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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怨憎会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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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红光倾泻,那青紫肿胀的指痕果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他的灵力里虽蕴含魔气,但魔气进入姜忘身体后,便会被去芜存菁经主动化去,不会造成更严重的内伤。

疼痛淡去,颦起的眉缓慢舒展,姜忘轻轻地眨了下眼,涣散的眸光重新聚拢。

他身上的伤其实并不严重,灵力入体后,很快便恢复如初。

第一次,姬恪那股冰冷又炽热的视线没落在他身上,或许,是因为方才发生的事对姬恪与他的心魔都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姜忘也闭上了眼,安静地躺在床上,没再招惹姬恪。

无论人、妖,从心魔诞生到彻底入魔都要经历一个过程。姬恪因被剥护心鳞而入魔,折兰城外的七天等候又让他彻底入魔。

那么姬恪的心魔是何时诞生的?又是因何诞生的?

姜忘本以为,姬恪心魔的诞生或许与他三百多年前将姬恪逐出昆仑山有关。现在看,应该还要早得多。

姬恪认为他对他说过谎,以为他骗了他。无论此事是真是假,但到底什么样的谎言,对姬恪而言竟会比剥他护心鳞还严重,只稍微提了一下,就刺激得姬恪彻底失去控制,任由心魔控体?

这个谎言,一定是姬恪诞生心魔的根本原因。

会与姬恪的半妖身份有关吗?姜忘心想,他虽失忆,与姬恪只有片刻相处,但这片刻之间也能看出,姬恪很在乎境界高低,甚至在乎到了入魔也要冒险化妖的地步。

有他这样的师尊,似乎给了姬恪太大的压力。

追逐超越不过,反生心魔。

但这个理由,也只可能是有关,不会是姬恪生出心魔的根本原因。

心魔因极致的痛苦而生。姬恪又是极好强的人,他能说出口的一定不是真正的创伤,掩埋心底不准任何人提及的才是。

无论如何,姬恪的心魔与他有关。

怨也好,憎也罢,都说明,姬恪很在乎他。

……毕竟是百年师徒。

姜忘思忖间,姬恪也在同心魔吵架。

“我只是给他一点微不足道的惩罚而已,”心魔在他识海里分外不满地道,“你怕什么?纵使被封印神魂与经脉,他也是历过天雷劫的仙人,难道还会被我掐死不成?”

姬恪根本无心去听心魔在说什么,心魔的声音飘入耳中,又转瞬飘走。

他识海之中,满是姜忘呼痛时的那一幕。

……痛。

他师尊十七岁渡劫,十八岁登仙,十九岁进入不周山下三千秘境,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历完这三千秘境的人,未到而立之年便登天仙境,天赋异禀、得天独厚,上古至今四千五百年里未出其右者。

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众仙之首,万法妙无。

他与姜忘相处百年,也曾多次随姜忘下山斩邪除祟。无论身陷何种艰难险地,深受何种重伤,姜忘从来都是面不改色,毫不示弱。

他没想到,他师尊竟会呼痛。

只因脖颈上的掐伤。

其实比起那狰狞可怖的掐伤,姬恪更意外的是姜忘肌肤上缓慢渗血的轻浅划伤,看伤痕形状,应是被他发丝所伤。

他掐住姜忘脖颈时,三千白发倾泻而下,有几缕逶迤垂在姜忘颈畔,因他控制不住魔气而烈烈翻飞,从而刮伤姜忘。

令人讶异的娇嫩脆弱,姬恪心想:从前的天下第一,现如今,竟连半妖的发丝都能伤他了吗?

识海中,心魔邪邪的声音响起,终于再度飘入耳中:“呵,姬恪,难道你不开心吗?摧毁他的强大,逼他袒露脆弱,强行占为己有,你不是早就想这么对他了吗?”

开心吗?姬恪不禁扪心自问,说不开心未免太虚伪,他当然嫉妒姜忘的强大,乐见姜忘的脆弱,想要完全占有,可……

他现在心底翻腾的郁胀又是为何呢?

心魔冷哼一声道:“还能为什么?因为你被他教坏了呀,真信了他那套尊师重道遣欲澄心清静无为。呵,道貌岸然的仙者,他自己做到了吗?他若做到,为何能心安理得地骗你?为何能三番五次地羞辱欺瞒践踏于你?”

又是激话,诡计多端的心魔,又想刺激他失控,从而主导占据他的身体。

姬恪这次并未上当,出奇的冷静。

识海之中,血红的心魔不甘心地扭曲了一瞬,旋即又恶狠狠地道:“哼,他能面无表情地生剥你的护心鳞,你却连一点皮肉之苦都舍不得他吃,只听到一个‘痛’字你就收手!姬恪啊姬恪,你怎会如此心慈手软?!你还要似从前那般,自欺欺人、一退再退,对他无底线甚至无自我的心软纵容吗?!你还能完成我们的计划吗?!你还能把他困在身边一生一世吗?!时间有限,机会有限,你若不行,就换我来!”

