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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细雨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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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轻人身着背带裤,斜挎白洁的绒毛邮差包,孤身游走在山林。是凌之辞。

“傀娘?听起来像是厉害角色,它给我的卡牌应该会很厉害,是不是控制傀儡的能力呢?那以后对上灵异,我就不用单打独斗了。可万一傀娘不愿意给我卡牌……”凌之辞喃喃,“先尝试沟通,不然暴力降服,不行就溜之大吉。”

蒙蒙雨落,雾气水汽钩织出一方氤氲的空间,凌之辞在其中嗅到了香火味。

他俯身蹲走,绕边往气味来源处靠。

山腰处候了保镖——机器人、人、机器与人结合 ,将上山路拦死了。

凌之辞观察一番,转向机器人看守的一角,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软件。

一个大活人直愣愣从眼前蹭过,感知远强于人类的机器人仍旧自顾自运转,完全没发现外来者。

凌之辞顺利避过保镖,拾阶而上。

只见一中年女子跪地叩拜,打扮精练,妆容简单;身旁黑伞护住插地香火,香灰盘旋落地。

是人是灵异?

“神佛在上,谢您二位恩赏,我必……”

雨稍大,盖过女子声音,她颤颤打了个喷嚏。

啊!是人!凌之辞现身:“姐姐好啊,你也是来旅游的吗?”

女子惊讶看来人,见是一年轻人,仪态大方,长相乖巧,没什么威胁的样子。

“一群废物。”她骂。

凌之辞猜她八成是骂保镖没用,竟然能让人误打误撞到她跟前,他也不羞愧,天真问:“姐姐怎么独自来山上上香,都下雨了不避避,求的是很重要的事吧?”

“是啊。”女子起身,反手遮住下半张脸,答道:“早些年,丈夫与孩子在山里出了意外,我来拜祭她们。”

多么悲伤的故事,她眼中却有喜,一如嘴角怎么都止不住的笑。

凌之辞感觉女子反应怪异,然而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也不甚在意一个正常人的怪异举止,打量四周,寻找灵异生物的痕迹。

雨打密叶,嘈嘈蒙蒙的,湿漉漉又黏腻腻,让路上出了薄汗的凌之辞有些难受,背后发麻。

他心有所感,回头看女子。

须臾间,他扫视的眼定位到危机源头,停在女子低垂的眼睫。

刚刚那个眼神,绝非善类,她有杀机。凌之辞常年与妖魔鬼怪打交道,对于危险的敏锐程度,任何生长在正常人类社会的人都无法想象。

“这山再往上就没路了,全是枝蔓,真麻烦。”凌之辞从包中掏出一把匕首,随手削断前路丛木。

匕首通体小臂长,柄上嵌了黄绿猫眼石,刀刃森寒,隔着雨幕,闪慌女子双眼。

“拜完了,我走了。”女子捡伞,匆匆离去。

凌之辞望着她的背影,心想:真是奇怪,她是人类,根本感受不到我的气息;我也没有跟人结过仇啊,她怎么会想杀我?不会是有灵异生物贴小广告,到处宣扬说我比唐僧肉还管用吧?

这想法实在有趣,他被自己逗笑,头一歪,嘴一张……

“啊呸呸呸,略略……雨进嘴里了。”

凌之辞其实不知道往何处去,忽见一只孱弱的蝶在雨中翻飞,于是跟上蝴蝶,匕首开路,往深山行进,又一次挥臂,动作却生生停住。

他呼吸一滞,绷紧身体缓缓下蹲,过程中眼睛死死盯向前方。

前有人体骨架活动。

数十白骨披白戴红,抬轿运箱。画面像是从前嫁娶,只是无乐曲相伴,唯有具具白骨的关节咔哒声随风飘进凌之辞耳中,听得他骨头疼。

我嘞个逗!什么情况,灵异办婚礼?话说傀娘……名字听起来倒好像有点沾边儿。

凌之辞本来心上恐慌,没想得罪浩浩荡荡的白骨大军,可他看一具具白骨直直往前,遇到树木不知避让,非等身上骨头被撞掉几块才成功蹭过障碍走回正途。

一棵树难倒一堆白骨,它们好笨啊!凌之辞吐槽,不免打起了坏主意。

一具白骨稍落后于大部队,莫名被人扯进丛间。

凌之辞拿出包中绳子,想捆住白骨观察它有什么能耐。

谁料,白骨看着骇人,竟还是个弱不禁风的,他手上力气不过大了点,白骨一不做二不休啪叽掉下几块骨头。

凌之辞惊讶:这么弱?能变回来不?

实践出真知,他手脚利索,拆散白骨。

骨块颤颤巍巍尝试拼接,半晌才勉强使自己有个人样。

凌之辞摩拳擦掌,偷摸拉伸,瞅准时机往队末木箱钻。

木箱仅人小腿高,内部空间陕小,里面堆满纸扎首饰,凌之辞一时没将自己缩进去。

面对突然出现的人,抬箱白骨不做反应,仍旧前进,只是忽而增加的重量让它们骨头松动,险些散架。

凌之辞压扁首饰,团进木箱,在盖上留道小缝供自己观察外界。

他不敢太暴露自己,心想:这些白骨那么笨了还知道合伙办事,背后必有高人指挥,别看它们蠢到路都走不好,万一告状特在行呢?

