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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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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云冉不知自己是如何跟随萧玉安挪动到他府邸里的,只觉得当时头脑异常冷静。

“许姑娘果然守时。”

萧玉安停在中堂中央,转身面对她。

两人距离不到半步,许云冉抬起头,轻易看清他瞳孔里的自己。

“萧大人,我们谈谈?”

“谈?有什么好谈的?”萧玉安上下打量她一番,坏笑道,“又想趁机杀我?”

她掏出怀中的绣帕,轻轻一抖,里边的令牌露出半角,令牌上的纹路被暗红的血迹复刻。

“你都看到了?”

萧玉安蹙眉,嘴角扯出个完美的弧度,他正要伸手接过令牌,哪料她却快他一步藏到身后。

“一命换一命,我什么也没有,可萧大人不一样,萧大人的命可要比我宝贵得多,只要放我一马不再追究我身份之事,这令牌便是萧大人的。”

许云冉仰头,直视他的眼睛继续道:“刑部尚书蓄意谋杀,这要是传出去……外边就是刑部官兵,要不要唤他们进来瞧瞧?”

“你不怕我杀人灭口?”

他往前迈了半步,俯身凑近她的脸颊,毫无波澜的眼底漾出隐隐笑意。

两人鼻息相交,鼻尖之间的距离仅有一指宽,她盯着乌黑瞳孔中放大的自己,面不改色道:“可不止我一人瞧见了,半个时辰之后,若是我没能完好离开萧府,他便毫不迟疑前去报案。”

萧玉安直起身子,默然转身往后走,他停在圆桌前,右手提起壶把,左手拿起最前边的白瓷杯。

茶水“哗哗”下冲,冲淡她心底的不安。

“敬盟友。”

许云冉回神抬眸,只见萧玉安将白瓷杯递到她眼前,她接过白瓷杯,目光随之落到杯底的裂纹花式。

她反复斟酌,回想起他那句我非君子,毅然不敢随便喝下。

萧玉安猝不及防将茶杯夺去,直视她的眼睛举杯饮茶。

再次递到她眼前时,杯里的茶还剩一半,依旧能看清杯底的裂纹花式,只是对面的杯缘多了淡而湿润的唇印。

“放心,无毒。”

许云冉故作镇定,她利落接过白瓷杯,在他意味不明的笑意中将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甘甜可口,冲刷干涩的喉咙,她仔细斟酌有无毒性发作。

萧玉安突然接过空杯,顺势抽出她手掌中的令牌,连同包裹的绣帕丢到圆桌上。

许云冉忍不住警惕目光环顾他的两只手,确定没有突如其来的利刃短刀。

修长的手指放下白瓷杯,与他一同转过来,随意垂落到两侧。

“你还不走,是想给我暖床?”

她避开萧玉安的眸光,冷脸拂袖,推门离去。

宛如浑身包裹卸下,步伐生风,她朝着周府中招呼的侍从们点头。

曹观玉原是在门口候着,见她满面春风回府,便知事成,他欢欣雀跃跟上她的脚步。

主屋灯火通明,只是两扇门不合时宜闭着。

“观玉,你去查查周府众人的底细,尤其与萧玉安有关的。”

她目送曹观玉消失在八角门后,才缓步踏上青石阶推开木门。

圆桌旁坐着个青衣女子,她一见到来人,随即起身迎接。

“你为什么不愿见我?”

泪珠在她眼中打转,迟迟没有落下来。

她还是这么爱哭。

许云冉背靠合上的木门,回想起初见她的时候。

*

河流滚滚,云雾缭绕,水杉稀稀落落挺直于水面,晚风拨开浓雾,两层楼船从绵延的绿山驶来。

楼船灯火通明,却是死气沉沉一片,年轻的船夫们闷声使劲,夜空中只有船桨起落拨起水纹的哗哗声,木仓前后堆叠厚重的麻袋,船吃水深,好在是崭新的木船,走得还算平稳。

月影稀碎,洒在船板前蹲坐的两个人影。

身形稍瘦的头戴方巾,薄唇上胡须浅淡,身形强壮的用黑带束发,交叉两臂间夹着一把长剑。

“快到了,开慢些。”

短暂的骚动之后,船夫们松懈轮岗,只剩下左右各两人在划船,其余的纷纷踱步入船舱。

云雾渐渐散去,视野开始变得清晰,远处码头的长板上空无一人,零落的茅草屋亦是黑沉沉的。

为避免惹人疑心,她特地花费一番功夫买下这艘商船,时隔三年,她终于再次回到长安,虽说是偷摸的……

“大人!有异样!”

厉声提醒瞬间将她拉回现实,抬眸望去,码头长板乌泱泱冲出群人,前面两人高举火把,其余人手抄大刀飞奔。

“莫非是被人发现……”

曹观玉回头张望,正欲示意船夫掉头回转,忽被她拉住坐下。

“不,目标不是我们。”

木板前惊起一滩水花,随后乌泱泱的黑衣人也纵身跃进水面。

青色的衣裳在月光下显露易见,最前头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她张开双臂奋力扑腾,朝着商船的方向。

“大人……”曹观玉大惊失色,低声惊呼道,“她发现我们了,再不走那些黑衣人也会……”

“让人加快速度。”

许云冉半蹲起身,抽出藏在夹缝中的长剑,轻叩船舱,里边的人纷纷涌出,各个商贩打扮,可手里都抄着家伙儿。

见曹观玉踌躇不前,她怒声推他,低吼道:“救人要紧!”

