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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红白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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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之辞醒来,发现自己处于黑暗中。

静谧、无边的黑暗。

他慌张将手伸到眼前,距离缩减,眼睛还是无法视物;他又侧耳细听——没有声音!他有些崩溃:我怎么又瞎又聋了?

我是来找傀娘的,藏身木盒寻找机会变强,只是一出来就遇上个厉害的黑袍人,然后……我又变植物人了?!

他一时难以接受:那我现在在什么地方?我的身体还好吗?

短暂的不可置信后,他恢复理智,意识到不对。

“地下有浮力,周围有水汽……”他伸展身体——手脚听使唤;咬自己一口——痛感特强烈,“我没变植物人。”

凌之辞起身,蹒跚走。这里没有障碍物,他适应良好,步子渐渐大了起来。

难道这是什么灵异生物的能力?傀娘的?那我得到了傀娘的能力后,是不是也能创造这么一个异空间?

遇到打不过的灵异生物,把它们往里一关,听话了再放出来为我所用……凌之辞越想越美,步子越来越大。

“啊!”他撞上硬物,温热的、挺拔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什么东西?”

一团幽蓝出现,飘到凌之辞怀里。软软的,凉凉的,边缘透明,内部亮光,是一小只水母。

借着水母的光,凌之辞看清了挡路的东西,是黑袍鬼面人!

“醒这么快?你是寂陌人?”黑袍人问。出乎意料地,他的声音有古茶般的醇厚悠扬,让人心神酩酊。

白骨成箱成箱运来嫁娶之物,凌之辞怕自己一句寂寞被拉去做鬼新郎:“呃……我,我不寂寞。你是人是灵……是鬼?”

“算是人。”

算是人?那应该是妖吧?妖修炼成人最为不易,比其它灵异更喜欢称自己为人。

凌之辞头痛:化成人形的妖,能口吐人言的妖,两个字概括:强大!

万幸是能交流,要是智商不够,被自己忽悠……那岂不是赚大了?

凌之辞畏畏缩缩:“大佬,你知不知道傀娘啊?我来旅游,被一群吓人的白骨抓住封在箱子里,听到有声音说这个。这又是什么地方?是傀娘的地方吗?”

“傀娘啊,老朋友了,一红一白,合为傀娘;这里,我的灵异空间。”

“傀娘是不是很凶很厉害,吃不吃人啊?大佬你能不能救救我?我好害怕。”凌之辞泫然欲泣。他是真伤心——傀娘好强大。

“不凶,厉害,吃人,可以救,不用怕。别问了,烦。”

哈?凌之辞还想多套点情报呢。

“你小臂上是什么?给我看看。”黑袍人命令道。

凌之辞压住符文:“没什么,都是伤疤,丑,不要看了。”

黑袍人抬手,凌之辞大惊,手放进邮差包中,下巴搭在黑袍人伸出的手上,装乖卖傻:“怎么了大佬?”

黑袍人视线落于包上,看到包中森然寒光,心觉有趣:原来是个黑芝麻团子。

应该是糊弄过去了。凌之辞见黑袍人收手,心中庆幸:还好我反应快。

他曲臂,将袖子攥在手心以防万一。

“待在这里,之后放你回现实世界。”黑袍人道。

凌之辞乖乖点头:“大佬,话说傀娘怎么对付啊?万一,我是说万一,傀娘进来了怎么办?”

