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完了,我怎么可以失身给一个男人啊?”
楚溪柠欲哭无泪,他刚从酒店的床上醒来,阳光透过沉重的窗帘,已经将屋子里的东西照的很是清楚。
好好的衣服乱七八糟的扔在地上,他难堪的瞥了一眼,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
昨夜他和常见出去,干了些什么他已经不太记得了,只是好像真有那么一幕,他被一个男人亲了,之后……之后就……
楚溪柠拍了拍他那颗不争气的脑子,忽然就泄了气,他真的已经不太能想起来了。
用他爸的话说,就是“脑子不好就不要强撑了。”
可是,什么叫脑子不好,他只是不太记事而已,尤其是十年前那场车祸过后,他的记忆力像是被什么抽干了一般,若非相熟经年,他几乎记不住什么陌生的人物。
正如常见所说:“你只要睡醒以后不忘了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楚溪柠知道常见是说着玩儿的,毕竟,还真有人被他的“脑残”伤害过,不过这事楚溪柠并不愿意提起。
楚溪柠高二那年,隔壁班转来一个姑娘,那姑娘长得清纯可爱,白皙的皮肤还带着几分少女特有的婴儿肥,楚溪柠私下打听了这姑娘许久,终于算是记住了她的名字。
“这是我今天重复她名字的第五十八次,你真的……能记住吗?”
常见看着一脸认真的楚溪柠,一时间竟不知道他俩到底谁更认真些。
楚溪柠看着操场对面的女孩,呆呆地点了点头。
说来事情也是奇怪,楚溪柠当天放学的时候就收到了一份情书,不过是常见塞给他的,他盯着常见的眼神,好奇又激动的将信封拆开。
不出所料,果然是那姑娘送给他的,楚溪柠捧着情书,一时感动的不知所云,人潮在校门口拥挤的涌动着,他站在人海深处,当即目送佳人八百余米。
常见看着这二傻子,本以为这事就此完了,可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大半夜的被噩梦惊醒,一大早就赶去了学校。
楚溪柠依旧和往常一样很早就到了教室,只是今天真的有所不同,他背着书包愣愣的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拿着一盒小小的玫瑰蛋糕,看样子像是女生送给他的。
“余玫,我真不记得有这事儿,你会不会找错人了?”
于是那姑娘被过往的学生当众取笑,有人说她自作多情,有人说她被猪油蒙了心,更有人说她和楚溪柠一样,怕是脑子也有问题……总之后来的版本千奇百怪,等不到学期结束就转到了城南二中去。
这事儿怎么也算是楚溪柠的一个“亮点”,以至于后来被人传了好久,就连校外麻辣烫店的老板的都知道了。
“就他,一个看不上我大伯母堂妹家儿子干爹的女儿的脑残!”
楚溪柠尴尬着脸,站在门口一时不知进退,常见拍了拍他的肩,将他带去了隔壁的一家拉面馆里。
“你少听这些人瞎说。”
“谁听了!你小子可别小瞧我,小爷我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楚溪柠傲气的昂着头,拿起手中的杯子当即要干,可惜杯子并不配合,空的什么都没有剩下。
他将杯子放在桌上尴尬的笑了笑,眼神慌乱的侧边闪躲而去。
常见知道他在逞强,十年了,他……习惯了。
“你这个脑子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吗?不是你都已经记住余玫的名字了吗?你怎么就把她送你情书的事给忘了呢?”常见无奈的看着他,眼神里颇有些不解。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小就这样了……”
“行了行了,你单着吧!对象这种东西不适合你。”
“要不你就和我……”
“我也不喜欢‘脑残’。”
气氛一瞬间冷静下来,常见看着对面脸色极冷的人,不知道怎么动作。
因为这事真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楚溪柠每次但凡有点桃花乍现的情况,最后都会把目光投到他身上来,他只是条件反射,随口说了出来而已。
而现在,很显然,不舍点钱是哄不好了。
因为楚溪柠这个傻子,只喜欢钱。可以这么说,他虽然脑子有点问题,但是算钱绝对没问题,抠的时候能精确到分上,那真的是一种抠死人不偿命的美,数学家计算丌的时候都没他“抠”。
常见呆呆的顿了顿。
“我道歉,我赔钱。”
“八百。”
“又涨价?!”
