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不知道呀~】
盯着自己母亲的这条信息,牧新甚至不知道该回什么。
“你是担心我妈妈知道什么吗?”
“我发的那条……”
[只是因为有点忍不住。]
许知霖这个人的奇怪点很多,他一方面刻意在牧新面前扮得可怜,这样牧新一定会多去看他。
一方面他又开始后悔自己做的那些,牧新这时候又只能头疼。
牧新说:“可以,学人官宣是吧,但你不能只撩不负责,许知霖,做渣男不好,不要学别人。”
牧新很轻松地带了过去,随便在手机上回复句“我晚点来解释”,便没再管接下来的回复,通通用“沉迷学习”去应付。
许知霖这个人总是很轴,他在牧新旁边戳了好几次,才带着不情不愿的语气说:“不是说中午去我以前学校看看吗?”
不说还好,牧新能告诉自己许知霖肯定一点不介意或者忘了。
毕竟是他跑去亲,还给人嘴角磕破就跑了。
牧新淡定地深呼吸一声,转头无害地“啊”一下,“你怎么不早说?”
许知霖:“……”
他带着牧新脑袋趴桌上,说:“那就做题,或者睡会儿午觉,要去的话随时都有时间。”
“如果你不觉得无聊的话。”
许知霖不会生气,尤其是对于自己的胡闹。
这点牧新很早之前就再清楚不过,他甚至还能由着牧新来,只要是牧新在做。
牧新两下蹭到旁边桌子上,小声说:“不会无聊。”
他又开始解释起食言的缘由,虽然这也差不多是临时想出来的,“许知霖,我太信你没谈过了……你为什么会觉得,一个刚和你拉过手的人,会在亲了你之后心平气和地和你去回忆母校啊……”
许知霖闻言,埋着头看向桌下拉起他的手,淡淡道:“你之前主动拉的时候为什么不会那样?”
牧新想翻白眼了,“哈哈。”
已经确认,许知霖就是蔫坏。
并且还有两副面孔,其他人那里就是标准的学神高岭之花,气质清冷但人勉强和善。
在牧新这里就是暗戳戳冒坏水,但又表现得很正常,好像他就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单纯好学生。
“……许哥,你再这样我要叫你好几个月许哥了。”牧新索性直接攻击。
效果很好,许知霖什么也不说了,看得出他现在真的拾不起这个称呼。
只是手上还带着劲抓了两下,牧新便说:“许哥,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啊,就这么见不得人?”
许知霖本来还逃避似的在那写着自己也不知道属于哪一科的题,他脑子也不知道在转什么,总之就涂涂画画,现在一听,更是直接涂掉了乱七八糟的“辅助线”。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许知霖突然开口,但问得很认真,答案对他来说似乎也很重要。
牧新原本想说的那句万用“喜欢你”被咽了下去。
显然许知霖不是需要一句抖机灵的情话。
“你好难伺候。”牧新小声吐槽一句,又做个样子想了会儿。
然后他说:“真诚一点吧,许知霖,你很达标了。”
许知霖总是在下意识反驳牧新夸赞他的话,这时候也毫不例外,只是还没开口就被牧新堵住了。
牧新搓了搓手里的糖纸,“刚好最后一颗,也算物尽其用了。”
许知霖被糖里的酸味刺激得皱了皱眉,含糊道:“其实不算……”
[我只是不想对你有太多隐瞒。]
[想要的,是你可以来了解我,是主动的那种。]
牧新笑了笑,“好了啊。”
他随意在许知霖手上拍了拍,让他放心,又说:“许知霖,不要这样,我早说了你可以自信一点,也对这段感情自信一点好不好。”
其实在知道许知霖重生后,牧新总不太好给他说一些道理,因为年龄确实就摆在那。
但许知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成年人。
好像直到现在,他一直在被牧新引导着,即使偶尔露出点坏心思,那也只是点到即止。
他仍然在害怕失去,即使牧新再三和他保证过。
“你再这样我会累的。”牧新刻意板着脸,说得很严重,“小许老师,这些都可以学,你不是说你学习能力很强吗?”
