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知道从哪吹过来的风,将烛光吹的四处摇曳,匕首上的寒光随起烛光不断被拉长,变化着形状。
玄初走了进来道:“公子,左副将军已经派人来请过三次了。”
裴承蔺收起匕首:“走吧。”
中军大帐内
此刻里面灯火通明,众人早已坐了不知多长时间。
见到裴承蔺走了进来,皆站了起来。
如今沈拓失踪下落不明,裴承蔺理所应当坐到了主位上。
周夜良站到了左席第一位,众人齐齐行礼道:“参见少将军。”
裴承蔺道:“免礼。”
右席第一位赫然是左副将军曾泊,脾气火暴,本就对年纪轻轻却已经位高权重的裴承蔺颇有微词:“少将军可是让末将好等啊。”
裴承蔺听着曾泊的下马威,也毫不退让:“实在是难为左副将军等这一时半刻,赤焰城一战中左副军的援军可是拖了足有一天一夜。”
一句话便把曾泊堵的死死的,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我那是,未收到大将军的命令。”
坐在曾泊后面的右副将军钟绍道:“今日先不说那些丧气话,恭贺少将军有惊无险,重伤痊愈。”
有了钟绍带头,众人纷纷举起酒杯:“恭贺少将军,有惊无险,重伤痊愈。”
裴承蔺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放了酒杯,裴承蔺道:“今日本将军召你们前来,就是为了商讨大将军失踪的事情。”
游记将军徐广言情激愤道:“末将绝不相信大将军会如外界谣传般早已身故,大将军鸿福齐天,必能大难不死。”
钟绍也附和道:“徐将军说的对,大将军一定还活着。”
其他将领也喊道:“大将军一定还活着。”
曾泊此刻却泼起了凉水:“末将也想大将军活着,但距离大将军坠崖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却无半点消息……”
裴承蔺仔细看着每一个人的反应:“有各位将军的这份心意,我相信大将军定能安然无恙,不过,本将军再查大将军失踪时,却查出另一件事。”
周夜良道:“少将军请讲,是何事?”
裴承蔺并未说话,反而将席间的每一个人都看了个遍。
众人既好奇却又被看的后背隐隐发凉。
裴承蔺端起了酒杯将其一饮而尽,站在一旁的侍者,端起酒杯又将其倒满。
裴承蔺说道:“本将军意外查到,你们之间有通敌叛国的内奸。”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不敢再言语,走出案前,纷纷跪了下去:“请少将军严查,末将绝不会做此等通敌叛国之事。”
裴承蔺看着众人:“且本将军已查明那内奸的身份是……。”
还未等那名字出口,身后的侍者突然不知从哪拿出的匕首,便向裴承蔺刺去,裴承蔺早有防备,一闪,躲了过去
那侍者依旧不依不饶想要置裴承蔺与死地。
不过片刻间,两人便缠斗了起来。
台下见后顿时乱做一团,不知谁喊道:“来人,快来人,保护少将军。”
裴承蔺将桌前的案几,一脚踢向了刺客。
刺客闪身躲过,抽出腰间的软剑,直刺裴承蔺而来。
裴承蔺一一轻巧躲过,飞起一脚踢走了刺客手中的剑,刺客眼见大势已去便想服毒自杀。
裴承蔺一拳便打在了刺客腹部,刺客吐出一口血水,昏死了过去。
此时支援的士兵才赶了过来,裴承蔺:“留活口,势必给我问出幕后之人是谁?”
裴承蔺此时嘴中却吐出一口黑血,紧紧捂住了胸口,却还不忘往下面看去。
玄初急忙喊道:“不好,酒中有毒,快去叫军医。”
玄初话都没说完,裴承蔺便不省人事地倒在了地上。
营帐外
周夜良,曾泊,钟邵,徐广,和其他将军看着黑红的血水一盆一盆地往营帐外送。
每人皆面色沉重,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若是裴承蔺真的就这么死了,是福还是祸还真是说不定。
玄初步履急促地从营帐内走了出来。
站在门外的几人立即将玄初围住:“少将军怎么样了?”