凌之辞咣叽咣叽把好好的骨头架子拆成拆成七零八碎的骨架块块,这会儿想起人家背后有靠山,知道要含蓄了。

因为沉重,凌之辞藏身的木箱最后运达目的地。大箱小箱已占据边边角角,木箱被放置在屋内近中央处。

木箱逼仄,藏身其中难受是其次,要命的是碰上危险不好逃,凌之辞要出来。

他刚一动作,七八具白骨唰唰靠近,行动迅敏,与先前判若两骨。

凌之辞骇然发现它们指骨上尖刺生长,骨架渐厚,关节活动声已不可闻,它们变厉害了……

它们仿佛生出智慧,交互片刻。其中一具白骨利爪猛然刺出,抓碎厚实箱体,搅弄箱内物件,纸张揉捏撕拉声响。

凌之辞掌心汗浸湿身下纸扎首饰,一动不敢动。

白骨收爪,纸屑浮空散。

万幸,遭难的是凌之辞身后小盒。

救!命!他暂时安全,内心哀嚎不止。

隐隐的,他听到了“哈哈”笑声。

笑声尖锐,不连贯,边哈边咳;这种声音中夹杂着几声不明显的“嘻嘻”笑声。

诡异的声音由远及近,木门“吱”的一声被推开。

凌之辞从箱子缝隙间窥视到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并排进门,从腿部动作判断,应是红的回身关上木门,而白的往前错开两步,腾出足够空间给红的活动,等到红的跟上后,两个才牵手一起往屋中走去。

她们走过的地方,有血迹滴落蜿蜒,两道血路流动、汇合,又很快消失不见。

凌之辞心生警惕,紧张之余,却觉此情此景颇为熟悉,这种莫名的感觉让他头脑昏沉,眼皮耷拉,有入睡冲动。

“当啷”一声刺响让凌之辞清醒过来,是血迹斑驳的砍刀落地。

砍刀锋锐、巨大,有半人高,坠地后刺进地面、震裂地板,直直插着,在空气中嗡嗡颤响。

红的提刀嘻嘻笑两声,仿佛嘲笑。

打不过,好难受。这是凌之辞全部的想法。神明啊,你真看得起我。

梦中人所指灵异生物,价值是无可替代的。它们在劝导成功或是猎杀完成后会化为卡牌供自己使用,如“增”,如“刃”。

先前神明指示的四个灵异生物,强悍的与他有特殊羁绊;其余的弱小蠢笨,轻松拿下。

这些特殊能力是凌之辞最为渴望的,比画出千百张匿息符更令他欣喜。

所以他义无反顾地来了有木森林公园。

如今却……凌之辞只好祈祷白的那个是自己要找的傀娘,红的手里那砍刀,实在是吓人。

白的背身掏出如椽之笔,随意挥毫,屋内白骨随之生长。

凌之辞瞪大眼睛看。

它们与先前的模样截然不同,有骨质经脉肌理,与人类构造近乎没有分别,只有爪子尖利怪异,符合一般人类对鬼怪的想象。

这意味着一件事:它们更强了!

似是欢欣于自己的新身体,它们“嘎嘎”笑得难听。

再难听也不会比凌之辞心中的脏话难听,它们开心,凌之辞不开心,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按照凌之辞被灵异“追捧”多年的经验判断:无形者近实为强,有形者貌美为尊,类人者至高无上。反正越真实越好看越像人的越强大。

他只好再度祈祷:白的这个也不要是傀娘。换个弱点的、没有帮手的当傀娘吧。来个狗当傀娘也好啊,起码能忽悠,不要“嘻嘻”、“哈哈”、“嘎嘎”的,听不懂啊!无法交流!

沟通的路被堵死了。凌之辞确定,他一冒头,不是被砍成块,就是被削成渣。

唉!

沮丧间,凌之辞闻到了香火味。

味道是从一红一白两人形灵异身上传来的,细细观察,能注意到她们周身有雾气缭绕、尘灰盘旋。

灰尘上有星火,似是香燃尽后落下的;香灰像是被水汽浸染过,有些沉重。

凌之辞不禁联想到雨中虔诚焚香的女子。

白的突然“哈哈”了一嗓子,白骨人“嘎嘎”应,一堆灵异鱼贯出屋。

凌之辞被闷得狠了,见木门合上,忙掀开盖子、探出身子,重重呼吸。

他双臂搭在箱边,可怜气还没喘匀,余光中倏尔闪出一道黑。

那人黑袍遮身,鬼面覆脸,兜帽下阴影沉沉,神秘阴郁。

凌之辞看他一眼,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随即传遍四肢百骸,霎时间,所有感官忘记了运转,好似时间停滞,自己被世界排斥在外。

没有了喜怒哀乐,也没有了自己,眼中只剩那个寂寥而高耸的身影,他想就此跪俯将所有献祭。

黑袍人靠近,丹凤眼型、三白眼珠,眼神漠视。

凌之辞渐渐意识到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闷热与冷汗交织,他清醒,头却晕。莫大的惊恐占据大脑。

有檀香丝丝缕缕钻进凌之辞鼻腔,他眼前一黑。

黑袍人心情难得好。

那孩子有一张过于漂亮的脸,和一双太过无辜的眼,很干净,纯洁得近乎神圣。

小男孩留着一头长卷发,漂亮得雌雄莫辨。

闷久了,他发丝已凌乱,眼眶微红,关节泛粉,擦伤明显的手紧张叠握,至今没松。

这双手本来应该白净。黑袍人心情不好了,又定睛打量昏睡过去的凌之辞。

凌之辞左腕环着一圈润泽的碧玉镯;右腕缠了一圈红绳,上面编绑有一颗犬牙。

黑袍人饶有兴味搭上凌之辞左小臂。

“哦?”他意外发现这个小孩没有看上去年幼,探骨龄应在十八、十九岁。

意外的不只这个。隔着衣袖,他感觉到有灵异气息波动,仅在左小臂,内侧,非常微弱,他险些忽略。

灵异气息强则稳,弱则散,微弱但稳定的灵异气息,难道是施了隐藏的术法符咒?

他欲掀起衣袖查看,嘻嘻哈哈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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