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小心翼翼地接过钢笔，感受着它的分量。笔身上的金属纹路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墨水是特制的中性配方，"林渊音打开台灯，调整角度，"可以保存很久不会褪色。"

赫连海拿起一张纸，放在艾琳面前："来，写点什么。"

艾琳深吸一口气，将钢笔尖轻轻落在纸上。墨水流畅地渗入纸纤维，留下清晰的痕迹。

"感觉完全不一样，"她轻声说，"比数字终端更...真实。"

黎霏瑶看着艾琳认真的侧脸："在这里写作一定很享受。"

"科技学院保护的不只是内容，"林渊音说，"还有创作本身的仪式感。这些都是文明的一部分。"

艾琳的笔尖在纸上轻轻移动，写下了几行字。

"我记得你说过，"黎霏瑶走到林渊音身边，"你以前经常在这里写代码？"

"嗯，"林渊音不自觉地放低声音，"有时候重要的算法我喜欢先用笔写出来，感觉能看得更清楚。"

黎霏瑶拿起一支钢笔，在纸上随意画了几笔："就像我设计装甲时喜欢先手绘草图。"

"我知道，"林渊音笑了，"你的设计图总是那么漂亮。"她凑近看黎霏瑶画的线条。

两人的肩膊轻轻相碰，黎霏瑶能闻到林渊音头发上淡淡的香气。

"对了，"林渊音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去书架上找什么，"我的研究报告应该还在这里..."

黎霏瑶跟着她走到书架前，看着她踮起脚尖够高处的文件。她伸手扶住林渊音的腰："小心点。"

林渊音的手指微微颤抖，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找到了，"林渊音抽出一份文件，却因为重心不稳往后倾。

黎霏瑶及时扶住她的肩膀，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林渊音能感觉到黎霏瑶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

"谢...谢谢，"林渊音低声说，不敢抬头看黎霏瑶的眼睛。

"你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黎霏瑶的语气带着宠溺，却没有松开扶着她的手。

林渊音抱着文件转过身，这个动作让两人面对面站着，近得能听见对方的呼吸。

"给你看看我之前的研究，"林渊音试图转移注意力，声音却有些发紧，"关于量子态转换的..."

"嗯，"黎霏瑶的目光落在林渊音微微颤动的睫毛上，"你说什么都好。"

前面的艾琳和赫连海还在专注地研究钢笔，似乎没注意到书架这边的暧昧气氛。

林渊音打开文件，纸张微微发颤："这是我研究零秋最初的构想..."

"你紧张什么，"黎霏瑶轻声说，伸手稳住摇晃的纸张，手指不经意擦过林渊音的指尖。

林渊音的声音越来越小："这里写的是量子态叠加原理，用在了零秋的情感模块..."

"所以零秋的温柔也是你设计的？"黎霏瑶靠得更近，呼吸拂过林渊音的耳际。

"不...不全是，"林渊音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失控，"那是她自己学会的..."

黎霏瑶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像你一样，总是出人意料。"

林渊音抬起头，正对上黎霏瑶含笑的眼神，一时忘了呼吸。

"喂，"赫连海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你们要不要也来试试钢笔？"

两人这才惊觉般分开一些距离，林渊音手忙脚乱地整理着文件，耳根发烫。

"马上来，"林渊音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慌乱，快步走向书桌区，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黎霏瑶跟在她身后，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背影。

"林渊音，"黎霏瑶突然说，"你的头发乱了。"她自然地伸手，替林渊音整理了一下散落的发丝。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让林渊音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好了，"黎霏瑶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发梢，"现在完美了。"

艾琳抬头看了看两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低头继续写字。

"这支钢笔不错，"林渊音走到桌前，试图转移话题，声音却依然有些发软，"墨水很顺滑。"

黎霏瑶在她身边坐下，"让我也试试。"她故意凑得很近，手臂轻轻碰触着林渊音的。

林渊音看着黎霏瑶在纸上写下流畅的线条，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你在写什么？"她轻声问，目光落在纸上。

"装甲设计的灵感，"黎霏瑶说，"刚才看你的量子态研究，突然想到可以用在防护系统上。"

林渊音凑近了些："这个构造很有意思，像是..."

"像是你设计的代码结构，"黎霏瑶转头看她，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眼中的光芒，"我一直在学习你的思维方式。"

林渊音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我...我的思维方式没什么特别的..."

