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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app > 尘寰之外(哈德伏德) > 第39章 52

第39章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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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过了一个星期,德拉科回马尔福庄园了。他结婚了,总是要告诉父母的。

“别和他们吵架。”他出发之前,伏地魔叮嘱。

“应该不会,已经过了那个时候了。”德拉科说。

“早点回来,”伏地魔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如果你想多住几天,提前告诉我一声。”

德拉科笑起来。

“现在轮到我让你等了,是不是?”

伏地魔没答话,只是抱回了他吻着。

德拉科原本怕见父母,觉得父母不会喜欢他与汤姆的关系,对他必然会有指责,而对于和父母的争执,德拉科觉得压力很大。

现在却好像都无所谓了。

结婚这事只在信上说太过敷衍,还是他回家一趟更好。再者,他也实在太久没有回去了。

再度见到马尔福庄园,像一场梦。

他回到自己的家,仿佛走进梦中。

但梦中的场景总是在黑夜,马尔福庄园却在午后的耀眼光芒中。它仍如过去那般稳稳地伫立在大地上,建筑的线条清清楚楚,没有梦中的朦胧和模糊。

德拉科穿过庭院,走进大厅。纳西莎刚刚得到通报,知道他回来了,立即迎了上去。

两人是在楼梯上碰面的。德拉科向楼上走,走了一半听到声响,他抬头看去,见母亲出现在几米之外,神色惶然。

他不像他了,德拉科知道。

他沉静又苍白,好像永远地患了病,疾病长在他身体里,成了他的一部分。

这病治不好了,妈妈,不要问。这甚至都不是爱情,爱情不是那样无可救药的东西,这就只是命运,是神降下的灾厄。

“妈妈,”他轻声唤道,“我回来了,我一切都好,您不要担心。”

他披着白色斗篷,金色长发从斗篷中倾泻流下。他脸上再没有过去的傲慢和骄横,只剩下一种淡淡的温柔与愁绪。

纳西莎完全慌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孩子死去了一次又一次,现在回来的只是一缕游魂。他更强大了,是个鲜有敌手的巫师,可他也确确实实被撕碎了,然后被缝合得更好,更强悍也更疯癫。

一时间,纳西莎竟一个字也说不出。

德拉科觉得自己有必要安慰母亲。

那就告诉她,这只是因为爱情。人们在其中得到快乐和满足,然后退让,或自以为退让;受伤,又自以为受伤;付出,和自以为付出;痛苦,及自以为痛苦。人们永远无法理解彼此,所以爱情的矛盾反反复复,世界的冲突无止无休。

没有什么那么无私,妈妈,也没有什么那么伟大。我自私地爱着一个人,幼稚地以为我经历了全部痛苦和哀愁,但痛苦与哀愁又有什么必要?它们不能滋养我,不能取悦我。我只是选择了一个恋人,我爱他,恨他,我们有无法调和的矛盾,我们相爱,愿为彼此活下去,愿为对方去死。

纳西莎仓促走来,抱紧了他。

一眨眼的功夫,一片叶子飘落的瞬间,他的铁石心肠忽然消失了。他的铠甲碎了,他冷漠又强硬的面具在脸上融化,如滚热的泪水般淌下。他又成了孩子,太好了,在母亲身边他可以永远做个孩子。他身上是柔软的衣裳,被母亲的怀抱暖热了肢体和骨头。

他匆忙环住纳西莎,欢喜又无措。只一秒钟,他的精神就得到了满足,他回家了,母亲仍爱他,仍接纳了他。

至少眼下如此。

紧接着,就该告诉父母自己骇人听闻的婚事了。

那天卢修斯也在家。一家人团聚后,德拉科很快提起了结婚的事。

他们在纳西莎和卢修斯的起居室里,德拉科靠在一张矮沙发上,与父母闲话片刻后说到主题。

“我这次回来是想告诉你们我结婚的事,就在几天前。我们的婚礼很仓促,是忽然决定的,所以没有提前通知你们,但这事还是要早些告诉你们比较好。汤姆也这样认为……这是他的名字。”

他补充道。

纳西莎和卢修斯都呆住了。似乎一时间不知要从哪件事开始震惊或发问。

三人各自不安。德拉科心中虽有波澜,却只是淡淡的。父母发怒也好,斥责他也好,他都做好准备了。

纳西莎和卢修斯反而不知要说什么。他们知道德拉科几年前就和黑魔王一同生活,早就是类似恋人的关系了,可如今走到这一步,无论如何都难以想象。他们的孩子怎么能和黑魔王结婚?

