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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app > 师尊怎么给我下情蛊? > 第9章 第 9 章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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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仰头望着师尊,还没反应过来师尊怎么会在这里,封霜哪里去了,肩膀被人轻巧地一拍。

“景灿,发什么呆?”曲涵双腿叉开,蹲在我身后,视线随着我的目光看向我身旁的“空气”,他的视线没有焦点,似乎看不见面前的白衣仙人。

我看了看曲涵,又抬头看向师尊,意识到师尊并未在其他人面前现身,大概是想低调行事。

也对,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怀因仙尊离开了苍雪山,即便只是一缕神魂,也会大惊小怪的,徒增许多麻烦。

“没事。”我收起剑,撑着地面起身,“怎么了?”

曲涵随我站起身,我落他一个台阶,比他矮了一截,他飞快地瞄了一眼青黛师姐,又移回视线,说:“我不擅长医术,你过来看看。”

我皱着眉头,青黛师姐这么大一个活人医修站在这里,他看不见师尊,总不能连青黛师姐也无视了吧?刚才不是还要替人家赌命吗?

曲涵用手肘撞了我一下。

“行,我看看。”我抬腿迈进客栈,余光瞥见那道白色身影也跟了过来,像尾巴一样跟在我的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有点微妙。

平日都是我跟在师尊身后的。

被曲涵解救下来的修士都平躺在地上,身体各处被丝线穿过。

能面露苦色的修士说明还有自我意识,没被完全炼成只会听命于“主人”的傀儡,而那些双眼无神,脸上挂着诡异笑容的人已经没救了,只是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亏他还说得出想要会说话的朋友,这种没有灵魂的壳子只会发出他想听的话,不过是他意识的另一个体现,跟应声虫一样。魔修为了博取同情,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曲涵为这些无魂的躯壳愤愤不平,揭穿刚才傀儡师说的谎话。

“为了活命的手段而已。”我的语气毫无波澜,从执剑的那一刻起,我就清楚我的使命是来杀他的,不管他说什么,下场都只有一个。

我用灵力驱走连接傀儡丝线的魔气,顺着丝线往里探,发现他们的每个关节处都缠绕着丝线,而且是直接钉入体内,与他们骨骼相连,稍微牵动一根丝线,他们的躯体就会跟着动弹,活灵活现,如同还在世的活人。

能做到这个地步,恐怕他们在生前遭了不少罪。

“道、道友,救救我……好疼啊。”地上一个醒来的修士朝我爬过来,沾满灰尘和血污的手正要碰到我的脚踝,又被无形的风吹了回去,他的指尖凝了一层薄霜。

我蹲在地上,回头看向师尊。

师尊收起施法的手,拢进袖子里。

我有点想笑,但是知道这时候笑出声不合时宜,于是强行止住了上扬的嘴角。

师尊啊师尊,我刚战斗过,还砍了人家的脑袋,衣服溅上别人的血,我自己都觉得一股血腥味,臭得好像从血池里捞起来似的,哪里还会嫌弃别人脏?

“能动,还能说话,说明你没什么大碍,只要把丝线抽出来就没事了,你歇会儿吧。”我拍了拍他结霜的手,假装安抚他,实际上是为了把师尊的“罪证”拍掉。

地上的修士没敢再出声,大概是怕自己的手指被冻掉。

我转头去找青黛师姐,见她站在长桌前,低头看着桌上完好的骰盅,似乎想要揭开盖子。

“师姐。”我唤了她一声,她停下动作,回头看我。

我开玩笑说:“总不能所有活都让师弟干吧?”

青黛师姐收回视线,又露出温婉的笑容,过来照顾那些被解救下来的修士,帮他们治疗外伤。

我继续检查那些傀儡,傀儡身上缠绕的丝线都带有魔气,如果体内积累了过多的魔气,傀儡就会变成会自由行动的魔傀,无主的魔傀只有□□,要么杀戮,要么纵欲。

客栈内的傀儡太多,有修士也有凡人,我和曲涵分开检查,这样效率更高。

有些傀儡还留有生前的执念,触碰丝线时,便会说出他生前最后说过的话。

我蹲在一具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傀儡面前,解开丝线的时候牵动了他的骨骼,便听到孩童稚嫩的声音:“大哥哥,你看见我的小妹了吗?”

我停下动作,低头看向这个小孩。

他的眼眶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漆漆的空洞。

“她大概这么高,脖子上还挂着我给她做的木哨。”他说话的时候,喉咙向外冒血沫,染红了身上打着补丁的布衣。

我心头一软,小心翼翼地把他折断的脖子扶正,又用符箓贴上他断裂的脖颈,止住了涌出来的血。

给他处理丝线的时候,我特别小心,但还是不可避免会扯到,于是他又开始重复刚才的话:“大哥哥,你看见我的小妹了吗?”

我突然鼻酸,把脑袋埋进双臂。

不难猜到,这句“大哥哥”叫的是傀儡师。他大概是出来找妹妹的时候被傀儡师盯上,炼成了傀儡。

我做了个深呼吸,止住那股难过,继续处理他身上的丝线。

小孩的身体太小太脆弱,稍一用力,骨头就会断掉,连带皮肉也会裂开,躯体扭曲成不正常的角度。

处理他的手指时需要万分仔细,那里连接的丝线最多,也最为精细。小孩的手除了一些干活留下来的茧子和冻疮,还有有几道刻刀划过留下的痕迹,大概是给他妹妹做木哨时留下的伤,结了痂,还没好,就永远留在了这个年岁。

“大哥哥,你看见我的小妹了吗?”他又问。

我的视线被水雾模糊,抬起手肘,用袖子使劲擦了擦眼睛,强忍着哽咽,回答道:“没看见,我帮你找找。她长什么样子?”

