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28分，魔法部商业许可司。

亚瑟拿着“对角巷2号-店铺档案”，已经在原地站了五分钟了。

“你刚刚说，是邓布利多教授陪同切达尔小姐一起来办理？”

商业许可司办公室主任点头。

他和亚瑟关系不错，正常情况下，除了他以外别人是没有查询权限的。

“是，因为他们的操作其实不太合规，当时的工作人员和我报备了一下。”

亚瑟深吸一口气，和他道谢。

“多谢了，过两天来陋居做客，莫丽研究了不少新菜。”

科恩笑着摆手：“好说，一定去。”

亚瑟的一切疑问终于都得到了解释。

他移形换影回到家，莫丽正在门口等他。

见丈夫出现，她走上前取下他的外套，关切地问：

“怎么这个表情？没有查到吗？”

亚瑟向后捋了一把自己的短发，低声说：

“是尤利。”

莫丽眨了下眼睛，愣了好几秒。

“尤利？什么意思？索恩是尤利？”

“嗯，索恩就是尤利的中间名。邓布利多教授去帮尤利拿到了营业许可司的文件，科恩跟我说的。”

莫丽站在原地消化了一会儿，忽然一下子捂住了嘴——

“梅林！尤利不是和乔治关系不大好吗？那、她同意这件事岂不是——”

亚瑟向妻子点点头，他们面面相觑。

“后天，尤利应该在圣芒戈实习，我们下午带着饭去一趟。”

莫丽扭头把亚瑟的外套往沙发上一扔，急匆匆地钻进厨房开始翻菜单了。

*

9月13日，尤利通过门钥匙刚一抵达圣芒戈，就被两个熟悉的身影给包围了。

她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

“尤利，你吃过晚饭了吗？”

“尤利，你现在有空吗？”

——莫丽与亚瑟一齐开口。

尤利眨眨眼睛，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她有些眩晕。

“呃，还没有吃、现在也有空的。”

三人一起到希伯克拉特医师的办公室就坐。

莫丽先把饭盒打开，里面分成了三格，分别装满了搭配土豆泥和肉汁的烤牛肉、约克郡布丁、和脆皮坎伯兰香肠。

——香的哟。

饭盒被推到她面前，莫丽抬抬下巴，用慈爱的目光示意尤利先吃饭，她又扭头看了一眼亚瑟，无声表示等尤利吃完饭再说话。

毫无疑问，尤利这一顿吃得心满意足。

饭盒干干净净，一粒豆子也没有剩下。

她抬起头，微笑着对韦斯莱夫妇道谢：

“太感谢了，实在非常美味！”

尤利停顿一下。

“两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他们对视一眼，由亚瑟先开口：

“......是这样，尤利。昨天弗雷德给我寄了一封信，是关于索恩——”

尤利一下子反应过来，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

梅林，她还以为她隐瞒得天衣无缝.....

亚瑟认真地和她道歉：

“我很抱歉用职务便利窥探了你的隐私，尤利。因为那实在不是一个小数目，我本来是想得知是谁后上门致谢，没有想到竟然是你。”

莫丽伸出手臂握住了尤利的双手：

“好孩子，他们两个明明惹你生气，你还愿意开出这样的条件跟他们合作，一定是想帮助我们家。但是这不是笔小钱，我们不能收，谢谢你。”

亚瑟也点头表示赞同妻子的话。

双手被握住，尤利只能用力摇头：

“不，请不要有什么负担，即使不是弗雷德与乔治，我也要把这件事拜托给别人的。最近我在忙于研究一种新的药剂——那是非常复杂的工作，再加上这里的实习，本来我就已经忙得脱不开身了。乔治在魔药课上和我是搭档，他的魔药水平挺好的，我相信他和弗雷德完全能够胜任这个合作。”

尤利接着澄清：

“嗯……虽然我和乔治确实关系不太好，不过弗雷德我们还是说得上话的。”

她用自己的双眼认真注视着莫丽与亚瑟。

“当然，我的确也有想要帮助你们的想法。但这绝不是单方面的给予，而是我对您二位带给我温暖的回馈。”

“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贫穷让我和其他孩子们都非常敏感，尤其是在上学之后——我相信这种心态对魔法界的人来说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乔治在信中告诉我，他和弗雷德想为您的生日选一份像样的礼物、我记得罗恩和小金妮也马上就要入学。如果这个小小的合作能够让您二位和您的孩子们都更加幸福，那就没有比它更合算的买卖了——更何况我并没有降低对魔药质量的要求，因此这也完全称得上是乔治与弗雷德的劳动所得。”

最后，尤利笑了起来，露出她的两颗虎牙。

“我以前没有钱来报答曾经帮助过我的人，现在很有些穷人乍富的心理，就满足我的一些自尊心吧。”

莫丽与亚瑟坐着无言了很久。

半晌，亚瑟伸出手与尤利交握。

——就像一个成年人对待另一个成年人那样。

“尤利，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不仅仅是经济上的，你还帮助了弗雷德与乔治建立起自信心，未来还会影响到罗恩与金妮——我不知道怎么向你说明这对一个父亲来说有多重要。”

