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
祁淮一副言出必随的模样，不仅两条胳膊勒得很紧密，而且脸深深地埋在齐小树的颈窝。
齐小树被他温热的鼻息烫得哆嗦，下意识歪了歪脑袋，但是祁淮立刻跟上来，勒得更紧，埋得更深，齐小树只得停下，
原主的身板虽然远远比不上现实世界的祁淮，但是比起永铭的身板，还是高大健壮不少。
所以，如果从后面看，不仔细的话，第一眼根本看不到齐小树，祁淮几乎完全把他罩住。
齐小树一面羞耻无措，一面觉得祁淮好无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
过了一会，他小声道：“你能不能，先起来？”
“我不能。”祁淮道，用脸蹭了蹭小猫颈窝，耍赖似的，“你不答应我，我坚决不松手。”
齐小树：“……”
齐小树试图跟祁淮讲道理：“你和我的年纪都已经不小，还是各自一间房间比较好。”
祁淮毫不迟疑道：“我很小，我才三岁，我需要陪伴。”
齐小树：“……”
这一回，齐小树有点哭笑不得，用手扯了扯祁淮的衣袖，道：“三岁的小宝宝哪里有你这么高大健壮。”
祁淮不仅用脸蹭了蹭小猫颈窝，身体也轻微扭动了两下，嘟囔：“我心理年龄三岁，不行吗？”
齐小树：“……”
齐小树完全没有听进祁淮的话，注意被祁淮刚刚的举动全夺走，好不容易放松了点的身体，再次僵硬。
祁淮埋在颈窝的脸，不仅细腻温热，触感十分微妙，稍不注意，便会沉溺其中，而且喷出的鼻息，不仅带有节奏，还很滚烫，似乎可以轻易灼伤他的皮肤。
齐小树原本以为，这已经十分要命，万万没有想到，祁淮竟然还轻轻扭动身体……
这、这实在是太超过。
他可是Omega，即便以前和现在是Beta，即便此刻是没有第二性征的男人，但是，这样的姿势和轻蹭，对于他来说，还是过于孟浪了些。
齐小树觉得，即便自己对祁淮有特殊感情，也不能毫无心理负担地接受这一切。
毕竟祁淮根本不喜欢自己，如果以后被他知道，曾经抱过的人，偷偷喜欢他，偷偷享受他的拥抱，说不定随时随地都在回味，心里不知道该有多么尴尬，不爽，甚至恶心。
想到这里，齐小树深深地吸了口气，小声道：“我可以守在房间外面，如果你实在是害怕，大声叫我，我可以进来陪你一会。”
祁淮顿了下，抬起脸，看着小猫，道：“你不怕冷吗？”
齐小树想了想，道：“今天上午捡的柴火还剩，我可以燃一个火堆，应该不会冷，可以撑过去。”
祁淮沉默了两秒，然后，果断地松开小猫，毫不犹豫地爬了起来，坐在床沿，低头垂眸，一句话都不说。
齐小树：“……”
齐小树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偏过头，看着祁淮，缓慢地坐了起来。
好不容易被祁淮松开，按道理来说，他应该马上离开，防止祁淮再次困住他。
但是，祁淮的态度骤变，跟刚刚截然不同。
这让齐小树有点担心，不敢轻易离开，翼翼地看着祁淮。
祁淮一副受伤不轻的表情，语气低落：“原来小猫这么嫌弃我吗？”
闻言，齐小树睁大眼，不可置信道：“我没有，你怎么会这样想？”
祁淮偏过头，看着小猫，脸上一半伤心难过，一半生气难堪，道：“那你为什么宁愿在房间外面待一整晚，也不愿意进房间陪我？”
齐小树张嘴，正准备解释。
祁淮又愤愤道：“我知道，现在的我一点都不值得，不仅又脏又穷，还有严重的赌瘾，这些我都知道，但是……”
说到一半，祁淮突然停了下来，脸上表情也缓和了点，不再激烈，甚至低落到了极点，语气低沉：“是啊，哪有什么但是，这样的我，一点都不值得，算了，随便你吧。”
说完，不管齐小树什么反应，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顿了下，又侧过身体，脸朝着墙，背对着齐小树。
齐小树：“……”
齐小树感觉，这一回，祁淮似乎真的伤了心，不是装的。
齐小树有点慌乱无措，十根手指不停地搅动，纠结迟疑了两秒，小声道：“祁淮，你、你还好吗？”
祁淮微微侧过头，看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勉强的弧度，眉眼之间的笑意带了分苦涩，声音温和，语调没有一丝起伏：“我还好，我没有事，小猫快去忙吧，忙完就早点休息。”
说完，轻笑了下，没有再多说什么，扭过头。
齐小树：“……”
齐小树见祁淮似乎不想看到自己，更不想和他说话，顿时不知道怎么办，抿了抿嘴唇，心头升起一股浓烈的后悔。
如果，他早知道，祁淮会因为他的拒绝，变得如此伤心，他一定不会那么坚决，会采用更温和的方式。
齐小树弯腰，捡起地面的碗和木勺，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间，进了厨房。
******
齐小树机械地清洗东西，满脑都是刚刚和祁淮发生的事，顾不及羞耻，全是祁淮伤心难过的模样。
