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0日,尤利收到了韦斯莱们的魔药包裹,派蒂在中间夹带了一张纸条和一个钱袋:
索恩:
两位韦斯莱先生共寄来72瓶魔药,我做了基础检查,没有发现质量问题。他们的材料花费是7加隆9西可,结算费用时记得扣除这部分。另,本月目前已盈利612加隆,我在包裹中为你准备了100加隆,不够请随时联系我。——派蒂
尤利打开包裹,逐一检查了每瓶魔药的质量,的确没有问题。
她将双胞胎们做的魔药与自己这段时间做的魔药重新装到一个新盒子里,又给派蒂留了纸条说明产品的陈列与更迭——这下包裹十分有分量了,泽菲尔终于可以发挥她真正的实力。
“去店里吧,好姑娘。”
尤利喂了站在沙发扶手上的泽菲尔一根肉条,长大了一圈的草鸮已经很难窝在她怀里。
等泽菲尔飞走,尤利解开派蒂寄来的钱袋,从里面数出37加隆(她友好地将西可四舍五入了),并撕下一块牛皮纸写上一句话,然后将它们包起来前往猫头鹰屋棚。
又是那只雪鸮。
这次它已然接受良好了,吃了半条肉干就扇着翅膀启航。
尤利也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只被一只猫头鹰进行道德谴责比在整个猫头鹰族群中身败名裂要好得多。
正是晚饭时间,弗雷德与乔治正在和查理、伍德聊他们的魁地奇战术。一个叮当作响的包裹被扔在他们面前,两人睁大眼睛对视。
李·乔丹也凑过来。
“我是不是听到了像金加隆的声音?”
“李,不是像金加隆——”
乔治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他小心地拆开包裹,弗雷德在旁边全神贯注地屏息注视。
“它就是金加隆。”
当金饼的光芒通过烛火的渲染反射到两人瞳孔时,他们捂住胸口倒在对方身上。
乔治不忘伸出一只手拿起压在最底下的纸条:
做得不赖,先生们。
索恩
李·乔丹在他们身后也跟着捂住心口。
“我不是让你们问索恩小姐有没有小弟吗?我改变主意了——你们能不能问问她结婚了没有?”
乔治与弗雷德扭头,他们异口同声、义正言辞:
“我们是不会恩将仇报的!”
查理在旁边也向他们表示祝贺:
“干的漂亮小伙子们,我们家的古灵阁账户里很久没有这么多金加隆了,妈妈会为你们骄傲的。”
珀西......珀西已经目瞪口呆了。
回寝室的路上,弗雷德眉飞色舞地和乔治畅想未来:
“我们九天做了差不多70瓶,但是有50瓶都是后面四天做的,如果能按照一天十瓶的速度下去,我们一个月可以赚180加隆!扣掉材料成本,我们也能赚将近150加隆!”
乔治则掰着手指算他们的第一桶金怎么花。
“妈妈的生日是大头——我们先定15加隆的预算。我们的袍子得换掉,马上就要魁地奇学院赛了,这就是8加隆;扫帚.....呃,买不起,先跳过——但是养护油可以买两瓶,那就是5加隆......还剩9加隆,上一年的亏损不仅可以补上,我们还剩6加隆可以买恶作剧产品的新材料!”
他又扭头纠正弗雷德的说法:
“我们的核心事业还是恶作剧,弗雷德。我们不可能每个月做那么多瓶魔药出来的——总有一天我们要靠自己的产品赚大把金加隆,我们能做到。”
弗雷德摸着鼻子:
“说得没错,我差点儿让金加隆冲昏头脑。”
乔治低头瞄了一眼自己手上沉甸甸的钱袋,也忍不住展开一个笑容:
“我也有点儿。”
弗雷德突然看见尤利的身影,她看起来正在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如同被自己的兄弟附身,弗雷德主动开口:
“尤利——”
正低头思索的尤利有些惊讶地扭头,发现是弗雷德在向她摇摆手臂。
乔治在一旁看起来像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吓到了,四肢都显得有些僵硬。
“你的魔药示范帮了我们大忙,我们赚到了一笔金加隆!你最近有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价格在——我们还剩多少钱来着?”