“我不是被强迫的,”德拉科补充道,“我很喜欢他。这几年他一直很照顾我,也纵容我。上次生病也只怪我自己,他尽全力救了我。而且,他给了我这枚戒指……摘不下来,我只能因为衰老死去。”

他走去父母身旁,把戒指给他们看。夫妇二人查看了那枚戒指,证实戒指可以保护德拉科不被伤害,而这样的魔法物品在制造时必然要耗费心力,就算为了它需要一条人命也不会令人意外。它需要附带一定意识才能保护主人,黑魔王必然为此损害了自己的身体和精神。

他们的儿子被在意着,甚至被爱着,这本是值得欣喜的事,但那个人是黑魔王,只让整件事蒙上一层阴影。

“你喜欢他?”卢修斯问。

德拉科踌躇着,仿佛爱是耻辱。

“是,”几秒后他答道,“我爱他。”

房中再度寂静起来。

卢修斯看上去想发火,他有充足的理由这样做,也有充足的理由不这样做。他跟随黑魔王多年,知道在他身边的压力,也知道他如何擅长操纵人心。他想责怪德拉科,也曾这样做过,可此刻多年不曾回家的孩子回来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在这时发作。

“你最近都好吗?”纳西莎问,“每天都做什么?”

“研究魔咒,”德拉科微笑答道,“现在我的魔咒精进了……”

他和母亲聊了起来。

当晚,德拉科去了伏地魔曾住过的那间房。

那里分毫变化也没有,甚至都没人进来过似的。恐怕连家养小精灵也不敢进来打扫,对这地方避之不及。

避着汤姆是正常的。只要是个正常的人,巫师,或生物,他们都会避开他。

德拉科对此不必回避,这就是事实。他的爱人是瘟疫,是灾厄,怎么会有人想要接近与他相关的东西?

德拉科在那间房中走着,摸了摸窗帘,又到床边坐下。

回想起来,那时的恐惧变得遥远又模糊,似乎是另一个自己。

你要给他找借口了么?另一个自己问。你竟然将强迫当□□情的开始吗?

德拉科听着那些疑问,觉得荒诞。

强迫不是爱情的开始,他不是因为强迫爱上一个人的。

爱情产生于他们对彼此的感觉。他们依赖对方,无法离开对方,然后爱上对方。现在,他们甚至结了婚。

不会有好事发生了,是吗?他摸着戒指,抬头望向窗棂。他们终究是不被世间所容的。甚至现在他回了家,那家也不像家,父母也不像父母。他们怕他,不理解他,又为他担忧。

孩子长大了,父母总是有点怕。而德拉科竟成了黑魔王的恋人,无论如何这都是件无法理解的事。就好像他们的孩子病了,疯了,面目全非地保持着平静的表象,走在一条注定是悲剧的路上。

就算是悲剧他也不会放手。他爱着一个人,就会爱到他们被迫无法相爱的那天。

德拉科在家里只住了五天就走了。

他怕在家里住得时间久了,他与父母之间就会渐渐出现问题、无法保持如今表面的融洽。

再者,他太习惯了有汤姆的生活,和他在一起才更像是家。

这是真的吗?人们都是如此吗?长大了,就离开养育自己的地方,建立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然后那孩子继续这循环,长大,离开,仿佛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做永久的故乡。

德拉科并未直接回家。他去了对角巷,借口是要买些必要的东西,但实际上他是想再看看那世界。

比起他之前见到的混乱,现在的世界至少处于一种“秩序”之下了。一种邪恶的秩序,等同于压迫。

他想过是否要更改自己的容貌,如果不这样作或许会给他带来麻烦,但这主意一闪而过,他就放弃了。如果那些麻烦是冲着他来的,那么他就接受。他得到了不该得的,就该承受后果。

