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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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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离面色紧绷,忙朝宝儿使眼色,只是沈冽出口询问,“萧侍郎何时来的?”

宝儿这小蠢蛋竟还未发觉,“萧大人辰时便来了,与娘子聊到方才才休止,当真是故人情谊,若不是天色已晚,恐怕还要不眠不休,再开一坛酒呢。”

沈冽站着,只是拆解着臂上的护臂,淡淡道,“去给你家娘子煮碗醒酒汤来。”

宝儿此时才感受到这二人的奇怪氛围,偷觑这两人神色,才意识到自己真是多嘴了,给殷离送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转身便麻溜地关上了门。

磁炉里燃着料梨花沉,散卓笔搭着砚池,黑漆桌上胡乱铺着几张大玉版纸,沈冽垂眸,看来执笔人正抄经,只是忽从“如是我闻”之后,再无下文,第一品都未书完,又匆匆无了下文,狼毫已干透,看来是执笔中途被人打断,照这干透的墨迹来看,显然被叨扰许久了。

殷离这时显得殷勤,从果盒里择了些糖梅泡茶,伸手递予他,见他单是看着自己抄的经文,说道,“胡乱写了些,我瞧那些僧人们楷法好看,也模个样子……”

沈冽浅呷一口香茶,果然过甜了,他垂眸,淡淡看她一眼,音色也似香茶上氤氲而出的热气:“这些书手专事抄经,数千卷经书始终如一律,要仿制他们的楷法,非朝夕可得。”

她实在是懂得奉承的,趋近了身子,眼睛里润了水光,腻在他身上,“那,冽哥哥教教我……”

茶盏倾翻,滚落在他的鸦青道袍,再至她的天蓝绉纱衫上,她被裹入人怀中,背抵着人的胸膛,手上微痛,被他抵开指节,他倾压下来,就着散卓笔,用了力道,一笔一划在纸上书写。

不再是她惯用的版刻体,笔划间带着些蔡意,笔锋凌厉,做了几个字,他的力道不容拒绝,温热的吐息在耳廓旁,再是低沉的声线,“我是不知,你与他关系这样好……”他用一点力,她轻呼出声,“已到师兄师妹相称的地步了。”

那热气烫得她的脸也红成一团云,不自觉偏过头躲闪那痒痒挠挠的触感,却被人埋进了一侧颈窝,温热的气息贴近她颈侧,显然身后人不满她的行止,沉声道,“说话。”

她避着热息,面上晕了红,解释道,“萧师兄帮了我许多,又是故友,请他吃杯酒,没有旁的意思。”

他一手环着人,俯着身子将就她,一手紧抵着她的手,粗糙的指节毫不怜香惜玉地揉捏,像是发泄他的烦闷与不满,忽得咬上她的耳,折磨她敏感的耳珠,她吃痛,手肘后抵,他未后退,又紧抵一步,臂箍得越紧,丢了笔,狠劲地与她十指相扣,垂颈咬上她那瓣唇。

他心内生了闷气,要在这吻上找补回来,比往常还要蛮横,她唇上还残留着羊羔酒的烈气,混杂着方才的甜腻香茶,场面或许有些一发不可收拾,她的声音碎成一团,身子被人翻转来,她眸子里还带着些委屈,一手揉上通红的耳,咕哝着:“真是莽夫……”

她忽得停顿下来,察觉手上触到一丝温凉,方才发现右耳上坠了一只银白玉耳铛,她抬起眸子,这时才知晓他在做什么,面上的红更绮丽一层,眸子里的笑也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来。

沈冽一手按过她的下颌,看着她嫣红的双颊,右耳上一只明月耳铛,更衬得面色娇艳。

他的指节抚上她的唇,声音似是瓶底的水,深沉而有力地撞击着杯壁,“萧道成既已知你身份,他想必也知晓了。”

她一手也不知何时揽上人的颈,脑内一瞬闪过白日里停在宫道上的八宝车,对上他炙热的眼,唇齿里的音色软绵绵的:“他知晓了,又如何呢。”

她亲昵地蹭蹭他,“阿离是冽哥哥的啊。”

殷离这厮太聪明了,总是知晓他最爱听的是什么,又在用美色与甜言蜜语魅惑他,这正中下怀,他色令智昏,一手扣紧她的腰,气息逐渐沉重,至颈肩,寻着那有一汪清泉的锁骨,衣领松散,再往下,听到她的轻声喘息,那股清甜又撩拨得人要失去理智,揽着人腰的手也在蠢蠢欲动,趁着自己占据主导方,一寸一寸抚上。

殷离迷迷糊糊地,却还知道宝儿在为人煮醒酒汤,她攀着人的背,指尖挠了挠人,又被堵住的唇齿间终于存到了丝喘息的空隙,“宝儿……”

他的眸色愈沉,热意一寸寸涌上,指尖与唇舌所过之处几要引了烧身之火,鹅黄薄衣堪堪难遮,眼前是艳丽的色,那双如水的眸子,还在勾人魂魄,他揽紧人,那力道惹得怀中人闷哼一声。

她只觉腰上一紧,是他手上用着劲,箍着那寸细腰,转瞬被提上桌面,温热的身躯贴近,她的发乱在面上,莫名的痒,润白的肩头被翻涌的情潮滚过,泛起一片玫瑰红,感受到他身体的异常,她不知所措地抵着人,眼眸半睁,看见他眸子中凝结着浓郁的色。

她打起了退堂鼓,有些怯退,全然无方才魅惑人的游刃有余:“你……用过晚膳不曾?”