“对付不了,进不来。”

死东西!跟我打太极?说点有用的会死啊?凌之辞腹诽。

恶有恶报,背后说人坏话天打雷劈,但是这个空间雷劈不到,凌之辞的报应换了个形式。

嗯?!匿息符要散了?!凌之辞转身跑。

黑袍人感应到一种原始纯粹的灵异气息,“好舒服。”他喃喃。

长鞭撕空而来,凌之辞躲闪不及,被拦腰裹到黑袍人身侧。

他抬腿踹人,黑袍人鬼魅般消失。

凌之辞力没收住,一个横叉下去,长鞭游走发力,就势将他捆缚。

“大佬大佬,不要吃我!”凌之辞挣扎无果,示弱道,“留我一命。”

“我不吃人,也不滥杀,只要你……”黑袍人重新出现,蹲在凌之辞旁边。

“可以!别杀我,什么都可以。”凌之辞抬眼望,可怜兮兮的,心中却恶狠狠:混账东西,等我变强了,把你捆起来杀!一定让你后悔今天欺负我!

黑袍人轻笑一声,眼神称得上温和。

温和是假的,他心中生出一个残忍的念头,于是视线略过凌之辞双手,最终定格在闹腾孩子踹出的腿上。

凌之辞见百十墨黑针叶凭空出,化形凝成纤长细针,针尖对准自己,寒光闪砾。

“你想干什么?”凌之辞害怕大叫,惊惧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但他不敢咳,怕身体震动,受伤更多——黑针呼啸,根根刺向凌之辞左脚裸。

他眼看脚裸洇出丝丝血迹,心中愤恨,要将黑袍人千刀万剐!

嘻嘻哈哈声遥遥传来,黑袍人收回长鞭针叶,大手一挥,黑暗散去。

此地不似人间景。

远方是一片蒙蒙的、透着诡秘红光的漆黑,无星无月;风中裹挟阵阵腥香,甜腻腻的,像血;脚下路碎石堆积,中有白骨隐露。

一袭怪诞静谧的红夜笼照了一座茅草屋,茅草屋上挂了一排大红纸灯笼,都贴着白囍字,灯笼下,白骨穿红戴白。

最凸显的是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她们身体多处溃烂,汩汩淌血,却有香火为之塑身。

她们嘻嘻哈哈笑,不是对黑袍人,是对凌之辞。

那意思太明显——等着!收拾完那个就来吃你!凌之辞已经习惯了灵异间的“争风吃醋”。

红举砍刀,白挥巨笔,白骨严阵以待。

黑袍人未动,他身侧利器裂空声有节奏、有韵律地响起。

凌之辞抬头,看到密密麻麻的针叶,铺天盖地,如海汹涌。

他虽要做“灵异之王”,但王也是需要成长的。变强不在一时,保命任重道远,能屈能伸,方为王道。

王趁人不备,拖起伤腿狼狈躲远,鹌鹑似的藏身石后。

战斗打响。

长鞭舞空,针叶飒沓,神勇不可挡,纵使对面骨多势众,也绝不可能是黑袍人对手。

然而无法战胜不代表大局已定,胜利的天平只是倾斜,没有失衡。白骨倒下,又在白的笔下重生,在红的组织下冲锋,这是一支打不倒的队伍。

兵刃相交,飞沙走石,战场中心扬出的一捧土,四散成箭,足以饮血。

凌之辞下意识捂住被沙土划伤的脸,不敢再看热闹,缩回石后。

有血不用白不用,他尝试画了张匿息符,竟然成功啦!

他大喜,喜还没全放出来,余光瞟到邮差包露出一部分,他大惊,偷偷摸摸揪住包一角,猛地扯回怀中护住。

我要是有枪,就不用怕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要是来颗导弹,他们统统不是我对手。凌之辞乐观想。

事实上,形式不容乐观。他是争斗双方共同的猎物,没有与任何一方较量的能力。

他能怎么办呢?他为双方加油喝彩。

打起来打起来!不要停!两败俱伤才能彰显你们的强大!打啊!打啊!

凌之辞悄摸观察双方,谁落了下乘就祝福他、诅咒对方。

黑袍人心中怪异:今天的傀娘怎么这么难缠?像有辅助。

红的白的相视,心中同样怪异:今日供奉如此强吗?

他们想到了一处,心中疑惑迎刃解。

凌之辞却疑惑:怎么停了?接着打啊!你们在商量什么?不会要平分我吧?

