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晚上，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美丽，看到了郑如常发来的微信消息。

“在做什么？”

她回复，“刚洗完澡。”

放下手机前，犹豫了一下，“你呢？”

“刚下班，准备回家。”

美丽瞄了一眼右上角的时间，“这么晚了，加班吗？”

“嗯，这个案子时间比较紧张。”

“那你赶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嗯，你早点休息。（玫瑰.jpg）”

看到最后的那朵玫瑰花表情，美丽心里有点莫名的雀跃。

正欲放下手机，去吹头发。

冷不丁地又听见一声提示音。

“我在等你的答案。”

上午8点，清新的空气毫不吝惜地四处弥漫着，清脆的鸟啼声从远处传来，凉爽的风儿亦如约而至。

一切似乎都在向人们诉说着，今天，也将是美好的一天。

美丽已经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的洗漱完。

装好笔记本电脑和需要的书籍，嘴里叼了一块全麦面包，准备前去图书馆自习。

走出宿舍楼的一瞬间，便看到了不远处正和张妈妈聊着天的郑如常。

由于张妈妈是面对宿舍楼站立的，因此也恰好看到了美丽。

美丽赶紧拿下嘴里的面包，举手微笑着示意。

“得，人来了。”孙佳眼神一个回转。

郑如常随即转头看向宿舍进出口。

美丽走向前，“孙老师好。”

郑如常自然而然地接过她的电脑包，惹得美丽一怔。

孙佳看在眼里，笑得更开心了，“佳佳还在睡觉，是吧。”

果然是知女莫若母，美丽讪笑一下。

“行啦，不打扰你小两口儿。我走了，周末要是有空就跟佳佳一块儿回家里吃饭，阿姨做你爱吃的。”

最后一句，孙佳是附在美丽的耳朵边说的。

因为几年前的意外车祸，美丽几乎是只身一人了。从前，张妈张爸就因为美丽爽朗优秀而倍加赞誉，那些事情发生之后更是对美丽照顾有加。

但由于是在学校，人多口杂，所以几人明面上还是得避嫌。在外面遇见时，该喊老师还是喊老师。

美丽听到前一句话时，感到有些许别扭，可听到后面，心里就充满着浓浓地感动。

她微笑点头，“嗯。”

孙佳又跟郑如常寒暄了两句，转身离开。留下两人矗立在原地。

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洒向地面。时而微风拂过，树叶随即沙沙作响。蓝天白云，绿树青草。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美丽问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郑如常的面容如阳光般明媚起来，“我来见你。”

这次，没有打扰，也没有逃避。四目相望，一切胜过千言万语。

过了半晌，“万一我有事不在呢？”

郑如常没有回答。

掏出手机，点开张佳佳的微信朋友圈，然后递给她看。

‘家人们，谁懂啊？这个女人每天早上拖着我到图书馆的自习室打卡！（大哭·jpg）（早八的课都是八点半才开始的啊啊啊啊啊！）’

顺便附带了一张美丽正在学习时的模糊剪影。

美丽眨巴几下眼睛，“那万一我今天偷懒不想去了呢？”

郑如常平静又从容，“那就等一下，再回去。”

美丽心里诽谤，这么闲的吗？

看着对方手里拿着的面包片，心里感叹真是一点没变。

“先去食堂吃点早餐，然后再去图书馆？”

“哦。”

两人走到食家味。

因为临近早八，来食堂排队买早餐的学生非常多。

郑如常低头问她，“想吃什么？”

“二楼那家粥铺，配菜有炒三丝，你以前……”声音戛然而止。

美丽看向侧前方那颀长淡雅的身影。

郑如常顿住脚步，神情温柔，“现在也很喜欢。”

美丽感觉到有些恍惚，这话听起来似乎意有所指。

好一会儿，她吐出几个字，“那就，去二楼吧。”

美丽在座位上等待，顺便把单词刷了一遍。

郑如常去排队买吃的，结账时才发现自己没有一卡通。

看向美丽的方向，神情带着些许尴尬。

美丽已经想到了，正朝着这边一路小跑过来。

刷了卡，跟阿姨说声谢谢。

郑如常端起略显拥挤的餐盘，两碗粥，一小碟炒三丝，几块鸡蛋卷，同美丽一道并肩返回座位。

两人开始吃早饭。

美丽端着粥，张开嘴吸溜一口。偷瞄一眼郑如常，嘴角几乎抑制不住地上扬。

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她赶紧撇开视线，看向碗里的菜。

郑如常吃了一口炒三鲜，又给美丽夹了一块鸡蛋卷，听到她口中柔柔地道了声谢谢。

心里感叹，这种感觉，真好。

好似又回到了从前。

吃完早饭，两人缓步而出。

突然发现门口聚集了很多人。按道理来说，早八的课已经开始，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没有那么多人了才对。

美丽带着疑惑，视线循着众人，转向食堂对面的东林楼。那是校园里最高的建筑物。

隐隐绰绰中，一个坐在楼顶边缘的身影映入眼帘，四肢也在毫无章法地挥动。

美丽眉头一皱，抬头与郑如常目光交汇。

她对那个女生，好像有点印象。

楼下聚集的人群被疏散开，消防人员为应对危急情况，正在争分夺秒得进行准备。

两人赶到已经被封锁的入口。

看见有工作人员准备阻拦，美丽赶紧开口，“我是她本科时候的同班同学。”

恰好这时，美丽本科时的辅导员许梦晴看到了她，示意可以放行。

快步走上前。

许梦晴焦急道，“她现在情绪很激动，已经通知了她的父母，心理学的成教授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谁都害怕万一贸然进去，一不小心刺激到人，突然跳下去就完了。

“我跟欣宜有些接触，想试试看能不能先稳一下。”美丽语气镇定，脑海里开始回想过去有关何欣宜的印象。

那是一个外表没那么出众，却对播音主持有着满腔热爱的女孩儿。

美丽有时候到小树林里大声念稿的时候，两人经常相遇，然后一起训练。

很多人都有在背后取笑过，说何欣宜连前后鼻音都分不清楚，居然还想当主播。

对此，美丽不以为然，不仅陪何欣宜做发音训练，还在小组任务时‘脱离301’主动邀请她组队，最后小组作品的发表，顺利惊艳了全场。

但到了大三，两个人之间开始渐渐疏远。

许梦晴满脸严肃，“美丽，这个事儿后果太严重了。”

这里有不少人都是认识当事人的。这个关键时刻谁也不敢冒险，害怕一不小心就成为众矢之的。

“人命关天！”

情况看起来实在是太紧急了，美丽从左侧向外望去，救生气垫俨然已经铺开就绪。

她目光如炬，“我会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