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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极地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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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利亚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割着脸颊。季辰拉紧羽绒服的帽子,眯起眼睛看向GPS——还有最后两公里。他的右耳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医生警告说左耳的听力也可能随时消失,但比起林修远日益严重的语言障碍,这简直不算什么。

"温度...零下...四十一..."林修远的声音从厚厚的围巾后面传来,断断续续得像坏掉的收音机。他举起温度计给季辰看,睫毛上结满了霜。

季辰点点头,伸手帮对方拉好围巾。自从一周前决定来西伯利亚,他们就开始了这场与时间赛跑的冒险。林修远联系了俄罗斯的科研伙伴,搞到了这个废弃气象站的坐标;季辰则说服母亲提供了父亲当年在苏联交流时的档案。

"看!"林修远突然抓住季辰的手臂,指向远处一片凸起的雪堆。在灰白的极地荒原上,那确实像个建筑物。

季辰的视力在寒冷中变得更差了,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他跟着林修远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气。海拔和低温让他的肺部像被火烧一样疼。

"门...锁着的..."林修远跪在雪地里,扒开金属门上的冰层。门牌上依稀可见"Сектор 13"(13区)的俄文字样,下方有个奇怪的标志——三条波浪线穿过一个圆圈,和敦煌乐谱角落的标记一模一样。

季辰从背包里取出声波发射器——他们根据乐谱原理改装的小型设备。按下开关,装置发出高频振动,门锁上的冰层应声碎裂。

"物理定律...还是...听话的..."林修远咧嘴笑了,呼出的白气在眉毛上又结了一层霜。他用撬棍别开锈蚀的门闩,一股陈腐的冷空气扑面而来。

手电筒的光束划破黑暗,照亮了一条向下的金属楼梯。季辰走在前面,右手紧握声波发射器,左手扶着墙壁保持平衡。他的右耳听不见任何声音,左耳却捕捉到一种奇怪的嗡鸣,像是远处有人在唱歌。

"听到...吗?"林修远在他身后问,显然也注意到了。

季辰点头:"小心点,可能有残余的声波装置还在运作。"

楼梯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防爆门,门旁的控制面板居然还亮着微弱的红光。林修远吹了声口哨——如果他的语言中枢允许的话——开始摆弄面板。

"需要...密码..."他示意季辰看显示屏上的提示:【请输入访问代码】。

季辰凑近观察,突然发现面板下方刻着一行小字:"Музыка - этоматематикадуши"(音乐是灵魂的数学)。他心头一震——这是父亲常说的话。

"试试圆周率前六位,"季辰说,"314159。"

林修远输入数字,面板闪烁几下,变成了绿色。防爆门发出沉闷的轰鸣,缓缓滑开。

扑面而来的不是霉味,而是一种奇特的香气,像是檀香和金属的混合。季辰的手电筒照出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摆放着十二把椅子,围成一个完美的圆。每把椅子前都有一个小型控制台,上面落满灰尘但仍能辨认出是某种声波发射装置。

"群体...耦合..."林修远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更加破碎。他快步走向最近的控制台,吹开灰尘,露出下面的俄文标签:"受试体7号 - δ波调制"。

季辰走向大厅另一端的黑板,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和图表。他的视力只能看清最上面一行:"Орфейпроект - Фаза 3"(Orpheus项目 - 第三阶段)。下方有个签名:Ji Weizhong——他父亲的名字。

"修远!过来看这个!"季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林修远踉跄着跑过来,手电筒光束在黑板上扫过。他倒吸一口冷气,指向黑板角落的一张照片——十二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这个大厅里,中间是个年轻人,举着敦煌乐谱的复制品。季辰凑近看,心脏几乎停跳——那个年轻人是他父亲。

"1987年4月..."林修远辨认着照片日期,"比你出生...还早..."

季辰的指尖擦过照片表面,突然一阵刺痛——像是被纸割伤,但伤口处渗出的血珠却泛着诡异的蓝色。与此同时,大厅里响起了微弱的音乐声,像是从墙壁本身发出来的。

"乐谱...频率..."林修远抓住季辰的手,指向天花板。季辰抬头,看到穹顶上刻满了与敦煌乐谱相同的符号,此刻正发出淡淡的荧光。

音乐声越来越清晰,季辰的左耳捕捉到了完整的旋律——是他父亲经常哼唱的摇篮曲,但加入了奇怪的泛音。更可怕的是,他完全失聪的右耳竟然也开始"听"到声音,不是通过耳膜,而是直接在大脑中响起的共鸣。

"量子...纠缠..."林修远突然说,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们创造了...意识网络..."