"怎么会，"黎霏瑶的声音轻得像是耳语，"你的每个想法都让我惊喜。"

前面的赫连海清了清嗓子："那个...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其他地方？"

艾琳赶紧拉着他往外走："对对对，我们先去前面等。"

书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林渊音和黎霏瑶两人。温和的灯光笼罩着他们，仿佛与外界隔绝。

"你看，"黎霏瑶继续在纸上画着，声音柔和，"如果把量子态转换应用在装甲的能量分配上..."

她的手在纸上划出优美的弧线，林渊音却觉得自己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黎霏瑶身上淡淡的金属气息混合着火药的味道，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你走神了，"黎霏瑶突然说。

"没...没有，"林渊音慌忙否认，"我在想这个设计的可行性..."

黎霏瑶放下钢笔，转向她，"那说说看，你觉得可行吗？"

林渊音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记得刚才的设计图内容。她的注意力全被黎霏瑶近在咫尺的脸庞吸引了。

"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在想..."林渊音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你身上的味道..."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黎霏瑶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火药味太重了？"

"不，"林渊音小声说，"很好闻...像是金属和阳光的味道。"

这句话让两人都安静下来。林渊音能感觉到黎霏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温柔而炽热。

黎霏瑶轻声说，"你身上也有特别的味道。"

林渊音屏住呼吸："什么味道？"

"像是书本和电路板，"黎霏瑶伸手拨开她垂落的发丝，"还有一点点机油的香气。"

林渊音感觉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腔。黎霏瑶的手指还停留在她的发间。

"我以为你会嫌弃机油的味道，"林渊音小声说，"每次修理机器都会沾上。"

"怎么会，"黎霏瑶的手指从她的发丝滑到耳后，"这就是你的味道。"

林渊音感觉耳后被触碰的地方一阵酥麻，她下意识地往黎霏瑶那边靠了靠。

"你知道我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味道是什么时候吗？"黎霏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在训练场，你来修理我的装甲。那天你靠得很近..."

林渊音想起那个场景，脸上的温度又升高了几分："我记得，那次装甲的能量回路出了问题。"

"从那以后，"黎霏瑶的手指轻轻描绘着她的耳廓，"我总能在人群中第一时间找到你。"

林渊音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惊人，她悄悄抬眼看向黎霏瑶，却对上了一双温柔的眼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林渊音看着黎霏瑶的眼睛，那里面倒映着书写室柔和的灯光，还有自己的身影。

"黎霏瑶..."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嗯？"黎霏瑶的手指依然在她耳后流连，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什么珍贵的东西。

"你为什么..."林渊音深吸一口气，"为什么总是这样看着我？"

黎霏瑶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滑到她的下巴："因为你总是让我移不开视线。在训练场，在实验室，在每一个有你的地方。"

林渊音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超出生理极限，她微微偏头，靠向黎霏瑶的手掌。

"就像现在，"黎霏瑶的声音低沉下来，"你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吗？"

林渊音闭上眼睛，感受着黎霏瑶的气息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林渊音猛地睁开眼睛，慌乱地往后退了一点。黎霏瑶的手依然停留在她的下巴上，似乎并不打算移开。

"我们该回去了，"艾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故意提高了音量，"赫连海说运输车队准备启程了。"

黎霏瑶这才缓缓收回手，但目光依然停留在林渊音泛红的脸上："看来要暂时结束参观了。"

林渊音低着头整理桌上的纸张，手指还在微微发抖。她能感觉到黎霏瑶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

"等下次，"黎霏瑶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再来这里。单独。"

这句话让林渊音差点把手中的纸张全部打翻。她咬着嘴唇点点头，不敢抬头看黎霏瑶的表情。

"走吧，"黎霏瑶站起身，向她伸出手，"该回去了。"

林渊音握住黎霏瑶的手站起来，两人走出书写室。艾琳靠在走廊的墙边，神情有些落寞。

"抱歉，"赫连海挤出一个酸涩的声音说，"时间有点赶，等不到他来了"

艾琳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没关系，能看到他的手稿就很好了。"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随身携带的那本诗集，"至少知道他还在创作。"

黎霏瑶松开林渊音的手，走到艾琳身边："上次在酒馆见面太匆忙了。不过既然他要来交手稿，你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嗯，"艾琳的眼神变得坚定，"我会等他来交新的手稿。到时候..."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林渊音看了看时间："我们该走了，运输车队还要赶回基地。"

"对了，"艾琳突然想起什么，转向林渊音，"谢谢你带我们来这里。"

赫连海在前面招手："准备出发了，大家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