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门响着试探的声音，乔霜耸拉着脑袋应了声。

而后，门口的声音消失，乔霜又扒拉了头发，认真回想昨晚到底有没有说出不该说出的话。

算了，待会儿出去试探试探。

乔霜无力地收拾一番，走出了房门。

席朝已在餐桌上，还一脸的…开心？乔霜咬着唇，看情况，她肯定没有说出不该说出的话。

不然，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随后，放心大胆地上前，乔霜向后拉来椅子。

席朝问：“头痛不痛？”

乔霜拿起一块吐司，捻了小块放嘴里，才说：“刚刚有一点点难受，现在没了。”

“昨天…”席朝瞧着她，言语似乎带着试探的意味：“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

乔霜心中警惕，边咀嚼边思考着，他想说什么？

难道不可以直接告诉她，还需要试探！

难道？

她…说出实话了？

乔霜不敢与他对视，眼神乱瞟着，装傻地问：“什么？”

注意到席朝收敛了笑意，还恶劣地笑了笑。

仿佛她做错了什么似的。

乔霜莫名其妙的，这人的情绪起伏太快了吧。

“我昨天，”乔霜犹豫须臾，还是选择问出来：“是干嘛了？还是发酒疯了？让你丢人了？”

她故意说得发酒疯，言外之意很明显，她要是说了什么话不能当真。

席朝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重复着乔霜话语：“发酒…疯？”

嗯。

听着好像…有点咬牙切齿。

所以是发酒疯了？她酒品那么差吗？

“我…”乔霜眨着眼，她张口想说什么，可又好像说什么都是徒劳。

而眼下，似乎是她的错，乔霜态度非常真诚，言语很是歉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了。”

她不会随便喝成这幅德行。

“……”随后，席朝眉眼一挑：“下次？”

这话听着不知道是不是在期待，乔霜不解，奇怪地看着他，应该是她听错了，哪有人会期待别人发酒疯呢，然后，她又急忙小声地补充：“没有下次了。”

“……”

席朝脸色变了又变。

该说不说，她好像挺会“说话”的，乔霜舔了舔嘴唇，笑得心虚：“你别放心上。”

“……”席朝似笑非笑：“行。”

尽管席朝原谅她太虚假，乔霜还是松了口气，至少是“原谅”了。

她扫了眼时间，都快九点，席朝还悠闲吃着早餐，她提醒道：“你要迟到了。”

“今天周末。”席朝面无表情：“想赶我走，是为了什么？”

“……”乔霜嘟囔着：“我哪有赶你走？而且，我也不知道今天是周末。”

再则，也没有赶走主人家的行为。

“哦。”席朝不冷不淡道：“我以为某人是没脸见人。”

“那倒不至于吧。”乔霜反驳，酒品差也不是她唯一一人，别人也有喝酒后发疯的行为，这样没脸见人，岂不是世界的一半的人都要躲在角落里？

“呵。”席朝扫视着她。

“您老人家至于这么小气吗？”乔霜蹙眉，忍不住说。

她都道歉了，还要干嘛？总不能还要她当牛做马吧！

席朝笑了，准确来说是气笑了，然后陷入一阵沉默。

乔霜想起《呐喊》中的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所以，她要爆发，然后她将早餐吃完，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说：“您老人家可真小气！”

