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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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树一想到刚刚“那样”，顿时不好意思，默默地拿过祁淮手中用过的洗脸巾，默默地低下头搓洗。
一旦开了这个口，后面的话，就好说了许多。
祁淮道：“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很像是借口，但是我是认真的。我是真的觉得好无聊好孤单好寂寞，希望你可以陪我，最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所以，才会那样。”
齐小树搓洗干净洗脸巾，一边洗脸，一边轻“嗯”了声。
祁淮看着小猫搓洗小脸和脖颈，再仔细地擦手背和小臂，道：“我没有觉得，自己没有错，我只是，控制不住，完全控制不住，像是迷了心智一样。”
齐小树搓洗洗脸巾的动作一顿。
祁淮见此，以为小猫不太高兴，立刻道：“但是，我会尽量控制住自己。”
齐小树搓洗干净洗脸巾，搭在床架，从床下拖出洗脚盆。
是一个木盆，有点破旧，但是能用，不会漏水。
他一边把瓦盆里还热着的洗脸水倒进洗脚盆中，一边道：“嗯嗯，我相信你。”
说完，转过身，出房间。
祁淮：“……”
祁淮看看小猫的背影，又看看床前的洗脚盆，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把脚放了进去。
祁淮反思刚刚说的话，好像没有说错，应该没有再惹小猫不高兴，松了口气。
至于让小猫完全不生他的气。
祁淮没有想过。
小猫脾气再好，面对做错事的他，应该生气。
只是不知道会成多久？
什么时候才会消气？
想着，祁淮又轻叹了口气，开始洗脚。
祁淮原本以为小猫不会再回来，谁知，不到一分钟，小猫又回来，手里拎着一个有点光秃秃的扫把。
祁淮愣了下，脸上一喜，下意识道：“你回来了？！”
齐小树有点莫名祁淮的激动和欣喜，点了点头，晃了晃手中的扫把，道：“你先洗脚，我把地面的骨头扫出去。”
祁淮一天没有下床，既没有沾脏东西，也没有出汗，又快又随便地洗了洗，便拿了出来，朝小猫伸手，笑道：“我洗好了，你快来洗，我来扫地，不然，等你扫完，水都凉了。”
齐小树正想说不用，祁淮又道：“快来，今晚下雨，温度肯定很低，不洗热水的话，肯定很冷，很容易感冒。”
顿了顿，补了句：“扫地这么简单的事，我会，你放心，我一定把房间打扫得干干静静。”
齐小树看了看窗外，雨越下越大，觉得祁淮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把扫把递给祁淮。
坐在小凳，捞起裤腿，脱掉鞋袜，放在盆中。
确实像祁淮说的那样，水没有之前那么暖和。
于是，加快了点速度，脱掉另一只脚的鞋袜，刚刚放进盆中，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下意识抬了抬头，看向祁淮。
祁淮双手紧紧地握着扫把，十分用力，骨节凸起，微微泛白，双眼紧紧地盯着盆中——他的脚，直勾勾地。
齐小树：“……”
齐小树不可置信了半秒，眨了眨眼，又看了看祁淮。
终于确定，祁淮正在不眨眼地，看自己的脚。
齐小树莫名又羞耻，两只脚动都不敢动，满脑都是，为什么？祁淮为什么看我的……脚？而且看得这么认真专注？
祁淮的视线仿佛有热度，看的时间越长，热度越高，积累得也越多。
齐小树感觉，自己的脚好像快要被灼伤，有点受不住，忍不住小声提醒：“你不是说，要打扫房间吗？”
祁淮回过神，艰难地收回目光，看了眼手中紧握的扫把，道：“我的脚，还没有晾干，现在穿鞋，会把鞋弄湿。”
齐小树轻“哦”了声，察觉到视线转移，一边洗脚，一边道：“明天我找一下擦脚巾在哪里，没有的话，就从烂衣烂裤上面随便裁一块，先用着。”
“嗯，我都听小猫的。”祁淮点头道，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坚持了两秒，又偏过头，垂下眸，盯着小猫的脚。
屋内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晰，什么都暗沉沉的，唯独小猫的两只脚，白得像是在发光，而且又小又薄，几乎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双成年男性的脚。
很快，齐小树察觉到，视线又钉在他的脚上，洗脚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下来，最后，直接停下。
“哗啦啦”的水声消失，房间再次安静下来。
祁淮终于回过神，抬起头，看着小猫，道：“洗好了？”
齐小树：“……”
齐小树抬了抬眼，飞快地瞥了下祁淮，发现他没有半点异样，表情柔和，眉眼带笑，完全看不出来，他刚刚盯着自己脚的沉郁，带了点克制的模样。
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齐小树脚踩在盆沿，一边晾干，一边回想，觉得不是自己的错觉，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多……
他正想着，突然发现，强烈又灼热的视线再次出现，再次钉在他的脚上。
齐小树抿着嘴唇，忍了忍，有点没有忍住，抬起头，望向祁淮，果然看到，祁淮垂着眸，不眨眼地，看着他的脚。
齐小树小声开口：“你、你干嘛一直看我……”
“的脚”两个字，没有好意思说出口。
祁淮回过了点神，别开视线，抬起手，摸了摸鼻梁，轻咳了声，道：“我觉得，像你那样，脚踩在盆沿，好像很省力很轻松。”
齐小树问：“你也想踩上来？”
祁淮问：“可以吗？”
齐小树一边挪位置，一边点头道：“可以。”
祁淮立刻踩了上去，笑道：“谢谢小猫，小猫真好。”
齐小树不明白，这点小事，哪里真好？又哪里值得谢谢？
不过他不想打击祁淮的热情，胡乱地点头。
过了几秒，齐小树突然发现，自己的这个决定，好像有点失误。
