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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是如何发现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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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慢三快的打更声响起,转眼就已经到了五更。

中军大帐的座位,又重新坐满了人。

曾泊揉着惺忪的睡眼,被烛火晃的眼睛都睁不开:”又叫本将军来做什么?”

周夜良梳的整齐,花白的头发已经散落,踉跄着跑进了营帐中,跑的太急摔在了地上:“军中有黑衣人救走了袭击了少将军的刺客。”

众人也都围了过来,赶快扶起来周夜良:“周先生,到底发生了何事。“

周夜良回道:“老朽在审问袭击少将军的刺客时,突然又来了一伙黑衣人,救走了那刺客。”

在军营中竟然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劫走人,这究竟是谁有这种能力。

裴承蔺的话,“内奸就在你们之中”再次在每个人心中回荡。

众人相互看着对方,却又不敢多言,怀疑的种子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生根发芽。

身后侍卫的通报声响起:“少将军到。”

众人疑惑不解,少将军,他不是刚才中了剧毒,生死未卜吗?

稳健的脚步声响起,众人无一人回头看,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

裴承蔺快步走到了主位上,哪有半点危在旦夕的样子。

徐广抑制不住疑惑道:”少将军你?”

裴承蔺看着手中的匕首,道:“有人想要杀本将军,本将军不过将计就计,诈了他一下,那人便按捺不住唯恐自己的身份暴露,乱了手脚,想要将我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曾泊看着眼前好好的裴承蔺,此时已无半分的困意,明明只是一副青年人模样,裴承蔺俊朗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却让人摸不透,看不懂。

这裴承蔺可是沈拓一手教出来的,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的死。

裴承蔺:“不过,好在本将军在与那人打斗之时,将那人的左臂刺伤。”

“本将已将出军营的门封锁,外面的将士正一一排查。”

”诸位若想自证清白,就请露出自己左臂。”

徐广没有丝毫的犹豫:“少将军英明,我徐广第一个愿自证清白。“说完便解开衣袍,漏出了光洁无伤的上臂。

于尚道:“我于尚问心无愧,请少将军检验。”也露出了左胳膊,依旧无伤。

营内身居高位的将军,一个个露出了左臂。

于尚见都尉方术神色有异:“方都尉,你怎么了。”

方术眼神闪躲:“无事,于将军。”

裴承蔺眼似鹰般锐利,立即发现了此人的异常:“方都尉,请吧。”

方术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是,少将军。”

七八双眼睛全都落在了方术身上,方术开始脱衣服。

铠甲被脱下来,扔在了地上,方术上身只剩一一件白色的里衣。

此时,方术动作却放缓了起来,吊足了人的胃口,偏偏少将军还未说话,心中焦急但也不能说什么。

方术解开白色里衣,却见手臂上缠着一层白布。

徐广到底是沉不住气:“方术,你。”

裴承蔺只看了一眼,继续玩匕首:“继续解。”

方术扯开白布却见已经化脓的伤口,看样子已经伤了有些日子。

方术跪下去道:“启禀少将军,此伤口是在赤焰城作战时所伤,还请少将军明查。”

徐广道:“少将军,这伤看样子确实伤了有些日子了,怕只是巧合。”

裴承蔺吩咐道:“玄初。”

玄初:“是”,随后走到了方术的身前,仔细看着方术的伤口,取出一方细帕,道:“得罪了,方都尉,还请忍耐一下。”

方术不敢说什么。

玄初握住帕子,轻轻沾了下方术伤口上的腐肉,随后交给了一旁的军医:“许郎中,还请查验。”

军医轻嗅了一下,随即脸色一变:“启禀少将军,这伤口是用了腐肌水,腐肌水原本是一种大刑,使用后会加重伤口的溃烂。”

许郎中此话一出,众人全都看向了方术。

裴承蔺未看白术一眼:“来人,给抓住他。”

士兵一拥而上,方术拼命挣扎,身上无武器和铠甲,刀一刀刀地砍在了身上,最后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士兵将其制服,跪在了裴承蔺的面前。

裴承蔺并不奇怪,看向了方术:“方术,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方术再无恭敬之意,眼中满是恨意:“裴承蔺,你就是一个走狗,你们都是大乾的走狗,你你们一个个的最后全都不得好死。”

裴成蔺:“方术,是何人指使的你。”

突然方术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嘴中流出一道黑血,紧接着眼睛,鼻子,耳朵全都流出黑血。

裴承蔺:“快,许郎中。”

许郎中急忙跑去,叹了下鼻息,又摸了摸方术的脉,胸口再无半点起伏。

许郎中:“启禀少将军,毒发的太快,已无力会天。”

