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歌凤把周天钰裹在一条法兰绒的毛毯子里,捂得他浑身出汗。
“暖和了?”应歌凤抱着小戏子,鼻尖蹭一蹭他的脸颊。
周天钰点点头,应歌凤揭开绒毯,又去解他衣服上的纽襻。
里边还穿着小夹袄,旧衬衣,一层一层剥开(此处疯狂丢失)
小戏子抬手揪住两边的枕脚,偏过头,害羞地把脸深埋进绒枕芯里去。
“躲什么!”应歌凤偏要闹他,手往下滑,直往腿间钻。
周天钰猛地挛缩,剧烈的酥麻感袭来,他从唇缝里哼出长长一声。
“夹那么紧干什么?”应歌凤俯身,凑到他脸边说话,又温柔地亲他嘴角,“我手抽不出来了!”
应歌凤另一只手握住周天钰的膝盖,略微打开(此处接着丢失一些字)。
周天钰瑟瑟地发着抖,不多时就出了一身淋漓大汗。他主动而渴切地(继续丢失)。
“想要啊?”应歌凤眯着眼睛笑,笑得暗藏针锋,他挑逗他,恶劣地推拒他,“小东西,怎么这么急性子!”
(丢失)
他慢慢亲下去,从鬓角到颈窝,在脖子上停留。
修长的,枝木一样,柔韧,洁净。
周天钰只觉喉头一片热痒,他的脖子被揿住了,应歌凤用指腹摩挲他的皮肤,丝丝缕缕的(丢失)在他身体里四处流窜。
他半睁着眼,张嘴喘息。
墨绿的罗帐急烈抖动,漾开一层又一层水纹。
周天钰忍不住战栗,犹如一条生剖的鱼。
(丢失)
周天钰仰起脸,眼巴巴地瞧他:“燕翾——”
小东西,药白吃了。
应歌凤气不打一处来,他花了三千大洋买的鹿茸天山参跟牛鞭这下全打水漂。
(丢失)
他好像在他身上流动,永远流动,永远延展,也永远停留。
(丢失)
周天钰亲他下巴,眨着眼睛打量他。两人没说话,只是打闹,闹完了,累了,就静静地躺着。
周天钰看应歌凤,应歌凤也看他,翻身,面对面,又吻到一起去了。
外头还在下雪,几只灰黑的雀栖在枯枝丫上一动不动。应歌凤定睛去看,是冻死了。他把小戏子搂紧一点,低头亲他。
被窝里是暖和的,他们的身体还有缠绵后的余温。周天钰在应歌凤怀里蹭来动去,握着他的手往自己肚皮上放,应歌凤摸一摸,笑着问道:“饿了?”
“嗯。”周天钰半支起身子,冲他点头。
应歌凤起身,揿电铃,叫佣人送点心上来。
周天钰要穿衣服,却让应歌凤硬拽下来扔在了地上:“别穿了,你也不嫌热。”
屋里通了暖气,刚刚又经过那样激烈的情事,周天钰满身都是汗。他还是不好意思,就把应歌凤的睡袍套上了。
应歌凤只穿一条及膝的短衬裤,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周天钰打量他,想起他们头一回见面。他被麻茂平抢来做姨太太,结果见着这一位姨太太。
他们都是男人,又都是另一个男人的玩物。他瞧着他觉得亲切,觉得怜悯,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爱情。可能也不是真的爱他,谁会爱一个只看过一眼的人。周天钰是透过应歌凤,看见了具体的自己。小云雀,八大胡同出身的婊子,他,一个下贱的戏子。
“想什么呢?”应歌凤问他。
周天钰摇摇头,往嘴里塞果酱夹心面包。应歌凤正在吃一盏核桃酪,随手拿起沙发上的报纸来看新闻。
头一张是电影广告跟结婚启事,第二张是一位姓许的作家连载的爱情小说,又臭又长,写了三年还没个完。
应歌凤胡乱翻了两页觉得无趣,正想扔,却看见明州日报上头赫然一篇大字:名旦周天钰,御碑亭曲不成调,宛如狗叫,声不堪闻,嗡嗡好似蝇蚊。众怒难犯,一盆猪血泼门头。兰苑戏院声明:今日停演!
应歌凤将报纸一团,掷在地上,骂道:“哪个王八羔子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