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朝又沉默几秒，他掐断手心的烟管：“你醉了，怎么照顾人？”
白青筠扫眼乔霜，不地道笑了笑：“到底是我醉了还是你不想让她留宿我这儿？”
那边传来脚步声，随后门的撞碰声，席朝格外将字咬得很重：“你说呢？”
“……”白青筠勾了勾唇：“行，我这破地儿放不了你俩这尊大佛。”
“几分钟就到。”
说完，席朝利落地将电话一挂，白青筠笑了起来。而后，她敛了笑容，走到阳台，顺带拉上了门，从小桌上拿起烟夹在手中，坐在小椅子边上发呆着，也不点燃，视线望着无尽头的黑色。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手中的烟管缓慢地掉落地上。
席朝到来时，乔霜与白青筠已睡梦中。
好在白青筠提前将大门密码发给了席朝，他推开玻璃门，拍了白青筠将她唤醒。
“来一根？”白青筠淡然着脸，拿起烟盒。
“不了，赶快去回屋吧。”
席朝拒绝了她，步伐朝着室内跨去，忽然被白青筠喊住。
“席朝。”
“嗯。”
白青筠起身，背靠在在阳台边，漂亮的眼眸若有所思：“记得上次你说她能引导你。”
席朝点了头，可他不解其意。
白青筠接着说，嗓音很低沉：“我想，我能理解了。”
也不知是否想扰乱什么，席朝突然无趣地冒出两字：“他呢？”
白青筠下意识蹙眉，片刻之后，缓缓松开：“国外出差。”
“给你订了解酒汤，等会儿就到，喝了再休息。”
“行了，”白青筠披着披风，挥着手催促，脸上故作充满嫌弃：“赶快把她领走。”
席朝走到沙发处，落眼的是乔霜手握红酒瓶，趴在桌面上，他忍不住弯了唇。
然后，他蹲下身，想从乔霜手中夺走酒瓶，只是轻轻一碰，乔霜用力地向反方向拉扯，咿唔着不知道说着什么。
席朝无奈一笑，轻轻哄着：“松手，我们回家了。”
乔霜徒然起身，眼看站不稳的乔霜，席朝眼疾手快地搀扶她，而后，乔霜大喊一声白青筠：“青筠姐，你不能被牛屎沾染。”
席朝挑眉，扫了眼白青筠：“你…给她灌输了什么？”
白青筠低着头摸了摸鼻尖，她能灌输着什么？
没人理会着乔霜，乔霜不开心地扁着嘴，睁开了眼，然后仰着脑袋笑了起来：“席朝，你怎么来了？”
“抓酒鬼！”
席朝趁机夺走酒瓶，又将乔霜扶到沙发上，让她坐好，抬眼朝着白青筠说：“给件外套。”
白青筠去到衣帽间，拿了一件毛绒外套递给席朝。
席朝像给小孩儿似的替乔霜穿好。
随后，他蹲在乔霜面前：“上来。”
乔霜本想趴过去，但迟疑了几秒，因为脑中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白青筠说她应该是要喜欢秦允中，所以她打了一个嗝后，拒绝道：“不要。”
说完，她才摇摇晃晃地走到白青筠跟前。
见状，白青筠怕她摔了，向她的方向走了几步，接过乔霜，乔霜趴在白青筠的胸前，迷糊又认真地说：“青筠姐，你不能要应该喜欢他的，要按照自己心中走，他不能强迫你，谁都不能。”
“好，”白青筠揉了乔霜的头顶，耐心回应她：“我不会应该喜欢他。”
蹲在沙发边上的席朝听着她们对话，想到那次乔霜也是这样教他，他双眼柔软，真是人小鬼大，明明是最小的人，到头来还教育着她们。
“好了乔老师，”席朝站起身，走到乔霜背后：“咱们真的该回家了。赶明儿，我再带你过来，行不行？”
“行叭。”乔霜才勉为其难地离开白青筠胸前。
白青筠帮着将乔霜扶到席朝背上，又送她们到门口：“路上小心点。”
乔霜并没有环着席朝，双手自然地垂落，头歪着倚靠他背上。
虽然席朝尽量平稳地行走，可始终还是让乔霜轻微颠簸，她蹙着眉：“席朝，我有点难受。”
“想吐了？”席朝立刻停下脚步。
半晌，也没见乔霜有动静。
“嗯？”
迎接的却是有节奏的呼吸声。
席朝笑了笑。
回到家里，笼子里的岁岁喵喵叫，似乎也将乔霜喊醒了，她在席朝背上说着：“岁岁，妈妈回来了。”
话落，她又闭上了眼。
席朝将她背到她的卧室，平稳地落在床上，给她把外套脱下，盖上被褥，准备离开的时候，乔霜浑身难受，她拉着席朝衣角：“我要洗澡。”
“不行，你现在不能洗澡。”
“我要擦脸。”
“行，”席朝眼皮下垂：“那你松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触及到乔霜的叛逆心，她紧紧拉住衣角。