越想越后悔。
齐小树把洗净的东西全部收进碗柜，往锅中倒了一盆水，坐在灶门前。
他一边往灶洞里塞木棍，一边注意房间里有没有动静。
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是一间空房。
齐小树低低地垂着脑袋，轻叹了声。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
房间中的祁淮也在注意厨房里的动静，认真听了好一会，水声消失，只剩雨声。
祁淮等了会，没有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忍不住坐了起来，面露了分难以置信，道：“不会吧？难道小猫今晚真的不回来了吗？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小七道：“不要害怕，还有我陪着你。”
祁淮毫不客气道：“谢谢，我不害怕，更不需要。”
小七道：“祁先生是我见过的，演技最好的宿主。”
祁淮道：“诶，你会不会说话？追老婆这种时候，怎么能叫演技好？分明叫能屈能伸。”
小七：“……”
小七道：“那祁先生比我想象中的更厉害，能屈能伸得都快没脸没皮，在下佩服。”
祁淮无所谓地笑道：“只是没脸没皮而已，只要有老婆，不必拘泥这些细节。”
小七道：“可是，你的小猫老婆已经离家出走了。”
祁淮脸上的无所谓一顿，道：“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有人当你是个哑巴AI。”
小七又道：“你的小猫老婆不会再回来了。”
祁淮：“……”
小七继续道：“你的小猫老婆不要你了。”
祁淮嘴角轻轻地抽了下，语气浅淡：“请你马上圆润地离开，谢谢。”
小七道：“好咧，不用客气，我马上就滚，被小猫老婆抛弃的祁先生，晚安。”
祁淮：“……”
祁淮倒没有真的被小七的玩笑气到，但是确实有点郁闷，盯着门口，低声：“小猫不会真的不要我了吧？”
祁淮愁眉苦脸了会，不太确定地摇了摇头，道：“不会，应该不会，小猫脾气那么好，再说，还有任务，没有做完。”
想到这里，祁淮无奈地叹了声，躺回床上，沉默了一会，又长长地轻叹了声，道：“我实在是太落魄了，竟然只能依赖系统任务，把小猫留在身边。”
其实，冷静下来的祁淮，不是不觉得自己刚刚那些行为有点越界，甚至过火。
但是，他一触碰到小猫的身体，欲|望立刻涌上来，控制不住地想要更近一步。
然后，欲|望愈发强烈，愈发控制不住，愈发想要更多触碰……
祁淮回想刚刚小猫的反应和表情，一面觉得，很抱歉，很不好意思，自己应该收敛，一面又觉得，小猫的反应和表情都好可爱，他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想着，祁淮抬起手，用力地拍了下自己的脸，“啪”的一声，挪开手的时候，脸上有个明显的红色巴掌印。
祁淮道：“流|氓，变态，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祁淮心想，得亏这个位面只有男人和女人，得亏他和小猫都是男人。
如果在现实世界，他估计早就被小猫赏了一巴掌，两巴掌也有可能，一边一个，对称，然后一通电话送进局子，这会估计已经吃上了大锅饭。
祁淮又轻叹了声，躺回床上，继续一面又另一面地纠结。
******
齐小树把热水全倒进瓦盆中，把洗脸巾放在水中，端起，慢吞吞地走向房间，停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看了已眼。
祁淮已经侧过身体，平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屋顶，几乎不眨，应该是在发呆。
齐小树整理了下表情，深吸了一口气，进了房间。
他刚刚跨过门槛，祁淮立刻听到动静，回过神来，缓慢地偏过头，看向门口，看到他，马上坐了起来。
齐小树与祁淮对视了一秒，立刻低下头。
祁淮盯着小猫，声音柔和：“你回来了。”
齐小树点了点头，轻“嗯”了声，把瓦盆放在床前的地面，捞起水中的洗脸巾，拧干，递给祁淮，小声道：“洗脸。”
祁淮立刻接过，匆匆洗了把脸，盯着小猫的头顶，轻咳了声，道：“刚刚……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
齐小树正在琢磨怎么开口，自己才不会那么尴尬，突然听到祁淮的道歉，愣了下，抬起头，看着祁淮。
祁淮舔了舔嘴唇，继续道：“我也不知道，刚刚的自己怎么回事，好像突然失控，就那样……对你……”
齐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