就在这时,季辰的视线边缘捕捉到一个黑影闪过。他猛地转身,看到一个穿防寒服的人影站在门口。

"小心!"他扑向林修远,两人一起滚到黑板后面。几乎同时,一声枪响回荡在大厅里,黑板上方迸出火花。

林修远迅速关闭手电筒,黑暗中只听到彼此的喘息。季辰的右耳听不见枪声,但左耳捕捉到了靴子踩在金属地板上的声响——袭击者正在靠近。

"分头行动,"季辰贴着林修远的耳朵说,"你去主控室,我引开他。"

林修远摇头,但季辰已经掏出声波发射器,按下最大功率。设备发出刺耳的尖啸,大厅里的尘埃都被震得飞舞起来。袭击者发出一声痛呼,捂住耳朵踉跄后退。

季辰趁机冲向另一侧的门,果然引开了袭击者。他的视野越来越模糊,只能凭记忆摸索前进。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后,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小型实验室里,墙上挂满了脑波图谱和俄文笔记。

角落里有台老式计算机还在运转,屏幕上闪烁着"Данныезагружены 87%..."(数据加载87%...)。季辰凑近看,突然被墙上的一张照片钉住了脚步——年轻的父亲站在这个实验室里,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盒,盒子上刻着三条波浪线穿过圆圈的标志。

"找到...了..."林修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布满灰尘的磁带盒,"主控室...有这个..."

季辰接过磁带盒,上面用俄文和中文标注着"Orpheus最终测试 - 绝密"。就在这时,计算机发出"滴"的一声,屏幕显示数据加载完成,自动播放起一段视频。

黑白画面中,十三个人——十二位科学家和一位军人——围坐在大厅中央。他们头上戴着改进版的EEG头环,嘴里哼唱着敦煌乐谱的旋律。随着歌声继续,十三人的面部表情逐渐同步,最后同时睁开眼睛,异口同声地说:"Мы едины"(我们是一体)。

视频突然切换到一个实验室场景,季辰的父亲独自站在里面,对着镜头说:"第三阶段成功了,但代价太大。意识联网后,受试体无法断开连接。第七号在实验中突发脑溢血死亡,但他的意识仍留在网络中。我要销毁..."

视频到此中断,计算机发出过载的嗡嗡声,然后彻底黑屏。

"第七号..."林修远突然捂住太阳穴,脸色惨白,"我的梦里...一直有这个编号..."

季辰还没来得及回应,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袭击者找到了他们。林修远迅速将磁带塞进背包,拉着季辰躲到实验台下。

"窗户..."季辰指向墙上的通风口。两人爬过去,发现外面是陡峭的雪坡。没有选择,他们只能跳。

冰冷的空气呼啸着掠过耳畔,季辰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才停下。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林修远在不远处也站了起来,但袭击者已经从通风口探出身子,举起了枪。

季辰本能地掏出声波发射器,调到最高频段。他知道这可能会彻底摧毁自己的听力,但没有犹豫。设备发出人耳几乎听不见的尖啸,但效果立竿见影——袭击者惨叫一声,手中的枪掉在雪地上,他本人也缩回了通风口。

"走!"季辰拉起林修远就往气象站方向跑。他的左耳现在只能听到模糊的嗡嗡声,世界仿佛被罩在了水下。但更糟的是视力——暴风雪中,他几乎看不清两米外的景物,全靠林修远牵引。

跑出几百米后,林修远突然停下,指着季辰的耳朵惊呼:"你在...流血!"

季辰抬手摸去,指尖沾上了鲜红的血迹。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耳膜破裂,听力永久损伤。但他只是摇摇头,指向不远处的雪地摩托:"先离开...再说..."

林修远的眼眶红了,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两人爬上摩托,在暴风雪中艰难前行。季辰坐在后面,双手环抱着林修远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即使几乎听不见也看不清,他仍能感受到爱人的体温和心跳,这比任何感官都真实。

回到临时营地的小木屋后,林修远立刻为季辰处理伤口。棉签蘸着消毒水擦过耳廓时,季辰甚至感觉不到刺痛——他的右耳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左耳也只能听到微弱的声音。

"值得吗?"林修远问,声音轻得像叹息。他的语言障碍似乎更严重了,每个词都像挤出来的。

季辰看着他,伸手抚摸对方的脸颊。林修远的皮肤冰凉,眼下有浓重的阴影。他知道这个问题不只是问他,也是问他们两个人——为了真相付出健康代价,值得吗?

"如果重来一次,"季辰慢慢地说,确保每个字都清晰,"我还是会按下那个按钮。"

林修远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滴在季辰手背上,灼热得像是要烫伤皮肤。他低头在季辰掌心写了一个词,不是摩斯密码,而是简单的汉字:值。

屋外的暴风雪仍在咆哮,但小木屋里,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融。季辰闭上眼睛,在黑暗中"看见"了林修远的存在,不是通过视觉或听觉,而是某种更深层、更原始的感知方式——就像量子纠缠的粒子,即使相隔宇宙两端,也能瞬间感知对方的状态。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父亲研究的真正意义:不是控制,而是连接;不是抹杀个体,而是在更高维度上达成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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