他俯下身,啄她的唇,模模糊糊的言语在两人唇舌间,“在用膳了……”辗转向下,埋入白玉腻细,小衣的绑带在此时竟毫无作用,她轻咬着唇,抑制住清清浅浅的莺声。

殷离攀着人,在这股潮中迷蒙了不知多久,身子被揽紧,耳边听人叹一口气,他的声音喑哑,“阿离。莫撩我了。”

*

这日王二入内沈冽宅院时,过轩窗,便见沈冽墨色背影,弯伏了身,他正要出言唤人,便见人影一动,一只素手揽上沈冽颈后,天青色春罗袍袖口翻下,露出白玉般的臂,王二闭了嘴巴,将要出口的言语囫囵吞入肚内,脚步后移,在院落里拈花移盆地消磨了许久——自这院壁被打通,两家作了一家,要寻人,不是在知县宅,便是在他沈冽的宅内,这两位主儿是无日不在一处,他也不必看依偎着的是谁人。

“进来吧。”沈冽低声道。

这声音还混着些未能尽兴的旖旎,他似得了大赦令,三步并两步往内走,便见他家娘子半侧了张春容,正圈在玫瑰椅里头懒懒地看着几封邸报,只是蓬乱的鬓发与尤为红艳的唇,还未消退绯红的耳尖暗示出方才的一番厮磨,他垂下眼,案上凌乱,一张竹帘纸被揉皱了。

他倒未多瞧,只是看着沈冽暗色道袍上的褶皱和泼洒上的墨色,说道,“郎君,已带来了,走水路装在红木厢笼,赁了处带酒窖的屋舍安置在里头。”

沈冽慢条斯理地斟上两盏玫瑰卤子泡茶,“知晓了,你去备辆车来。”

王二退下,殷离放下邸报,瞪了人一眼,便端过茶来呷一口,润了润唇,沈冽见她这飞眼,眼尾还带着丝未退下的红,端得是媚骨天成,娇艳欲滴,意兴再起,俯下身去,她要躲,又被钳制住腰身,微凉的唇沿着颈,去嗅她衣上熏的鹅梨香,她一手还捏着杯盏,谨防茶水溅出,“沈维钧!你……”

这言语又消散在唇齿间,终到他肯放过人时,她抬手抵住人肩头,微恼:“贼馋虫,没完没了了!”

他被推离,面上带笑,也不似方才那般强硬,伸手抚了抚她散乱的鬓发,又接过她手中半盏残茶饮尽,“不闹了,有好物件要赠你。”

*

又是一片漆黑,他早已习惯。

似是走的水路,行了或许有旬月,送饭的仍旧是那罗刹身边的随从,船行到岸,他被装在逼仄的箱笼里,巡检的厢兵叩叩箱笼,问里头的是何物件。有人回答:“是沈指挥使送去建安王府的死猪子肉,这位爷给行个方便。”

再被晃晃悠悠地抬到一处落地,往下走,他被安置下。

一席竹簟,一个赤壁赋大磁碗盛着泥点子水,窗安在至高处,绣了铜绿的四根柱,周遭静得很,他动了动左手,链声拖行地面,尽黑的十指甲盖印在大磁碗上,他仰起头,一滴不落地纳入腹内。

他腿上生了恶疮,那罗刹另郎中用马鳖治疮,马鳖咬上疮口吸脓水,疼得他夜不能寐,左手五指的甲盖新生出来,被拔除太多次,成了黑紫的色泽,他用仅有的一双完好的眼来观察周遭,障壁隔音很好,根本听不见车马人声。

方才在下船时刻,听了那厢兵是南地口音,此番应是南行,南地倒好,比西北那苦寒之地要温暖些许。

胡梯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不疾不徐,他的身体已有了下意识的怯退反应,心室随着这脚步震颤,只是在这脚步之后,还有道轻盈步伐,他垂下眼睫,不是王二,身边跟着的另有他人,思虑过后,他半抬起眼,那脚步已缓至眼前,他不敢抬眼看眼前的人,只瞥见一角墨黑的道袍。

下巴被一靴面抵上,强硬的力道另下颔吃痛,他咬牙,眼前的罗刹对着脚下的猎物,眸中闪着寒光,语气冷若冰霜,“顾福全,许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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