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茸脑子空了好几秒：“怎么死的？”

箱泽看着他，好像是在观察他的表情：“死在了自己家，被人砍了脑袋。”

阮茸：“谁杀的？”

箱泽收回视线，脚蹬了下地，椅子转了圈，从后面的柜子拿出断成两半的腿：“不知道，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他死了还不少人欢呼。”

阮茸的脑袋超高速的运转着，干巴巴的说：“那现在是把杀人的嫌疑推到我身上了吗？”

箱泽两指并拢，又“哐哐哐”几下，双指成了喷火枪，他从下面拿出防护面具：“比起怀疑你，更多人猜测他是因为竞技场的事儿被荣北杀了，这事儿已经压过你杀他儿子的风头了。”

阮茸瞬间抓到了什么重点：“那我是不是安全了？”

箱泽转了下保险，枪口喷出了小火焰：“至少没人问你要他儿子了，但是你赢了比赛的事没那么简单的结束，本来全指望蛟龙赚钱的。”

“他钱那么多，赔偿点怎么了？竞技场不还是照开不误。”阮茸低下头给金主发约见的消息，态度冷静随便：“追杀的人从小喽啰到大boss而已，不带怕的。”

看阮茸还一副无所谓的演样子，箱泽看着他：“你就不反省反省？”

阮茸硬气：“我又没犯错，有什么好反省的？”

“要不是你闲着没事去赌钱，能到现在被人走哪儿追哪儿的日子？”箱泽说的不留情面：“你能打，你弟弟能打吗？之前就告诉过你，别去赌场干这种事，被发现就完了，你是尝到甜头了，不吃点苦头不停手，现在他爹是不是你杀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荣北给惹毛了，你有几条命让他砍的？”

箱泽平时不爱说教，他总是沉默寡言的，很少一连串说那么多话。

阮茸虽然平时不怎么和箱泽打电话，但逢年过节的也会带阮多多来串个门顺便蹭个饭啥的，像是父子的相处模式，他舔了舔唇，稍稍端正了一点态度：“叔，你知道我是要面子，别人打我，我肯定会还会去，要是真出事儿了，阮多多就归你了，正好给你养老，不过在给你养之前你得先照顾好他，知道吧，他比猫猫狗狗都难养。”

说着说着人又开始吊儿郎当的笑起来。

箱泽知道他不会变这德行，打死他都不会变。

对方很快就回了。

谢老板：哪里？几点？

酷炫拽上天的超级茸：下午两点，宠物市场。

箱泽糟心：“不知道接下来会是谁接管害海沃这块。”

阮茸管他是谁，反正日子也只会越来越差，他收了手机说：“我走了。”

“等一下。”箱泽喊住他，盘子一推：“青椒拿走。”

因为暗网的小广告，阮茸已经变得疑神疑鬼，不走大路，时不时的要用余光扫斜后方，这里的天网没有海沃密集，偶尔会遇到一个，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的，但他还是会习惯性的拉下帽子，天网如同蜘蛛网，仿佛随时随地都在监视他们。

他根据地址找到了提供给他的宿舍，房子就在宠物市场里面，住的也都是这儿的人，带他去的房间的是个年轻人，叫勇士，阮茸严重怀疑这是他的网名。

这名勇士把钥匙给他：“千万别乱溜达，出门要去哪儿都要和我说。”

阮茸拿过钥匙，随口敷衍着知道了，然后就关上了门。

房间不大，和他之前住的大小差不多，厨房卧室一体化。

宠物市场因为上次的暴乱更加破烂了，还在努力的“复建”中，好几家店铺都关着门，但是来往的热门依旧不少。

阮茸往下撇了几眼就关上窗户，拉上窗帘，他定了个闹钟后，上床睡觉。

房间窗户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好在他睡眠质量好，只是梦里全是打怪的情节，再这样下去，他都可以升级了。

下午两点。

谢老板已经在宠物市场的门口了，他样貌不出众，站在人群里也不显眼，但他穿着风衣，一只袖子挂在下面，风一吹空荡荡的，这里的人都穿的脏脏的，但是这打扮感觉和谢知行一模一样，但是脸不一样感觉就是不一样，穿在谢老板身上就有纯盗版的感觉。

“谢老板。”

阮茸喊了他声。

谢老板转过身，看他捂的严严实实也没什么惊讶的表情。

他拿起自己的胳膊，没检查，不知道是嫌麻烦还是什么，也不脱衣服，很别扭的把手臂穿进袖子里，左右转了两下，手就能动了。

阮茸问：“没什么问题吧。”

谢老板照旧往手机打字，然后举起来给他看：可以。

“那就行了。”阮茸拨了拨被戳到眼睛的刘海：“我得回原来的房子一趟，我的东西还在里面，等我哪天再捡到什么东西，我再联系你。”

谢老板打字的速度可以说是超级快：我和你一起。

阮茸想等会儿真打起来，虽然他能派上用场，但要是把老板打坏了怎么办？

“还是算了，等会儿我可能还要打架。”

谢老板：所以我才要和你一起，把你打坏了怎么办？

“…….”阮茸艰难的说：“谢谢老板的体恤。”

两个人站在楼梯转角处的角落，阮茸小心的从门后探出脑袋，自家房前果然那里有人守着，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那什么，你在这等着，要是我两分钟之后没出来，”阮茸对谢老板抱拳道：“就麻烦谢老板来救我。”

每一层的楼梯交接出都有一个大平台，阮茸站在平台上深吸一口气，冲着楼下大喊：“阮茸，别跑！”

门口的两个人听见了，立刻跑了过来，推开他，往楼下望去，但是没看到人，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凶巴巴的质问他：“那小子人呢？！”

阮茸把声音压低，胡乱指了个方向：“往那儿跑了。”

两个人转身就往楼下跑，还拿着通讯器呼叫队友。

阮茸小心打开门，好在里面没埋伏，但是已经被闯进来过了，东西翻得一团乱，能有用处的东西全都搜刮走了。

他走进厕所，踩上洗手池，迅速拆下通风管道的百叶窗，把书包拿出来。

阮茸背着书包：“请你吃饭？”

谢老板反问：你有钱吗？

阮茸大气的说：“你之前买我东西的钱，可以让你尽情的吃小吃。”

去的是阮茸常去的店，店面不大，吃饭的点，人也寥寥无几，为了好好感谢谢老板，阮茸点了不少，付钱的时候肝儿都疼，上桌的小吃几乎都是素的，海沃的肉需求量是少之又少，商家买了，客人也点不起。

阮茸豪横的咬着油条，一根油条三十块，他得多嚼一会儿。

谢老板没动筷。

阮茸一边努力得记着油条的味道，一边打量着谢老板的身形，现在市场上大部分的人工智能外貌和常人无异，还拥有像人类一样的皮肤属性，虽然谢老板脸是皮，但胳膊又不是，像是个半成品。

阮茸心里琢磨着，如果蟹老板真的是人工智能，那“他”背后又是什么人？

……

不明白啊。

为啥要“包养”他啊？

总不能真冲着兔子舞吧。

阮茸难舍难分的咽下油条，脚尖碰了碰他的脚：“谢老板，你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