一声令下,船桨顿时飞快转动,几秒的功夫,已然能看清水中女子的容颜。

护卫们剥去碍事的长袍,纵身跃入水中与黑衣人搏斗。

许云冉蹲在船身旁伸手,与曹观玉一齐将人拉了上来。

沉沉的水花溅湿船板一地,女子瘫软在地,她双手搭着船身,气喘吁吁回眸惊望。

水里浮尸遍野,护卫们有序相助爬回船上,静悄悄躲进船舱。

原先划桨的四人丢下船桨,抱着块灰色大布巾往船板一抹,湿漉漉的木板顿时清亮,余留的水渍很快随晚风吹散。

“多谢。”

女子依旧喘气,她瞪大眼睛观望许云冉身后的船舱,回想起方才那些训练有素乔装打扮的护卫,不免打了个寒颤。

“那些人追你做什么?”

话音刚落,利剑已然挨近脖颈,女子惶恐抬头,不敢有半句虚言:“此事说来话长。”

两人无言冷目。

女子冻白的脸颊晕染出粉红:“我只是个纤夫之女,一年前无意救了个落水贵人,他交予我一只玉佩,嘱我等他一年,一年之后……之后必来迎娶。”

“只是不知怎的,突然来了人抢走玉佩,扬言得令追杀我,我一路狂奔,走投无路,这才跳入河中。”

“你当真不识得这些人?”

“是。”女子长叹口气,抬头恳求道,“两位大人好心,可否将我送到岸上。”

船舱中突然快步走出个蒙面男人,打断了几人的谈话,他每一步都踏在船舱的阴影之中,他停在许云冉身后低语两句,许云冉随即也转过身去与他密谈。

女子心生好奇,欲要探头看清那人,哪料曹观玉挡在面前,横眉冷目摆直长剑,剑面反射的银光刺眼,她不得不垂头闭目。

“你和赵家有何交集?”

银光消散,她抬起头,此刻许云冉身后的黑影已不见踪影,女子忐忑打量这张苍白冷漠的脸,仅吐出句“我不知道”。

见许云冉一动不动,扭头又瞧见曹观玉杀气腾腾的目光,女子慌了神,生怕两人误会要了自己性命,又解释道:“我骗你没好处。”

“既然如此,为何抢你玉佩?”

女子垂头沉思良久,抬眸含泪道:“寻常与父亲拉船时,我都带着面纱,父亲不许我摘下,说来当时那贵人并没看到我的容颜……”

回想起流放前听闻赵婉竹与自己的竹马周文益暗生情愫之事,许云冉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贵人可是姓周?”

“不,不……”宋时薇支支吾吾,咬牙拉扯衣襟道,“他说,他是四皇子。”

四皇子?!

一年前的四皇子,就是当今圣上!

许云冉见她面色茫然,便命曹观玉放下长剑,语气放缓道:“敢问姑娘芳名?”

“宋时薇。”

楼船停靠在码头前,四个船夫纵身跃下,拉扯丢下的麻绳缠绕住木桩。

“多谢。”

宋时薇感激拱手,无意间抬眸远望,忽见暗夜中升起缕灰烟,紧接着火光冲天,黑沉沉的夜被照得炽热亮眼。

宋时薇迟疑片刻,徒然从船板跃下,朝着飞烟的方向狂奔。

“走。”

许云冉领着一行人躲在暗处紧跟宋时薇身后,走走停停半里,便瞧见几间茅屋组成的小院燃起熊熊大火,火势沿着干燥的茅草蔓延,形成火墙包围庭院。

火光跳跃,隐约瞧见庭院中央的两具躺尸。

宋时薇正要鼓劲冲进火墙,忽觉背后挨了一拳,这一拳疾速,但下手并不重,她正欲回头张望,又被人捂嘴脱拉硬拽到侧边的密林里。

“你若不想死,就该闭嘴。”

冷静温和的声音很快让她平静下来,宋时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火墙周围绕出群黑衣人,打扮与方才追杀她的黑衣男子一模一样。

她来不及呼吸,闷堵的嘴已然被人松开。

黑衣人绕了两圈,确定这火墙密不透风才安心离去。

“做我的眼线,我帮你复仇。”

此行本就是想找个不起眼的信任之人安插眼线,许云冉叹了口气,墨色的瞳孔中流露出几分悲悯。

她们都一样,被赵婉竹害得家破人亡。

宋时薇怔然回眸对视毫无波澜的目光,脸颊滚下两行泪,她双腿瘫软跪倒在地,无声大哭。

*

“不是不愿见,是不合时宜。”

许云冉面无波澜接话,绕开女子坐在对面的圆凳上,她凝视着这双暗淡无光的眼眸,再次陷入回忆。

这三年,多亏宋时薇按照约定每月准时送信到郾城县衙,她才得以轻易窥探长安消息。

后来果真听闻赵婉竹风光大嫁入宫为妃之事,许是拖了玉佩的福,她一入宫便是宠妃。

皇后在登基数日后便英年早逝,自赵婉竹入宫后后宫打理之权一直掌握在她手中。

难怪人人都说后位非她莫属,不过是差着诞下皇长子的好时机,如今时机成熟,这事怕也快了。

她若是再不下手,一旦赵婉竹位登后位,复仇更是难上加难。

“接下来什么打算?”

沉闷的声音打断许云冉的思绪,她抬起头目视垂头入座的宋时薇。

“你还想,再见到他吗?”

宋时薇恍惚抬头,暗沉的眼眸中散发出微弱的光芒,苍白的眼底涌出泪水,她颤声问道:“你是说,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当然。”

宋时薇呆愣良久,突然抬起头咬牙含泪,略带哭腔道:“你当真能让我回到他的身边?”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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