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泉水包裹着指尖,丝丝痒意像无数条小蛇一样蔓延至全身。
少年轻哼轻哼,无力垂在臂弯里的胳膊被举了起来,炙热的唇舌替代了热泉,仿佛把他的手指当成某种美味的食物,恨不得嚼烂了咽进嘴里。
银狛每次“征战”回来,仿佛带着一股烧不完的火,格外热情。
头发捋至脑后,双目因为激奋灼出狂热的光。
喉滚咽,来劲了,结实臂膀托起腿。
紧实体魄屈下,方便往肩头挂。
两条腿就像暴风里摇荡的细细枝条儿,头发丝到脚趾缝泛着热,流出一股股潮,皮肉的气息快被男人的盖住了,
冰雪被隔绝在热池谷上空,化成水珠飞散,淋着周围葱绿的冠丛,如同一场雨,挲挲回响,与琨瑜断断续续地呓声交互融合。
淅淅沥沥的沿着冠顶打落,久久才停。
他实在受不住,往银狛肩膀半抱半抵地推了几下,吃痛仰颈,张开湿红的嘴往宽阔紧实的肩头咬。
琨瑜使了不小力气,但只在银狛肩膀咬出凹下去的几个齿印。
在雄兽看来,他的牙齿还没兽崽的尖利,不痛不痒,反而多了几分奇异的微妙。
没把银狛咬疼,反而给他激得喉头发紧,紧了紧怀里,不愿放手。
……
久久。
银狛抬起赤红的脖颈,蓝月下散布着越来越密集的白点。
他捞起怀里的雌兽,变回兽形,把人好好藏进皮毛下,鳞尾卷起丢落在石头上的湿润兽皮衣,踏着风往山洞疾奔。
琨瑜就着热水草草吃了点食物回补体力,他太累了,发丝刚沾兽褥,被银狛捞入怀里后,眼皮沉沉下坠。
天色浮出一丝灰白,琨瑜仍在昏睡,只觉被人捞起来抱着坐,两条胳膊被牵引着,环上汗津潮湿的脖颈。
银狛粗着气,打得琨瑜耳面绯红,微微张嘴,呼吸急促。
他还没睁眼,整个身子就跟腾云驾雾似的。
颠得慌,仿佛会直杵进胃里。
少年平日清亮温和的嗓音溢出沙哑,微圆的眼眸委屈地眯了起来,开口也是破碎的。
“怎么还来……”
又陆陆续续地道:“好累的……”
银狛面上浸着汗,头发贴着眉骨,阻碍他看清怀里的雌兽。
粗重的捋了一把头发,又将琨瑜散落的发丝拨至肩膀后,露出完整湿润,又红透的脸颊。
兽人捧起雌兽通红濡湿的脸颊,目光狠狠地盯着,指腹按搓两片软软的唇,又啧啧舔上去,凿的力气也重。
他道:“不用你费力。”
琨瑜瘪瘪嘴,胳膊松松地抱人,
银狛还要故意吓唬:“不搂紧点就摔下去了。”
交互环起来的胳膊只得围成一个圈。
琨瑜有些迷茫恍惚的错觉,怎么银狛似乎在生气呢?
他不太确定地反思片刻,最后放弃思考,结束后,再次投入昏天暗地的睡梦之中。
连着几日,雪停后银狛才放开他。
琨瑜烤着火,坐在床边锤锤小腿和膝盖,胳膊也捏一捏,缓解几日积压的酸痛。
余光偶尔扫向另外一头处理兽肉的背影。
倒不是他多迷恋对方,只前些天没法集中心力观察,这会儿才有功夫看肩背上是否新添了伤痕。
他抿抿唇,在银狛回头之前,堵着气似地,盘起双腿背身,先把脑袋撇开。
银狛勾勾嘴角:“你做的鳞甲很管用,”
又有些不爽地开口:“便宜银弈那小子了。”
琨瑜侧目,手心探近兽皮衣,继续一下下按揉膝头。
他还是被勾起了好奇心,怕惹来兽人狂兴大发,藏进兽褥里,只露眼睛。
“你们兄弟关系不好么?”