莫丽则抱着尤利泣不成声。

“梅林应该让你来做我的孩子。”

*

尤利和亚瑟与莫丽约定了身份保密的事项，亚瑟表示他会帮忙模糊掉尤利在魔法部的档案内容，他们拥抱着分别。

9月14日早，尤利返回霍格沃茨。

正半躺在在宿舍床上的乔治一下子坐起身，收起活点地图，迅速跳下床，把正睡觉的弗雷德给推醒了。

乔治小声说：“切达尔回来了。”

弗雷德睁大眼睛，也鲤鱼打挺似的坐起来，一边整理袍子一边拉着乔治：“走走走……”

两人互相给对方甩了一个清理一新。

乔治扒拉着自己的眼角往弗雷德面前凑：“还有眼屎没？”

“实在粗俗。”

“还有‘眼部分泌物’没？”

“没了——我觉得她也不会看你。”

弗雷德又严肃地跟乔治强调：

“一会儿魔药课上必须当好哑巴，是必须！你再跟切达尔找茬咱俩的生意就完了知道吗？”

乔治撇撇嘴。

梅林啊，以前这种让对方老实点儿的话总是他对弗雷德说的。

*

尤利觉得今天的乔治·韦斯莱特别奇怪——没有说他以前很正常的意思。

整整半节课过去，他既没有开口找茬、也没有在实验报告上胡作非为，只是频频欲言又止地偷瞄她。

在报告上写完自己部分的最后一个单词，尤利放下羽毛笔，默默转过头和乔治对视：

“这是你想了一个假期的新手段？维持住。”

乔治张口夸张地“哈”了一声：

“小姐——”

“咳咳！！！！”

弗雷德浮夸的咳嗽声吸引了整个教室的目光。

“韦斯莱，再发出这种怪叫就去找费尔奇报道。格兰芬多扣五分。”

斯内普掀起眼皮凉凉地开口。

乔治看向弗雷德，发现自己的兄弟咬牙切齿地给自己比划了一个锁住嘴巴的动作。

目睹一切的尤利发出一声嘲笑。

“哇哦，你也有今天。”

乔治：“……”

真想蹦起来跟切达尔拼命。

终于等到下课，费雷德像一只奔跑的火鸡一样冲过来，一把把自己的兄弟扯到自己身后，朝尤利露出了堪称爽朗的笑容：

“尤利，好久不见，你今天容光焕发。”

看着尤利黑眼圈快到鼻子的乔治与知道自己黑眼圈快到鼻子的尤利一齐沉默。

乔治抬头看天花板。

过了，兄弟，真的过了。

尤利深吸一口气：

“直说吧弗雷德，我受不了了。”

“好吧——我们俩有个魔药上的小问题想请教一下你。”

于是尤利知道他们准是要来问焕肤药水或者护发药水的操作问题——可她不是在信里写了有问题写信联系她吗？

……啊，大概是不想让自己显得不靠谱吧。

尤利看着乔治在后面抬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也通通看不见的模样，压下想上扬的嘴角，努力平静地说：

“是什么问题？”

弗雷德用漂浮咒把自己桌上的器具移到这边，三个人又坐回到椅子上。

在从兜里掏出配方前，弗雷德先双手合十，诚恳地看着尤利：

“我们在和一家魔药店合作，但是已经答应了店主绝不让她的配方泄露，所以——”

尤利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出于一种想出口恶气的心态，她挑眉看向最外边的乔治：

“当然——只要你弟弟、还是哥哥？诚恳地说一声‘拜托了，小姐’，我会帮你们维护好你们的职业操守的。”

弗雷德微笑着回答“是弟弟”，然后迅速扭过头，用口型狰狞地向乔治示意：“立刻给我照做！”

乔治磨了磨后槽牙，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词儿：

“拜——托了，小姐。”

（"If you plea——se, Miss."）

尤利也露出了十足虚伪的笑容：

“鉴于您感人至深的诚恳，先生。”

（"With such touching sincerity, Sir. ”）

她看向弗雷德：

“哪个操作环节有问题？”

弗雷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两瓶颜色略有差别的魔药。

“正面的这个配方，我们做了五瓶，始终都做不出完全标准的颜色，最好的一瓶也还是有绿色杂质，我们找不到具体是哪个步骤的原因——材料不能继续浪费下去了。”

乔治接话：

“我觉得最有可能出现在345步之间，不过我自己喝了还是有效果的——”

他把头越过弗雷德，手撑着桌子让尤利看他的脸：

“我鼻子上的青春痘和雀斑都没了。”

尤利用力在桌子下掐自己的大腿好让自己的嘴角不要翘起来。

她赶紧低头嗯了一声，然后站起来。

“我来做一遍全流程，你们自己检查步骤。”

尤利不能直说是因为他们中间的操作时间偏长，但她知道两人如果看完了她的操作流程很快就会复制下来。

她拿起桌子上的配方装模作样地读了一遍，然后开始操作。

噫，装新手的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