教室突然变得很安静,学生时代这种情况会默认老师来了,根本不需要去确认就全员默契地闭嘴。
没反应过来,许知霖便压着他趴下,只听得见他闷声说:“睡会儿吧。”
这回换牧新无奈了。
[是我没做好准备,反倒让你操心了。]
不会。
牧新动了动嘴,没出声,只是注视着他。
他突然也有些不好意思,扭过头不再看了。
他们的感情转变其实很快,牧新同样也是没太做好准备。
但之前犹豫的时间太久了,感情刻度值爆满,做不了太多准备。
“可以多喜欢我一点,对你自己也是。”
牧新不确定许知霖有没有听见这句,因为他很快就真的睡过去了。
生活其实是一件很费精神的事,牧新不像他同桌说的看什么都轻松,他关注这很多事,现在更是。
父母不会对他强行寄予期许,好像也从来没有谁说他必须怎么做,所以牧新有足够的时间去建设自己的想法。
但牧新也不可能真的没心没肺。
醒来的时候又是熟悉的老师进教室,重复地评讲习题顺带给点压力。
晚上牧新忐忑地回去,想着实在不行一切就全部摊牌,结果父母俩都不在。
一看留言又是飞其他地方去提前准备开春的事。
文思沂没对那件事正面回答,但牧新也能感觉的出来,她绝对算不上高兴,但要说生气,好像也一点都没有。
牧琛这个人则有点云里雾里似的,总之牧新听不懂他爸在说什么,都是些“年轻人得有自己的想法”“是非对错全看你自己”。
牧新也并没有直白地说什么,但他们都一整个哲人心态……
临渡的天还是白色的,只是冷风逐渐柔和起来。
好不容易等来周日,牧新以为自己可以好好跟许知霖约个会,毕竟看其他人都会有这一流程。
然而牧新也不得不接受现实,作为学生,并不宽裕的时间里他还得要应对接下来的每一场考试。
作为压轴的期末考试要来,学校这边相当在意,除了高三,压力通通给到高二。
被老师摧残过不止十遍之后,牧新带着忐忑上了考场——他之前拍胸脯的那句京北被祝影来听进去了,最近时不时就会被提醒一句不能松懈。
“祝老师确实没看走眼。”
许知霖轻飘飘一句,牧新更头皮发麻,“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稍微出了点意外怎么办?”
“话说你就没有一点关于这件事的印象吗?”
这次考场依旧按照传统模式排列,牧新和许知霖在同一个教室,那个稳定的一考场。
然后牧新就站在考号001的人桌前,听着那个没一场考试下过年级排名一的人轻描淡写道:“没有,因为我没高考。”
这导致了牧新一上午一整堂考试的心神不宁。
他想说许知霖这种应该属于保送生,不高考太正常了。
但许知霖明显不是那种会翘着尾巴炫耀“我和你们不一样”的人。
牧新平生第一次提前交卷,路过许知霖的桌子又把已经在检查试卷的人拍醒。
牧新以为不会对谁有什么脾气,因为觉得没必要,但面对许知霖的时候,他的赌气频率高了不少。
牧新在墙外给自己顺了会气,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不由分说转过去,话都没出口,看到是谁又不想说话了。
“让你失望了?”项书淮哭笑不得。
牧新不死心地往里看了眼,项书淮赶紧说:“就在刚才,他去验算了。”
“哦……”牧新撇撇嘴,又反应过来,“你说许知霖?他还需要验算?”
“他不是人吗?”项书淮无语,贴在墙根勉强看了眼牧新,又是一叹。
牧新只能听见他一句“没救了”。
他一脚过去象征性踢了下,“你果然是前任反派吧。”
项书淮愣了愣,差点怒吼,“我都已经澄清了,我还亲力亲为了那么多事,我以为我已经升级为路人了。”
他也就装模作样地抱怨了一会儿,又很认真地分析道:“其实你这种情况说治也不好治,毕竟对日常生活不影响,仅仅只是一点认知障碍。看来还得你自己克服,在此之前我就委屈一下自己咯。”
“……你能不能别拐着弯骂。”
项书淮摆摆手,“不能,我得把我这段时间的冤屈发泄出来。还有你和许知霖,我好歹也是出力出点子,竟然没得到一点——”
门突然被敲响,监考老师立刻黑着脸站在门口,“同学。”
项书淮纵使再皮实,这个时候也难免被老师制裁得挺直身板。
监考老师一眼盯上准备悄无声息在窗口探头探脑的牧新,没点他,只是提高声音说:“交卷了就远离考场,不要打扰其他同学。”
牧新缩下去,假装自己不存在。
项书淮瘪着嘴怂怂地答应,灰溜溜走时拉上牧新,说:“我有事找,快来。”
“你就不能找其他时间吗?”牧新还往后面看了眼,对上监考老师地眼睛,他又假装四处看一眼,赶紧跟着跑了。
“其他时间能说得上话吗——”
项书淮在一楼的楼梯角凝视着牧新,牧新不知道干了什么但是觉得气势不能输地跟他互相梗着脖子。
最终项书淮泄了口气,问:“真谈了啊……?”
牧新当他要问什么大事,闻言只轻轻点了下头,“你们要是介意的话……算了,到时候再说。”
“介意的话就和所有人绝交?”
“……”
“很好。”项书淮说,“不用和我绝交,因为我好像出了点力。”
不过对于其他人,项书淮也不敢说肯定,“陈易他们几个的话还是看你吧,我反正是守口如瓶,但我估计你也守不住什么。”
人无语到极点的时候是会笑出声的——牧新嘴角真的没忍住微微动了下。
“……算了我不和你计较。”
因为抬起头的时候,牧新恰巧看到拐角处来的许知霖。
走近了他便又开始抱怨,说:“你速度怎么变慢了?不会真的变笨了吧?”
牧新路过对着一秒变成背景的项书淮挥了两下,话是对许知霖说的,“反正考完也就放学了,我们直接走吧。”
项书淮:“……我应该跟上吗?”
“不应该啊。”牧新理所当然道,“好了你少操心,他们想知道的话迟早也会知道的。”
项书淮心说这是真的。
因为牧新做什么都完全没有藏的概念,学校谈恋爱的少但不是没有,就没有一个像他这么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