空气安静下来。

傀儡不会主动说话,若我不碰他的丝线。

微凉的触感搭在我的手背上,修长的手指缠绕着我手里的丝线,接替我拉住丝线的一端,顺滑地将这根解到一半的丝线扯了出来,并未牵扯到小孩傀儡的其他部位。

师尊点燃幽蓝色的火焰,将丝线燃烧殆尽。

一根如此,两根也如此,直至他把小孩傀儡身上全部丝线都抽出来烧掉。

男孩无声地躺在地上,空洞洞的眼眶盯着客栈顶上先前被我打穿的天花板。

月光从天花板的大洞照射进来,落在这张年幼的躯壳上,给他镀上一层银白色的光。

“……如果我来得更早一点,他是不是就能得救了?”我不知道在问谁,心里难受得紧,喉咙像是堵了一块石头,难以吞咽。

青黛师姐看向我,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一般,空灵、虚幻,没有落脚点:“你救不了所有人。”

不知道这个“你”说的是我,还是另有其人。

曲涵走近我的身后,捏了捏我的肩膀,给我递上一块干净的帕子:“别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凡事皆有机缘,救不了说明你们没有缘。后院有口水井,去擦擦脸吧。”

他的安慰简单直白,我接过他的帕子,起身往后院走去。

水井的水还能正常使用,没有异味,凉爽清澈,水面倒映着一轮月亮和我脏兮兮的脸。

被带着湿意的冷风一吹,我的心情平复了不少。

我把帕子放在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蹲在地上,正要取帕子擦脸,手往井边摸索,却什么也没摸到,抬头看见师尊坐在井边,慢条斯理地把帕子折叠了两次。

我眨了眨眼睛,学鸭子走路,摇摇晃晃走到师尊面前蹲着,仰头望向师尊,明知故问:“师尊要帮我擦脸吗?”

师尊挽起宽大的衣袖,把帕子放进我打上来的水桶里,浸湿帕子后,拧干水。

我仰头看着师尊动作,好像回到小时候。

别人都以为像怀因仙尊这样强大的修士,控制欲会很强,待我很严厉,但其实他很少拘束我,都是任由我野蛮生长。

小时候我时常会下山玩,在宗内野了一圈回到苍雪山,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刚踏上走廊就发现自己满鞋泥点子,于是站在外面的雪地里把鞋子蹭干净才回去面见师尊,却忘记给自己洗脸。

师尊大概是见不惯我邋里邋遢的样子,捏着我的脸蛋给我擦脸,还给我重新束发。

打湿的帕子擦过我的额头,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不会像师尊第一次给我擦脸那样,好像要刮掉我一层皮,疼得我五官都挤到一起了。

想起师尊面对着脸蛋红彤彤的我,一脸无措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笑什么?”师尊停下给我擦脸的动作,湛蓝色的眼眸沉静地注视着我。

他的视线像一汪澄澈的清泉,照见里面那个傻乎乎的我。

“没有啊,就是想到小时候师尊给我擦脸,才发现原来师尊也会有不擅长的事情。”我说。

师尊眼睫轻颤,避开我的视线,重新打湿洗净帕子。

他说:“我有很多不擅长的事情,‘慕怀因’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我的目光追随着师尊,他往哪边转,我的脑袋就跟着他往哪边转。

师尊面向我,四目相对,我接住了师尊看向我的目光,他似乎有一瞬间的动摇,眼眸闪烁了一下。

帕子忽然盖上了我的眼睛,我分不清刚才是我晃神了,还是我的错觉。

我闭上眼睛,任由师尊帮我擦脸。

他擦过我脸颊的时候,稍微用了一点力,大概是别人的血溅上来,没及时擦掉就干了。

我看不见师尊,只能感受他的动作,微风抚过我的眼睫,带着潮意的帕子在脸颊揩过。

“师尊,我刚才哭起来的样子是不是特别丑?”我还是有点在意我在师尊眼里的模样。

“你向来如此。”他说。

我用力抠地面的泥土:“向来这样丑吗?”

湿润的帕子离开了我的脸颊,我正要睁开眼睛,额头被师尊曲起的手指敲了一下。

其实不疼,但我装作被敲疼的样子,皱着一张脸,无辜地望着师尊。

师尊笑容清浅,像是雪里开出一朵小花,花瓣在阳光里摇曳,难得这样温情。

他说:“你向来这样感情丰富,多愁善感。”

师尊的眼眸像宽阔的天空,蓝得那样纯粹,每次望进他的眼睛,我的灵魂都会变得轻飘飘的,好像变成无拘无束的云,可以在蓝天里肆意游荡,不用畏惧会出现什么危险,或是会被更强大的存在吞没我。

在师尊这里,我可以脆弱,可以哭,反正天大地大,总有师尊护着我。

“师尊,”我好喜欢你,“讨厌我的多愁善感吗?”

不敢问喜不喜欢,只能问讨不讨厌。

师尊对我的喜欢一无所知。

我甚至可以猜到他的答案——谈不上喜欢,但不讨厌。

师尊收起帕子,曲起食指掠过我的眼下,帮我擦掉了泪痕。

他说:“不讨厌,称得上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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