“不然呢?多说一次涨一百,你以前跟我保证过的,我记得可清楚了,别想抵赖哦常哥哥。”
“这你可别,gay里gay气的,难受。”
“哎呀,你就让我花花你的钱嘛,这是对常giegie的爱啦!”
常见看着一脸坏笑的人,白眼一翻,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桌子上。
楚溪柠看着常见丰富的表情忍不住拍桌大笑,周围的人看着他异于常人的反应,一时颇为嫌弃。可是楚溪柠并不管这些,但是常见就不一样了,他低头丢人的捂着脸,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楚溪柠压了笑声坐好,难得有心的想要安抚常见,最终,“诚意十足”的“请”人吃了一碗拉面才匆忙离开。
常见站在马路边一脸沮丧,他看着微信钱包里可怜的数字,又在思考要怎么向常年要钱了。
楚溪柠得逞的朝他挥手,然后打了辆出租绝尘而去,常见吃着一股难闻的尾气味,心里不禁一万个后悔,早知道是个坑他还往里跳,非得嘴贱说一句那样的话,这都损失多少了还没长记性,虽说楚溪柠后来也都还给了他。
常见心中五味杂陈,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擦肩而过,他终于又低下了头。
“你能不能先借我两百?求求.jpg”
楚溪柠看着常见哭哭啼啼的表情包,嘴角咧了笑意,他并没有回常见的消息,只是将钱又全部转给了他。
“你不要了?!!”
楚溪柠依旧不答,常见是个好人,至少,他觉得是个好人,因为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肤浅嘛。
当然,楚溪柠并不会说出真正的原因。
人都有一些小秘密,他也有。
只是现在,他的秘密好像又多了一桩。因为昨晚的事,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估摸着也是想不明白了。
可是要怎么跟楚旭明解释?夜不归宿!真的要说夜不归宿?
完了,他几乎已经看到了楚旭明那张冷冰冰的臭脸,正在喋喋不休的朝着他开.炮。
铺天盖地,无从下手。
“啊啊啊烦死了!”楚溪柠猛的将被子拉过头顶,完全没有感觉到靠近的来人。
“醒了就别装睡了。”
陌生的声音犀利的钻进耳朵里,一时间,楚溪柠什么也关注不到,所有的感官像是被无限次的放大过,僵硬的定格在那一声冷冽的唤醒中。
男人?是男人!!!
玛德!
是那个狗.男人!
楚溪柠猛的掀开被子,当即抬手朝男人呼了过去,也不知是他扇的快了还是自己躲得慢了,沈戒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楚溪柠瞪着男人脸上的伤口,一道,两道……这人怎么是个脆皮啊!这下不知道又要赔多少钱了?
不对!
明明是他心思龌龊,有错再先,他不告他就已经不错了。
还怎么好意思说出去?脸还要不要?
沈戒轻轻的抹了一把脸颊,垂手便见那赤红的血色。他抬头紧紧地追着楚溪柠,瞬间将人盯的毛骨悚然。
楚溪柠抓着被子倔强的碰着,二人谁也不肯认输,说来那人的眸子还算好看,可是装了这样擦枪走火的情绪之后,倒让人觉得多了几分冷意。
男人阴沉着脸往浴室走去,楚溪柠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猛然松了口气。打人是要赔钱的,这种情况……应该不算故意的吧?
自保!
对,就是自保!
楚溪柠乱七八糟的想了许久,直到浴室的门被打开,他才又一次对上男人的视线。
男人直直的朝他走来,吓得楚溪柠急忙钻进了被窝,他……不是这样的啊!他躲什么?不应该是……
沈戒不多说话,只是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中。他重新洗了把手,冷静自然的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静静的盯着被窝里鼓鼓的人,翘着二郎腿散漫的点了支烟。
楚溪柠听着打火机的开合声,悄悄露出了脸来,只见男人指尖的烟雾弥漫着,薄唇微微的张启,吐出一股香呛的烟圈来。
“你醒了?!”
楚溪柠没有答话,他这不就是变着法骂自己嘛?记仇的嘞!
烟卷燃烧的时间很漫长,楚溪柠就这样被他盯着,一直到烟蒂被他丢在一边。
“我去给你……”
“站住!我衣服呢?你他么睡了小爷你还想跑?”
“!??”沈戒是搞不明白这祖宗在想什么,要不是看在沈如的面子上,他会管这么一个东西?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狗男人,赔钱!!!”
沈戒更加的纳闷了,他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沈如要叫他来帮这个忙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