最坏的可能不过如此,凌之辞告诉自己不怕。

他牙关打颤,想:灵异生物脑子不好,他们肯定分赃不均。我就在其中挑拨离间,让他们继续打。

身后人声脚步声响,凌之辞紧握双拳,心想:我画了符,他们感受不到我才是。

可是声音越发近了,直直地朝向自己,凌之辞拔腿便跑。脚裸伤口一直不痛不痒,他忘记了伤口存在,一时不慎,脚滑倒地。

绳断齿碎。

手机铃声突兀出现,一男的操着七拐八绕的方言:“生了!老大,生出来了!都平安!但有点小麻烦……”

然而凌之辞听不到,碎齿太扎眼,扎进他大脑。

直到白檀香激活六感,他缓过神,跪坐起身,慢慢地、一下一下轻轻拾起碎齿,心中疑惑:刚刚为什么那么难过?现在又好像很开心,我好奇怪。

一掌灼热压在凌之辞肩上,是黑袍人。

什么难过,什么开心,干什么慢腾腾的?危机就在身后!我刚刚是鬼附身了吗?

他后背发麻,但夹嗓子糯糯示弱:“大、大佬,你说不吃我的,也不要让别的灵……鬼吃我啊。”

凌之辞手欲进邮差包,黑袍人一把摁住:“不是吃你。做个见证就好,乖。”

什么见证?

凌之辞扭头,悚然见一红一白手牵手,对自己齐齐鞠躬,她们的血肉哆哆嗦嗦地摇晃,凌之辞的心蹦蹦哒哒地乱跳。

“嘎!”一声嘹亮高亢的鸭叫从黑袍人身上发出。

凌之辞惊,想回头看,然而黑袍人环肩搭脖,自己小命在他手中,凌之辞怕回头了控制不住笑,他恼羞成怒,手一用力,自己脖子一被掐,人就硬了。

他只得腹诽:不是,你是鸭子啊?你一只鸭子长这么盛气凌人,捕鱼吃草也用不着啊哈哈哈哈……是只鸭子!诶嘿嘿嘿嘿……抓来做烤鸭,嘶哈嘶哈可好吃了。让你欺负我!

凌之辞想过黑袍人是虎、是狼,他甚至觉得虎狼都普通了,预想过黑袍人是传说中的龙凤,原来是鸭子!哈哈哈哈哈……

鸭子继续道:

“一!拜!天!地!”嘻哈怪笑伴骨骼响动不绝。

“二!拜!高!堂!”豪迈武曲共悠扬雅乐起伏。

“妻!妻!对!拜!”红与白面对面,手牵手,应声拜下。

此时,灯笼下人体骨骼推杯换盏,两只灵异低头跺脚,相握的手却还抓在一起,片刻没有分离。

鸭子高昂地“嘎”了一声,接着开口:“送!入!洞!房!”

红的探出长舌,卷过白的残破的躯体。她们携手起舞,越过白骨具具,跨过乱石层层,一同隐没在了漫无目的的红夜之中。

随后是贴着白囍字的灯盏有序燃起红艳的火,茅草屋燃尽,大箱小盒付之一炬,白骨于烈焰中消弭,骨灰飞扬,再无踪迹。

凌之辞看着眼前一幕,诡丽、凄美,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人啊,再多偏爱,也不愿意为鬼为魔。”黑袍人掏出个三指宽的银盒,低头看凌之辞一眼,放弃打开,收回口袋。

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凌之辞上心。

其实他是伤心的。傀娘没了,获得新能力的事自然不了了之。

黑袍人:“十分钟后,这个世界会坍塌,到时自己走吧。”

?!凌之辞又惊又喜又疑。

“我处理点事,之后去找你。”

凌之辞又惊又疑。

他想对黑袍人下死手,实力是没有的,胆子是不小的,手真敢往邮差包里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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