因为他习惯性地低头垂眸，所以，两个人现在这个姿势，他低头，是祁淮白皙漂亮的脚，他抬头，就是祁淮美丽的脸。
如果偏头，看两边，倒是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很不礼貌。
齐小树陷入三难，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
祁淮完全没有这些烦恼，甚至心情十分愉悦，这个姿势，简直不要太方便，不用偏头，不用偷偷摸摸，而且视角极好，能看得更清晰。
看了一会，祁淮才发现小猫的异样，低下头，去看小猫快要埋到胸口的脸，道：“小猫，怎么了？”
齐小树抬头，瞄祁淮一眼，又低头，弧度很小地摇了摇，然后，抬起双脚，轻抖了两下，踩进鞋，小声道：“我好了，我去扫地。”
说完，不管祁淮什么反应，站起身，拿起祁淮放在一旁的扫把，开始扫地。
祁淮看着他，看了三秒，想了想，故作不好意思问：“小猫，你刚刚是不是发现我在看你的脚？”
齐小树一顿，嘴唇紧抿，脑袋埋得更低，没有回答，手上加快速度。
祁淮叹道：“不好意思，我又没有忍住。”
齐小树没有回应，看都没有看他，默默扫地，越扫越快。
祁淮故作难过道：“小猫，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如果不顺着大脑的想法去做的话，全身像是有什么在挠一样。”
齐小树把骨头和灰尘扫到一起，停了下来，看祁淮一眼，见他脸上的难过不似作假，想了想，小声问：“为什么呢？”
“小猫，你终于理我。”祁淮笑道，又问，“什么为什么呢？”
齐小树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结巴道：“就是，你为什么要看我的……脚……”
“脚”这个字，说得又轻又飘，如果不是房间里很安静，如果不是祁淮很仔细很认真地在听，根本听不清。
“就是，想看。”祁淮一脸难为情，“看了，觉得可爱又漂亮，然后，更想看，最后，看得眼睛都不想眨。”
齐小树：“……”
齐小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一张脸涨红，难以启齿了会，道：“不要胡说。”
“没有，我没有胡说，我说的每字每句都是真心话。”祁淮反应有点大，一副被冤枉的憋屈模样，“我就是觉得，小猫的脚很可爱很漂亮，我看了还想看，想要一直看。”
齐小树下意识地认为，祁淮在胡说，理由是，他不好看，哪哪都不好看。
而且，脚这种部位，不管他怎么想，都十分难觉得好看。
可是，祁淮的表情很认真，完全不像是说谎，也不像是在哄他开心。
一时半会，他很矛盾，不知道是应该相信自己坚定了三十几年的东西，还是应该相信祁淮。
突然，又想到祁淮竟然觉得，他很可爱，像可爱的小猫。
齐小树愈发觉得微妙，沉默了两秒，抬起头，看着祁淮，欲言又止了会，小心试探：“祁淮，你是不是，有那什么？”
祁淮不解道：“什么？”
齐小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词，不敢看祁淮，别开眼，小声道：“恋丑癖……”
祁淮：“……”
祁淮愣住，缓了两秒，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轻拧眉头，不可置信问：“你刚刚说的是恋丑癖？”
齐小树弧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祁淮面无表情问：“你觉得，我像吗？”
齐小树突然不敢回应。
祁淮看着小猫无措又可怜的模样，直接被气笑，用力地咬了下腮帮，问：“需要我向你证明吗？”
齐小树声音微颤：“不，不需要。”
祁淮语中含笑：“小猫，你的意思是，这么丑陋的一顶帽子，扣在我的头上，我不可以摘下来？”
齐小树：“……”
齐小树察觉祁淮在生气，这一回，跟以前不同，是真的生气，没有半点作假。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确实有点侮辱人，尤其是对于祁淮这种美人。
齐小树立刻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说你有，那什么癖。”
祁淮不咸不淡地轻笑，语气也不咸不淡：“道歉没有用，已经晚了。”
齐小树又后悔又着急，几乎没有过脑，脱口而出：“那我应该怎么办？”
祁淮挑了下眉，笑问：“你问我？”
齐小树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有点犯傻，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问：“怎么样，你才会消气？”
祁淮笑道：“我需要，证明自己，没有你说的恋丑癖。”
齐小树忙道：“你想要怎么证明？需不需要我配合你？如果需要的话，我一定会全力配合！”
祁淮看着小猫恨不得举手发誓的模样，似笑非笑：“你确定？”
齐小树迟疑了下，他的第六感提醒他，不对，哪里不对，可是他不想祁淮生气，尤其是生他的气，没有多想地点头道：“我确定，非常确定。”
祁淮勾起唇，眼尾也勾起一抹弧度，那双桃花眸看起来愈发深邃多情，但是，此刻，莫名多了分妖冶与危险，像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狸精，准备吸人精血。
齐小树看走了神，眼睛都不眨，突然又莫名地，心头升起一抹警惕，只是心神沉迷在祁淮的美貌之中，过于深，一时半会出不来。
下一刻，祁淮朝他伸出手。
齐小树不解，小声问：“干嘛？”
祁淮眉眼含笑，语调轻而缓：“你把脚放上来。”
齐小树一脸懵，道：“……脚？放、放在哪里？”
祁淮抬了抬白皙修长的手指，淡淡道：“我的手心。”
齐小树猛地睁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祁淮没有管小猫什么反应，继续道：“让我亲一口。”
齐小树：“……”
齐小树：“？？？”
齐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