在他看来,亲生兄弟姐妹间,协力同心,相互帮忙不是正常的么?
为什么对方看起来好像不太情愿。
他没有继续深究,而是专注地揉着膝头。
银狛靠近,撩开他落在肩膀的发丝,又将人从兽褥里挖出来,目光像蛇一样从他的小腿爬上膝盖。
裸露的肌肤没一块完好的,红白斑驳交错,都是银狛弄出的标记。
膝盖看起来尤为凄惨,托起来,屈着身子,薄薄的一块皮磨得发红。
平日里,这些痕迹放在兽人身上比蚊虫叮咬还轻,但出现在琨瑜身上就不同了。
银狛盯着,托起两条小腿搭在大腿上,又暖又宽的手掌揉了揉,道:“我找银弈换点东西给你抹。”
琨瑜没拒绝。
银狛看着,啧一声:“弱。”
话是如此,眼底却没有丝毫嫌弃的意思,
“还想要什么?”
琨瑜迷茫:“……要什么?”
银狛:“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找回来。”
“咸豆,皮毛,黑豆,还是骨头?”
琨瑜拖着软绵绵的鼻音“嗯”一声:“这些都有,雪季还没结束,出行不便,别太麻烦了。”
视线往山洞里扫了一圈,忽然想到什么,指着空荡荡的地方:“以后有空弄点木头回来,咱们做几张桌椅,如何?”
他笑呵呵地比划着双手,这样那样,道:“有了桌椅,方便平日里休息。”
在这洞穴内,平时要么坐在石块上,要么蹲着。
天一冷,石头凉气重,琨瑜常坐的那块石头铺了三层兽皮,实在太浪费。
“……桌……椅?”
银狛没多问,自己的雌兽想要,他就会尽力找来。
午后,趁着琨瑜睡着,银狛没再耽搁,当即跃出山洞。
突现的巨兽在空气里划出幽暗的蓝光,脚踏积雪,往日出的方向驰奔。
阿磐山以东,越过雾海,有一大片林壑。
荒丛拔地而起,生长的树干结实,正是拿来做桌椅的好材料。
银狛去过那边几回,打算多砍几颗好木头带回巢穴。
*
洞穴之内,琨瑜被挤压在嗓子里的干涩弄醒。
他钻到火边喝了整整一碗温在炭上的清水,哑声呼喊:“银狛?”
银狛不在……
裹着兽皮慢吞吞挪至石台,天色就快暗下,风势再起,他吸了吸鼻子,赶忙躲进兽皮洞帘后。
少年立在灶边,呵着茫茫白气,往冻僵的脸蛋搓了搓。
琨瑜打算在银狛回来之前热好肉汤。
两条胳膊扒拉着木头,正要加大火势,只见木头缝隙钻出三四只雪白色的,盐粒子大小的细小飞虫。
他抬手驱赶,小飞虫往他手背落下。
琨瑜长在乡野,莫说小虫子,蛇都不怕。
原本想盖下一巴掌,想起有些虫子被打死后汁液会致使皮肤溃烂,便生生忍住,将其弹走。
手背留下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红点,琨瑜没在意,继续准备晚饭。
约过半刻钟,琨瑜起身时像根倒拔的小柳条,险些从头栽倒。
他踉踉跄跄回到石床,弱弱吐气,横着躺下,嘴里无意识地轻哼,脸色蔓延开一片奇异的诡红。
*
洞外风雪猎猎,阿磐山突然来了一位“客人”。
幽紫色的巨兽停在石台,甩了甩鳞尾。
帘子缝隙钻入一道磁性低沉的嗓音。
“银狛。”
银弈尖微动,没听到银狛的回应,反而捕捉到一丝好似痛苦又奇特的呜咽。
他提着手里的东西走了进去,目光霎时晃动,落在瑟缩着,不住颤抖的雌兽身上。
他连忙放下兽皮包裹,三两步并上:“怎么了?”
话刚落,两条软绵绵的胳膊立刻缠了上来。
兽人前屈的身体贴上一副柔软纤细的身子。
琨瑜哼哼:“难,难受……”
雌兽吐出的气息像游动的小蛇,直往银弈胸膛里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