说完，她立刻抽身离开餐厅，转头走到岁岁旁边，途中换成了愉悦的表情，不能带负面情绪给孩子看，随后，留下看似淡定的席朝。

乔霜逗弄着岁岁，岁岁也很温顺，人靠近它，也不哈气。

席朝收拾东西过来时，一人一猫正玩得不亦乐乎。

他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按着遥控，但没有具体想停顿的频道。

或许是目光不不会落在不在意的地方。

晌午，乔霜捧着手机正和白青筠闲聊。

【有没有难受？】

【没有。】

【你昨天说的，我想了一下，你说得不错，我的确该以自己为主，谢谢你，乔乔。】

乔霜看着屏幕上的字，惊讶，然后拧眉，有些懊恼，她真想回到昨天，拍打自己的嘴，叫她多嘴，她怎么乱随意改变剧情！

后果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就怕是她主动改变剧情走向，然后回不到三次元世界。

想着，乔霜抿着嘴打字。

【青筠姐打算和秦先生分手？】

【没在一起，哪来的分手？】

她忘了这回事儿，她来到一次元世界的时候，男女主还在暧昧拉扯，再加上男二的参与，注定是要经过一番波折，男女主才会在一起。

只是，看着白青筠的文字，似乎是打算改变了？

乔霜脑子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她瞥一眼沙发上懒散的席朝。

难不成是想改变目标？

男二上位？

乔霜心突突的，酸意袭了上来伴随着一阵阵痛，她知道剧情大致走向，可是经过相处，她好像喜欢上……他了。

她想控制住这段不可实现的感情，但始终打消不了。

也做不到在他家里，无视着他，又斩钉截铁地警告席朝，别对她那么好。

可她要怎么说？

郑重地告诉白青筠，她喜欢席朝。

然后呢？

然后，即便白青筠不会与席朝在一起，她们之间也没有可能。

她清楚的知道她不属于这里。

也不可能因为一个男人而留下来，还是一个对她而言。

虚拟的人。

倘若作者下笔将结局改变，那她呢？

一个黑户。

什么都有局限的黑户。

乔霜沉默许久，她无比懊恼，可又隐约感到庆幸。

庆幸着什么，她也想不通，或许是庆幸她的到来？

乔霜双眸黯然地盯着页面，指腹迟迟点不了屏幕。

“刷到什么了？”席朝抬眸，放下电子产品，好像习以为常，他懒散道：“能让你这么难过。”

她的情绪总是能被他捕捉到，乔霜目光望着席朝，淡淡地说：“没刷视频。”

听到这话，席朝坐正了身体：“怎么了？”

“聊天。”

“不想聊，就退出，”席朝漫不经心道，又带着理所当然：“这道理三岁小孩儿都懂。”

乔霜心中叹息，席朝每一次都会以她的感受为主，对她好到让她错误地认为是对她有好感。

若不是因为知道席朝的人设，或许她早认为是喜欢。

最终，乔霜随意说了句：“你不懂。”

“哪能懂得难伺候的女孩儿？跟祖宗似的。”

说完，席朝起身，也不知道要去干嘛。

乔霜正想着怎么回复白青筠，余光注意到一个暖宝宝，桌面出现的红糖水。

“……”

乔霜怔怔地望着席朝，她好像没来例假吧。

眼中都在表达出：你干嘛呢？

“不是例假要来了吗？”席朝语气没丝毫不妥：“情绪这么不稳定，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

“……”乔霜呆滞地接过，她都记不得她例假准备要来着。

“这几天别吃凉的，不然疼了别哭。”席朝恐吓着乔霜，然后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凶巴巴的，轻咳了一下：“等结束了再带你去吃。”

说得好像是他自己的例假。

而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从她到这儿第一次来例假时，席朝给她买的卫生巾，也给准备好红糖水之类的。

她并不痛经，也知道红糖水作用不大，但她还是心暖暖的，眉眼微微弯曲，席朝也跟着心情变好，回到沙发上随意躺着。

“席朝。”乔霜喊着他，然后声音顿了顿，因为她想问的是：为什么你懂那么多相关例假的事。

只是话到嘴边，她才反应出，席朝应该是为了照顾好女主的。

乔霜不想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口中说出别的女人名字。

席朝眉毛皱起：“吞吞吐吐不像你的风格，有什么事就说。”

片刻，乔霜还是问出了口。

席朝似乎是……在陷入迷茫。

周围也停下了时间。

仿佛是首次被询问“自带”的程序，他眸子微微眯着，全神贯注地想，然后沉了语气说：“这不是常识？”

他的语气很不对，乔霜勾起了笑容，将言语放得平常：“是常识呀，我只是以为你们男生都不会留意。”

但席朝忽然想到什么，他道：“不是为了别的女孩儿留意的。”

这话一听，乔霜大脑一片空白，瞬间收回了笑容，不是，他干嘛？

是觉得她在……嗯？

下一秒，她注意到席朝玩味地笑了笑。

乔霜垂下睫毛，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行为，要是反应太大，岂不是很奇怪？也验证了她刚才有点吃飞醋的事！

不行，不能表现出来，她还要脸的，乔霜脸上故意装出的镇定，就当作简简单单的一场对话。

而她食指胡乱点着，席朝倒也没有戳破她。

然后，页面出现了一个问号。

？

是白青筠发来的。

乔霜瞪着眼，一长串的英文字母。

额。

这下好了，想装死也不行，乔霜平复好心情，斟酌着对话。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乔霜便说：【是要和秦先生保持距离吗？】

【没想过。】

随后，白青筠又发来了一条消息：【但也不是不行。】

这下，轮到乔霜蒙了，没想过要离开秦允中，但因为她的话，也可以离开秦允中。

好奇怪。

乔霜脑中冒出一个念头，可消失的太快，让她抓不住那是什么。

大抵因为蝴蝶效应，所以有时出现了偏差？乔霜没有想过，白青筠会产出要离开秦允中的想法。

女主离开男主，还叫什么甜文？

先甜后虐，be的结局？

还是真的发展成男二上位的节奏？

虽然，她也觉得秦允中配不上白青筠，可是她更害怕男二上位。

她想，她就是一个自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