心魔越说,声音愈加疯狂尖锐,不似姬恪原本的声线。

姬恪心想:什么我们,一个自他心间诞生的偏执的魔而已,也配代表他?也妄想成为他?也胆敢去占有他的师尊?

更何况,因欲而生的心魔,注定贪婪无边,永不满足,只会一味地索取与破坏。

交给心魔才会搞砸一切。

他当然可以,姬恪愈发坚定地想,他当然可以完成计划,把姜忘困在身边,一生一世。

轻而易举地把心魔关回心窍,识海顿时清静了不少。

回过神,姬恪望向姜忘。

他视线投来的刹那间,姜忘就感受到了,睁开眼,手撑着床,姜忘再度坐起。

两两相望。

只片刻的功夫,姬恪身上的气质就骤然变化了不少。他的怒意一般都显于形色,像被风暴笼罩的怒海,一望便知危险,从不压抑。

可姬恪现在虽面无表情,眼底的血色也并不浓郁,但却更危险了,像是颜色幽黑的静湖,深不见底,诡谲可怖。

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赶在姬恪动作前,姜忘先开口问道:“我的失忆同你有关吗?”

静了静,姬恪很配合地答道:“无。”

姜忘又问:“我的失忆同你们有关吗?”

一瞬不瞬地望着姜忘,姬恪又静了静,仍旧否定道:“无。”

姜忘:“你也不知道我剥你鳞片所为何事?”

姬恪闻言也并未动怒,只是有些讥诮道:“你的目的,重要吗?左不过就是些天下苍生之类的,与我何干?”

姜忘继续问:“那你也不知我进太冥山所为何事?”

一瞬沉默后,姬恪才道:“不知。”

四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不知,但回答的速度却不尽相同,有所停顿,是否意味着有所隐瞒?

姜忘垂眸思忖间,姬恪忽而道:“师尊,问完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压住姜忘的肩膀,不容抗拒的力度,强行把姜忘按进床榻之中。

又是居高零下的俯视,姬恪那双冰冷泛红的竖瞳中,翻涌的不再是无边的怨憎与恨意,而是不加丝毫掩饰的占有欲与侵略欲。

冰冷又灼热的蛇尾顺势缠上绞紧,探向更隐秘的地方,一瞬不瞬地盯着姜忘,姬恪轻声道:“师尊,你既问完,现在就该轮到我了。”

暧昧的场所,暧昧的姿势,暧昧的言行。

姬恪看不出他师尊刚醒之时,到底有没有从这不同寻常的囚禁场所里预感到接下来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事,但就算方才没意识到,现在应该也明白了过来。

隔着衣衫,他的手自姜忘肩头下移,一寸一寸地,如游弋的蛇。

他一面刻意延缓动作,一面轻声问道:“师尊,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腰身被他托起,散开的腰带被抽出,丢至一旁,姜忘表情终于变了,但没有姬恪预想中的厌恶、震惊、无措,只是有些意外道:“你……”

只说了一个字,便忽然停顿。

姬恪的手也因姜忘的停顿而停顿,那双冰冷的竖瞳带着刻骨的探究,一瞬不瞬地盯着姜忘。

无论如何,都是他期待了很久的场景。

很久很久之前,他就在好奇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师尊究竟会想说什么。

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姜忘确实有一瞬愣怔,心想,原来如此。

……竟然如此。

转瞬明白了什么,他回过神来,轻声道:“所以,这就是三百年前我将你逐出昆仑山的原因。”

心口蓦地一痛,霎时间,姬恪仿佛回到了三百年前。

他失魂落魄、生不如死,日复一日地等候在昆仑山下,却如何也见不到姜忘,更求不回姜忘的回心转意。

怎会有那样绝望的痛,恨不得将心挖出,恨不得立即死掉,百年的时光未能化去分毫,反而执念入骨,愈演愈烈。

白发下面容更冰冷了,夹杂着几分经年累月深邃刻骨的哀伤,姬恪面无表情地歪了下头,指尖蓦地一抬。

随他动作,那两根系在姜忘手腕上的黑红线竟骤然缩短绷紧。

他轻声道:“师尊,你还真是格外会惹我生气。”

胳膊被蓦地吊起,无比诡异的被操控感,与其同时,姜忘下巴也被姬恪掐住攫起。

一边俯身,姬恪一边道:“知道这些又有何用呢?师尊,你以为你还能从我身边逃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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