方术眼睛,嘴,耳朵,鼻子,还在流血,死状可以说是凄惨无比。

军营内一片寂静,变故只在瞬息之间,往日出生入死的同袍,才发现他的真面目竟是叛徒,又在片刻内又丢了性命。

裴承蔺道:“带下去吧。”

落雪的林中,几个黑衣刺客在夜色的掩护下,跑的飞快。

林中久久无人踏足,偶尔会踩到雪下的枯叶。

此时一个浑身是伤的狼狈之人,一个脚滑摔在了雪中。

前面之人听到声音,停住了脚步。

倒地之人赫然是在宴会上刺杀裴承蔺又被救走的刺客。

那刺客虚弱地喊道:“等一下,等一下。”

蒙面黑衣人命令道:“起来。”

刺客缓慢爬了起来哀求道:“劳驾各位让我休息一下,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那为首的黑衣人一摆手:“停一下。”

看向了身上皆是伤口表情痛苦的刺客:“敢问阁下混的哪条道,又是拜的哪位的山头。”

刺客看着为首之人,又左右看去:“我拜的山头,可不是谁都能听的,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人。”

那为首的黑衣人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坐着毫无还手之力的人。

握紧了手中的刀,还是靠近了那人。

刺客挥着手:“你再靠近一些。”

黑衣人又将头伸近了些,只听到耳边幽幽,语速极快地来了一句:“我混的是你爷爷我天下第一玉树临风门。”

另一边营帐内

沉寂已久,右副将军钟邵说道:

“末将知少将军痛心,并肩作战已久的同袍竟是个隐藏如此之深的叛徒。”

“不过叛徒就是叛徒,任何背叛我大乾之人都应罪该万死,方术实在是死不足惜。”

裴承蔺继续把玩着匕首:

“右副将军倒是深明大义,不过谁说方术是与本将交手的黑衣刺客。”

“来,继续验!”

此话一出营帐内又冷了些,那冷意从心中传来,几乎要将骨头缝也要冻住。

营帐内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便危及到了自己。

营帐内,铠甲的落地声,灯花的滴落声都显得如此清晰。

周夜良为了避嫌一句话未说,主动配合。

眼下只剩了左副将军曾泊,和右副将军钟邵。

钟邵主动道:“曾将军请吧。”

曾泊心中那点以长辈自居的脾气,再见识过裴承蔺的手段后,被治的服服帖帖。

裴承蔺相对于沈拓这位大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曾泊和钟邵两人同时褪下里衣,露出了左臂。

后面的人皆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去。

但两人,除了一些往日已经落了疤的伤口,无任何异常之处。

裴承蔺手上把玩的匕首,已悄然出了鞘:

“今夜袭击本将军的刺客已被劫走。”

“军营内昨晚已经戒严,不可能有任何人能进来,只能是军营之内的人,这叛徒在军中不知道已经潜伏了多久?十年?二十年?”

“苦心谋划这么久,本将军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身为大乾子民,在大将军的恩情下,竟然会投敌叛国,到死一个字都不肯说。”

裴承蔺手中的匕首猛然出鞘。

曾泊眼看着那匕首直奔自己而来,偏浑身上下动都不能动,良久后身上却无痛意传来,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钟绍躲过了匕首,那匕首直直插进了木梁上

裴承蔺飞快站了起来,直奔钟绍的左臂而去,钟绍见状急忙就要躲,两人立马缠斗了起来。

钟绍的身法极快,裴承蔺也豪不逊色,两人一来一往,裴承蔺知道钟绍的伤口,一直往其左臂而去,钟绍闪躲时也一直避免用左臂。

钟绍的脚步闪躲时一乱,裴承蔺抓住机会,用力抓住了他的左臂,布料的撕裂声响起。

紧接着钟绍半身几乎脱落而在,真实的皮肤露了出来,左臂上赫然有一个长长的伤口。

林中

黑衣首领一愣,拿起刀就要往身下之人捅去。

身下的人再无虚弱的样子,纵身一跃,清脆的口哨声响起。

身后脚步声,亮光传来,带队的人赫然是孙留。

刺客将自己的脸上身上的假皮一摘,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庞。

景程道:“演了这么久,可累死我了。”

孙留看着景程道:“来吧,活动活动筋骨。”

营帐中

众人这时才发现,还真是煞费苦心竟然弄了半身的假皮。

裴承蔺:“钟绍,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位居高位,大将军何等信任你,一手将你提拔起来,你这么做,对得起大将军吗。”

钟绍眼中神情复杂:“大将军的恩情我来生当牛做马也会报,今生我钟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是如何发现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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