他抱着这念头,自己却知道不大可能。因为他的身份,人们很可能会对他避之不及,不会有人想招惹他,不会有人敢。

德拉科踏进对角巷,几次迎来诧异的目光。有食死徒巡逻似的在路上走着,见到他时脸上都是一滞,其他人就没这个功夫东看西看了,他们急匆匆地冲着目的地走去,避免与任何人对视而招惹来灾祸。

那天天气好,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他在过去巫师聚集的地方走了走,心中没有任何波澜,一切都是寂静的,压抑的。

他正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生活在一起。

但他为什么要在乎?

德拉科走进一家家商店,挑选起了给自己和汤姆、给家里选的东西。

如果有天谴,那么他就等着,受着。如果没有,他就没必要提前开始难过。他会遭受折磨的,他知道,他不必担心没有天理昭彰的那天。

倒不如说,他一直觉得那天近了。他一直觉得他和汤姆会死无葬身之地。那么在死之前总要过几天痛快日子吧?胡思乱想有什么用?提前痛苦有什么用?

德拉科回到他和汤姆的家,见伏地魔不在,他还有些失望。虽说他知道这个时间汤姆基本不会在家,但心中还是有些失落。他想他,五天不见对他而言已经是一种折磨了。

他把东西放好,去厨房给自己做饭。

他的厨艺渐渐好起来了,也在给自己准备食物的过程中感觉到一种日常性的平静。他挥动魔杖让食材被冲洗、切割,让油或水加热,把它们和调料放进去煎烤或煮,厨房中渐渐有了香味,气温也升高了,天气冷时玻璃上还会生出一层水滴。一切都是令人心安的。

做好了饭,他独自吃过了,坐在餐厅发呆。他不想动,连起身都不愿,和自己赌气似的,想要等到汤姆回来他再离开这把椅子,离开餐厅。

可只不过几分钟,德拉科就坐不住了,他想起自己买回来的许多魔药原料,他只把它们随便地放在魔药室,还没有分类放好。于是他又去了魔药室,哼着歌分类放好了所有原料,坐在他那张超大的书桌前翻看魔药书。

又一次,他看到那个可以让男性巫师怀孕的魔药时,德拉科停了停,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几秒钟。

太荒唐了。这甚至都不是个有成功案例的魔药,它的缺陷太大,风险太高。魔药只能让男性孕育胎儿,却无法生下它。到了分娩时,需要有医术高超的治疗师在场,将孩子直接从腹中取出。

他会有那个孩子吗?他和汤姆的孩子?

德拉科翻过了那一页,又翻了回来。他又读了几遍,忽然感觉到门口的魔法波动。是汤姆回来了。

他立刻合上书,去门口迎他。

只是几天没见,德拉科却感觉像是过了几个月。他跑到门口,见伏地魔仍如过去那般出现在眼前时,他却觉得像是神迹。好像能见到他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更何况他安然无恙、一如既往。

德拉科冲过去抱他。汤姆环着他的后背,又抬起他的头来,在他脸上摸着,一遍遍确认着什么似的。

“你好像离开很久了。”伏地魔说。

“我也这么觉得,自己算了一下发现只回家五天时,我还觉得自己算错了。”

两人回到房中,德拉科照旧坐在他腿上,说起回家时的事,父母的态度等等。聊了片刻,德拉科偶然出神,房中安静了几秒。

“你在想什么?”伏地魔忽然问。

他的声音很警觉似的,德拉科也立即警觉起来,他刚刚在想那个怀孕的魔药,他知道汤姆不会喜欢这主意,于是不自觉地封闭了大脑。伏地魔也并非有意窥探,只是德拉科几乎不会对他封闭大脑,这时他忽然这样做了,伏地魔自然觉得蹊跷。

德拉科怔了怔,回道:“巫师能诅咒自己吗?”

他不想提起怀孕的事,又一时想不到其他话来敷衍,想到的只有这个。

“理论上可以,但只能是诅咒。”

德拉科顺着这话又提了几个问题,真的开始思考这种可能性了。

“你为什么要诅咒自己?”伏地魔问。

德拉科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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