情况危机,玄初依旧回答的滴水不漏:“回各位将军,军医还在诊治,他未说话,我实在是不敢乱说。”
说完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
玄初一直向营地外走去,走出营地许久,眼四下无人,才从袖中取去一只哨子。
清脆的哨声被吹响,一只洁白的鸽子落在了玄初的手臂上。
玄初将一小段密信,塞进了鸽子腿上,又将鸽子放飞,才又往回赶。
裴承蔺营帐外,钟邵气愤道:“不知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将手伸进军营里了。”
徐广道:“少将军他不是说了吗,是他发现了戎国内奸,才会被奸人所害。”
徐广的话一出几人面面相觑不敢言语,毕竟裴承蔺清清楚楚说道,这内奸就在几人之中。
钟绍思虑半道:
“周先生,您跟着大将军几十年,在此期间出生入死,多次救大乾国于危难之中,就是这通敌叛国之人是谁?都不可能是你啊。”
“如今少将军危在旦夕,恳请您主持大局,去审一审那抓到的刺客,看看是否对救少将军有什么线索。”
钟绍此话一出,众人也觉得有道理:“对啊,请周先生主持大局。”
周夜良摇着头,推辞道:“感谢各位将军抬爱,老朽实在是受之有愧啊,少将军既然已那么说,必定是有了九成的把握,我实在是难当大任,理应避嫌。”
徐广直接跪了下去:“若是周先生都这样说,实在是让我等汗颜,论资历,论能力周先生当之无愧,还请周先生主持大局。”
其他人也纷纷跪下:“还请周先生主持大局。”
周夜良叹了口气:“既然如此,老朽感谢各位将军的信任,必全力以赴,给各位一个交代。”
夜逐渐已经深了,夜间寒气逼人,裴承蔺营帐外已无人。
曾泊回到营帐,近卫才来报:“启禀将军,少将军身边的侍从出了营帐,飞鸽传书一封密信去了东边。”
“属下怕暴露,未劫落飞鸽,至于密信的内容无从而知。”
曾泊握着手中刚温的酒:“东边!听说卓子崧不在军中行医后,便在东边庐陵开了家脂粉店,每天混在女人堆里,卖一些女人家的东西。”
卓子崧医术奇佳,就是为人古怪,曾泊想到往日自己还承过他的恩情。
“如今就连卓子崧都要请来,看来这裴承蔺实在是伤的不轻。”
营长内,裴承蔺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却大口大口地吐着黑血。”
军医急的团团转,催促道:“药煎好了吗。”
侍卫急忙将药端了过来,药还未进裴承蔺嘴中,便已混着黑血全都吐出来。
军医急忙道:“快,给我再去煎。“又取出银针,便要施针。
另一营帐中,周夜良看着被悬吊着的刺客,眼神示意了身旁之人
一桶水被泼到了刺客的身上,刺客也清醒过来
周夜良道:“你若是乖乖交代出幕后主使之人是谁?我便让你少受些苦头。
刺客此次前来,本就抱了必死的决心,沙哑着嗓音道:“无人指使,只是看不惯你们这些走狗。”
周夜良看着在碳火中已经烧红的烙铁,吩咐道:“嘴硬是吧,给我用刑。”
滚烫的烙铁接触到人身上冒出一阵阵白白烟,刺客痛苦地嚎叫着。
周夜良丝毫不手软:“继续用。”
几个烧红的烙铁被同时拿起,刺客脖子青筋暴起,头一歪再次晕了过去。
周夜良:“疼晕了,就给我泼盐水,我就不信他不开口。”
一盆盐水被泼到身上,触到伤口,刺客再次被疼醒,害怕地说道:“我说,我说,不要再用刑了。”
周夜良:“自讨苦吃,说,是何人指使的你。”
刺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是……”
在这关键时刻,几个黑衣人涌了进来,营长中几个士兵纷纷中了飞镖倒下,。
周夜良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摔倒在地,眼看刺客被劫走。
营帐中,好不容易喂了裴承蔺小半碗药后。
裴承蔺终于睁开了眼睛。
军医大喜过望:“太好了,少将军终于醒了。”
突然营帐内一暗,蜡烛齐齐灭了。
军医喊道:“怎么回……”
一句话未完,便没了声响。
趁着黑暗,一个黑衣人直奔床上,手中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将匕首往床上刺去。
匕首刺进去,黑衣人感觉落空感袭来,察觉出不对,急忙掀开被子,取见床上空无一人,自觉中计,赶快往外跑去。
黑夜中,裴承蔺握紧手中的匕首,从身后往其身上刺去。
黑衣人急忙躲,奈何裴承动作太快,被划伤了手臂。
黑衣人手中撒出一些粉末,裴承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吸进去了少量的粉末,失神片刻,黑衣人却趁这个间隙跳窗而去。
营帐内烛光再一次亮了起来。
玄初走了进来道:“公子,是否受伤了?”
裴承蔺揉着眉心,却已清醒了过来:“无事,抓到了吗。“
玄初:“那人跑的太快,窜进了不知道哪个营帐中,跟丢了。”
裴承蔺和那人交手时,便察觉他身法不俗:“将受伤的人送医,召各位将军过来,他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