席朝哭笑不得，他道：“哪来的霸王？想让我给你擦脸，还不放人？”
静了一会儿，席朝也有耐心等着，他没有捧着手机，就这样注视着她，漆黑的双眼笑意一直涌出。
或许乔霜实在受不了困意，但还知道着脸没有洗，这才松开了席朝的衣角，瓮声瓮气地说：“我要洗脸。”
席朝打了一盆热水来到床边，用浸湿的毛巾轻轻地擦着乔霜脸颊。
随后又打了一杯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不管乔霜是否能听见，席朝还是说道：“水在柜上，半夜口渴直接拿着喝。”
嘱咐好后，席朝便去洗漱，可他并没有回到卧室，而抱了被褥来到客厅。
现在是晚上十点，席朝没有困意，他刷着视频。
到了十一点，席朝抬起头望着乔霜卧室，没有什么动静，便准备着睡觉。
他闭着眼不过几分钟，就感受到旁边人在吐气。
即便在黑夜，席朝闻着酒精味还夹着属于她的气息，席朝坐了起来：“怎么了？”
乔霜：“我饿了。”
“想吃什么？”
乔霜思考着，眨着眼说：“可乐鸡翅。”
“大晚上的，哪儿来的鸡翅？”席朝又气又笑的。
随后，他从被褥里出来，打开了平板，拨着自己号码，又嘱咐着乔霜：“东西放这里，有事呢，就说话，我去买鸡翅来。”
“哦。”乔霜乖乖地点头。
席朝披上外套就出了门。
等他回来时，乔霜还在保持着他出门前的动作，挺直着腰板坐在沙发上。
席朝将食材放在餐桌上，走了过去：“怎么不躺着？”
“等你回来。”
席朝愣了愣，他在路上时，以为乔霜过会儿就会睡着，可偏偏是在等他，他轻笑出声：“进去躺着，待会儿就好。”
“不要。”
“为什么？”
“你买来了。”乔霜指尖指着桌面上的东西。
席朝侧着头看了那些食材，所以是不想辜负他的心意？
他的喉结动了动，真是傻得可爱，这些食材又不会立刻过期，席朝揉了揉乔霜的脑袋，又想着她柜上的那杯水，便问：“蜂蜜水喝了没有？”
“嗯。”
静寂的晚上，席朝戴着围裙，听着油滋滋的响，他边翻动着锅中鸡翅，边注意客厅里的乔霜。
又顺便煮了一点粥，易消化。
可乐鸡翅做好，席朝摆放在客厅的桌面上，省的乔霜走来走去。
乔霜接过筷子，席朝在旁边舀荡着粥。
她吃了两个，就抬着眼：“没了。”
“嗯，太晚了，吃多了不消化，明早我再给你弄，”席朝哄着她，随后又将碗递给乔霜：“吃这个。”
乔霜不情不愿地接过，吃了几口又没了，她心里窝火，言语不爽地说：“你真小气！我可以付钱的。”
“付钱也只有这么多。”席朝嘴角翘了起来。
“黑店！”乔霜语气带着委屈，饿了不给吃饱，还理直气壮的：“我要举报你。”
席朝懒懒道： “行，等你醒来，我带你去举报。”
乔霜不悦地盯着席朝，然后又笑得腼腆。
“看我做什么？”
“你长得可怪好看的。”
席朝挑了一下眉，预备开口。
乔霜忽然身子向前移动，朝着目的前进。
或许是平日不敢做的事，累积在心里，然后趁着酒后爆发出来。
席朝身体僵硬了一下，他敛了眼中的笑意，转而成了呆滞。
夜晚总是寂静的，席朝只听见了心脏砰砰跳动，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乔霜收回了落在席朝脸上的唇。
“你在干什么？”席朝眼睫动了动，哑着嗓子说：“乔霜。”
乔霜没说话，满足地闭着眼睛向后面的沙发靠拢，仿佛刚才那事儿不是她做的。
“说你是霸王还真成了霸王？”席朝收回思绪，自言道：“占了别人的便宜后倒头就睡。”
席朝盯了她一会儿，笑出了声，将沙发上的乔霜抱了起来，说：“喝酒后，都要占便宜吗？”
尽管乔霜不回答，他也兴致勃勃的：“那…没我在的时候，就别喝了。”
直到后半夜，席朝才安然入睡，也不知道是放心不下乔霜会有什么举动还是处于兴奋状态中，更或者是两个都有？
清晨，乔霜的生物钟准时启动，她捂着脑袋，一时迷茫着，她怎么回来了？
她昨天好像是在和白青筠喝酒，然后说了七七八八的话。
哦！
她记起来了，后来席朝打来了电话。
她应该没乱说什么吧，比如她们是处于一次元的世界、还是个纸片人。
乔霜抿着嘴，她相信她自己没有说，她酒品应该还算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