弗雷德扭头问乔治。
乔治双眼神游地回答:
“......6加隆。”
弗雷德转过头冲尤利把话说完:
“——价格在6加隆以下的?我们目前只有这么多可以自由支配。”
尤利看向乔治手里的钱袋,了然地笑了一下。
他的手掌因为她的目光而有种被灼烧的炽热。
乔治下意识想将手攥得更紧,好在他及时刹住了。
尤利冲他们摆摆手:
“谢了,但是不用,你们攒下来自己花吧。”
她转过身脚步轻快地走了。
乔治松了一口气,却又不明白自己在担忧、或者说紧张什么。
尤利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刚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新知识的怀抱了。
时间得回到一小时前,在她从猫头鹰屋棚前往礼堂的路上。
彼时尤利正在思索《贤者之石:理论与实践》中讲到的炼金术三大分支:物质转化术、生命炼金术与灵魂炼金术。
她试图将这些分支与她目前了解的范畴结合在一起,比如:对重伤病人进行细胞(巫师界好像没有这个说法)重组,算不算一种未完成的生命炼金术?它们的应用规则也很合理:等价交换,即死亡不可逆转,非常公平。
尤利又继续延伸到了一些“极端”魔咒上,比如:牢不可破咒誓言是不是算某种意义的灵魂契约式炼金术?包括不可饶恕咒所剥夺的生命代价将由施法者的灵魂承担,这难道不也是灵魂炼金术的范畴?
她体会到炼金术这一学科的美妙之处:它像是某种原理,渗透着世界的方方面面。
尤利低头任由自己的思绪发散着,她不敢相信这样有趣的学科竟然在霍格沃茨是选修而不是必修,甚至直到六年级才能申请——六年级还能学个什么?
忽然,尤利的视野出现了一双精致的男士高跟搭扣靴,紫色的斗篷拖在地上。
“好久不见了,尤利。”
邓布利多校长穿着他的“魔法睡衣”,面容温和地和尤利打招呼——或者说其实是一种蹲守?
于是尤利再次成为了校长办公室的客人,这个频率已经使墙上的历任校长们懒得掀起眼皮观察一番了。
邓布利多校长喝了一口红茶,柠檬雪宝糖成堆的摆在他们中间。尤利尝了一颗,外层是硬糖,里面是滋滋作响的糖粉夹心——还不错,但是对她来说有点太甜了。
“最近我在忙一些私人事务,一直没有询问你的炼金术学习进度,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吗?”
尤利喝完自己这杯红茶,邓布利多抬了一下手指,茶杯立刻又被续满了。
“还挺顺利的,邓不利多校长。我接下来准备学习古代如尼文,等到我开始真正将炼金术与魔药相结合,问题或许才能源源不断的暴露出来。”
古代如尼文不仅是炼金术的语言工具(尼克·梅勒的很多炼金术手稿都是用如尼文撰写的),更是其技术实践的核心媒介,尤利已经做好了刻苦学习的准备。
“可喜的进度,尤利,我为你感到骄傲。那么,你对炼金术现在是什么想法呢?”
尤利垂下眼思索了一会。
“非常有趣、意义深远的学科,我相信它的意义对于我的香水魔药来说绝不只是提高效率这么简单。本来在路上,我还在想这样的学科为什么是选修而不是必修——不过我现在意识到这或许和它的危险□□息相关。”
邓布利多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的手柄,他不动声色地提问:
“这从何说起呢?”
尤利来了几分兴趣,她把茶杯轻轻放到杯托上。
“我这几天在读《贤者之石:理论与实践》,这本书提到炼金术三大分支,也就是物质转化术、生命炼金术与灵魂炼金术。第三部分灵魂炼金术的内容缺了几页,我本来也没有很在意,不过后面当我试图将它和实际应用展开联想时,我意识到了它的......嗯,某种潜力?不过很危险,也非常公平。”
“我相信你有更具体的想法。”
“我想那只能算某种猜想,校长。”
尤利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思路。
“不管哪种分支,炼金术的终点就是追求某种永恒。物质转化术的极点已经由尼克·梅勒大师做到了,像魔法石这样耗费百年资源的圣物我想难以再出现第二个。那么如果有人想通过其他途径获得永生,灵魂炼金术或许会成为他眼中的捷径——即使代价我认为应该是腐蚀灵魂。”
“一个灵魂被腐蚀的人追求永生,很难说这不会成为一场灾难。”
尤利用这句话平静地做了总结。
邓布利多的心情绝不像他的表情一样冷静。
他见过很多天才。他们中的一些刚愎自用,一些玩弄权势,一些一派赤诚,一些则彻底堕入黑暗。
尤利夹杂在他们之间。
她敏锐而谨慎,刻苦却知足,绝不轻易踏足任何一个阵营。
邓布利多难以找到她的弱点,事实上他认为大部分人的弱点都是自己制造的,但尤利显然不喜欢给自己找任何麻烦,身世的中立似乎决定了她立场的中立。
可她必须到我们这里来。
再一次,邓布利多在心中默念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