事了,何况地方搁家门口呢,走哪儿四邻八舍都能看得到,不可能会出事。

可观念不同意是一回事,照陈则的要求做又是另一回事,江秀芬不敢惹陈则,一般在家做好饭就去接江诗琪。

比陈则晚一些,约莫六点到七点之间。

江诗琪每天守乘凉棚底下,老实听话,边等边趴椅子上写作业,或是看书。

沈其玉闲人一个,成天没事干,到点出来遛弯,经常陪她等。

他俩很快成了朋友——在江诗琪心中,沈其玉就是她的朋友。

小姑娘打小就独,身边只二爷一个愿意跟她玩的,沈其玉是第二个,他会听她唠叨,给她买冰棍,最重要的是,能教她做题。

沈其玉生来就是带孩子的料,天赋异禀,不到三天,江诗琪什么都告诉他了,无论他打听啥,江诗琪口无遮拦,揭她哥的老底不带半分犹豫。

“我哥没有对象,刚分,是单身。”江诗琪悄悄说,“他最近可烦心了,时奕哥找他,他都不见。”

“十一哥?”沈其玉捕捉到关键字眼,不晓得“shiyi”指的哪两个字,可“哥”听得明明白白。

意识到说漏了嘴,江诗琪连忙捂住自个儿,眼珠子滴溜转,支支吾吾找补:“嗯……时奕哥就是……就是我哥的朋友,非常好的朋友,那个……像你和我一样!”

小孩儿说谎的演技拙劣,根本掩饰不住,沈其玉好笑,顺着她问:“他们现在不好了吗?”

江诗琪摇摇头,小大人般叹息:“很不好,我也不晓得咋个了,哥不讲,不让我们管。时奕哥买的玩具他都给扔了,不准我要,还发火了,可吓人。”

沈其玉带小孩儿成了汽修厂的一道风景线,特别引人瞩目。乘凉棚正对办公室,透过玻璃窗,他与江诗琪的举动都被办公室里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李恒当面损他不要脸,为了泡男人忽悠小孩儿,骗人没底线。

沈其玉澄清:“你们这里面没我的事做,我只是出去走走,没地方去而已。”

并且他没骗人,干不出那种事。

“算盘珠子快崩我脸上了,你哪个时候对小屁孩上心过,你亲弟都没见你对他这个样。”李恒假装唾弃,“我说你,让你留厂里帮我们也不答应,没事就赶快回庆成了,一天到晚瞎晃悠算啥事。沈叔叔昨儿才找我问你了,我要不是顾及兄弟情,绝对不帮你打掩护,哪天被沈叔叔发现你在泡男人,我被牵连了,他得把咱俩的腿都打断。”

沈家不能接受沈其玉出柜,李恒也不理解男人喜欢男人,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俩棍挤一块儿不硌得慌么,还走后路,琢磨一下都头皮发麻。

沈其玉不和他争辩,理解不了那是他们的事,他不为别人而活,不在乎外界的目光。

李恒语重心长,劝他及早回头是岸:“搞男的不是正经,我说你们这种也是,玩什么不行,整和自己一样的,不难受?男的从上平到下,跟干搓衣板有区别?”

虽说话糙理不糙,可这也太糙了,沈其玉与其难以交流,耳不听为净,待不了一会儿就出去。

临走,不忘顺两包零食,打算带给江诗琪。

李恒气道:“你自己没钱买是不是,天天白拿,当我这里是超市,来进货啊。”

沈其玉听而不闻,下回照拿不误。

对于沈其玉的好心,陈则一直都知道,江诗琪回家了会告诉哥,沈其玉给她讲题,给她零食,还有送她到新苑。

江诗琪很喜欢沈其玉,程度仅次于陈则,沈其玉带她骑摩托,虽然只是顺路送她,开得慢悠悠的,但江诗琪觉得很新奇,特好玩儿。

沈其玉是除哥他们以外,她唯一的活人朋友。

江诗琪原本还有俩非活人朋友,白事店里的当陈列品的两个纸人,她甚至为纸人取了名字,一个叫小红,一个叫小绿,可惜后来它们被陈则扔掉了,江诗琪为此还曾大哭一场,哭到快断气,哄都哄不好。

陈则平时教导江诗琪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更不能跟人乱跑,这次成了例外。

等下次见到沈其玉,当面道谢,沈其玉开玩笑说要谢就请他吃饭,口头答谢不算数。

陈则颔首,爽快一口应下:“周五晚上,行不?”

沈其玉愣住,惊讶他会当真,随即拐过弯儿,立即回道:“好啊,我都可以,看你们方便。你先忙你的,我哪天都有时间,不急的。”

周五当晚,陈则歇一晚,亲自下厨在家请沈其玉吃饭。

为了更好的融入,沈其玉另带了贺云西一起,认为他们是发小,以便拉近距离,避免一个人上门显得尴尬。

去之前没讲明白究竟带的哪位,只说是朋友,等人到了才发现是哪个。

刚从厨房出来,见到贺云西,陈则端盘子的手微顿,诧异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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