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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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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白一觉睡醒,已经过了晌午。

宫中的一切都已然尘埃落定,皇后被认定为霍乱朝纲。连理二十余载,陛下最终还是留了皇后一命,仅仅是废除后位,令其迁至京外文青庵,终生不得踏出半步。

皇后拼尽全力挣扎,条分缕析,声声泣血地向陛下陈辞自己的冤屈。然而,这滔天罪行终究还是安在了她的身上。

谢安白听了一耳朵皇后的处置结果,便转转悠悠地跑去膳房要了一盘子绿豆糕,细细品尝起来,如同寻常年节时一般。

风波转瞬即逝,宫廷秘闻的余浪打在民间,成了新年伊始的餐后甜点。

谢安白秉持原则,悠闲自在地过了三天,将肚子吃得溜圆,悠哉地等待初四同黎瑛雪一起去逛庙会。

初四一早,谢安白便离开了红莲楼,靠在黎府的院墙下把玩着手中的玉剑。

辰时,黎瑛雪走了出来,一眼看到了懒懒散散哼着小曲的谢安白。

黎瑛雪眼含笑意,将手中的茶花酥递给谢安白:“诺,你小时候很喜欢的茶花酥,尝尝?”

看到茶花酥,谢安白眼睛一亮,拈起一块送进嘴里,细细品味了一番之后点头肯定道:“嗯,好吃!和小时候一样好吃!”

黎瑛雪装作疑惑地蹙眉左右瞧了瞧翠绿的茶花酥,嘟囔道:“不应该啊,这么些年,娘的手艺竟丝毫没有进步吗?”

“啊?”谢安白倏地抬起头,看看黎瑛雪又瞧瞧茶花酥,语无伦次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很好,我很喜欢,谢谢伯母。”

见谢安白显得有些紧张,黎瑛雪的杏眼弯成了一条线:“逗你玩的,你喜欢就好。”

谢安白无端遭受打趣,恼羞成怒,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茶花酥。

“慢点吃别噎着。”黎瑛雪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谢安白的背,换来了谢安白的一记眼刀。

不过,茶花酥始终是很好吃的。谢安白三两口一个,不一会儿,一盒子的茶花酥已经见了底。

边吃边走,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戏台已然展示在了二人面前。

戏台之上,京城戏子们正卖力地表演京剧。正旦时,一日的赏银几乎能抵得上素日里半月的戏票。谢安白已经许久没见过这些,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艺人。

正看得出神,街上传来了一阵喧嚣的锣鼓声,祭祀巡游的仪仗队向他们过来了。为首的是两只活灵活现的大狮子,谢安白的注意力又很快被吸引了过去,好奇地看着轿子上的神像。

庙会上人山人海,黎瑛雪无暇欣赏表演,目光紧紧跟随谢安白,生怕一眨眼谢安白就混入人群消失不见了。

谢安白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一会儿瞅瞅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像一个初次随爹娘出来逛庙会的顽童一般。

年年的庙会上,都会有稚童因为贪玩而与爹娘走散,有的一两个时辰便能再度团聚,有的可能倾其一生都不再有机会与爹娘相见。坊间传闻,约莫二十年前,京城的一个大户人家曾在庙会上丢过一个女儿。那户人家苦寻多年,却始终没能寻到姑娘的下落。

黎瑛雪在京城多年,也对此有所耳闻,此刻怕极了眼前这位即将步入桃李年华的少女如那位稚童般消失于人群之中。她未想谢安白几乎日日游荡京中,也未想她这些年已见过京外无数山清水秀,她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衣摆,幻想着能从此将她的余生握在掌心。

谢安白左右奔走跳动,忽然觉得自己被人扯住,转身却对上黎瑛雪带着浅浅担忧的目光,看到她的指尖搭在她的衣摆之上。

看着黎瑛雪半攥着的手,谢安白出手将那只手拽了下来,放在自己的手中。

谢安白掌心的余温给黎瑛雪的双颊染上了些许红晕。不待她反应,谢安白已经拉着她在京城的街上疾走起来。

二人一直逛到了晌午时分,直到肚子都咕咕叫起来,才终于买了两只炸糕、一串冰糖葫芦、两只肉饼和一笼蒸饺,就着茶汤慢悠悠吃了起来。

“姐姐。”谢安白咽下一口蒸饺,兴奋地问道,“你从前经常逛庙会吗?”

黎瑛雪摇摇头:“小时候常来,做了官之后就没再来过了。”

“那明年——”谢安白的话说了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硬生生将后半句咽了下去。

黎瑛雪眼里瞬时亮起的光随着谢安白的沉默黯淡下去了一点,随即又将手中的糖葫芦往谢安白嘴里一塞,嗔怪道:“今年都才刚开始呢,讲什么明年,你想好今年要怎么过了吗?”

谢安白被黏腻的冰糖糊了一嘴,一时间说不出话,对着糖葫芦串上的山楂狠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不告诉你。”

黎瑛雪秀眉微挑,低头喝了一口茶汤,耸耸右肩,一句话都没说。

谢安白似乎不满意黎瑛雪的反应,将那只空手放在桌子上支起下颌,静静地看着黎瑛雪。

“怎么了?”感受到谢安白炽热的目光,黎瑛雪疑惑地问道。

谢安白的眉毛一高一低,无声地传达着不满:我说不告诉你,你就当真不问了?

黎瑛雪咬了一口手中的肉饼:“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多问,一天天过下去,我不就知道了吗?”说完,黎瑛雪认真品尝起肉饼,不再理会谢安白的眼神。

“……”谢安白一阵无语,只好悻悻地收回目光,泄愤似的将一颗山楂狠狠咬了下来。外面的冰糖衬得内里的山楂越发酸了,将谢安白刺得眯起眼睛。

黎瑛雪一边咬着肉饼,一边斜眼偷瞟谢安白。从前谢安白藏在各种各样的身份背后,尚且能沉住气,如今已然不想在黎瑛雪面前装神弄鬼,少年心性也重新显露出来。

二人相顾无言,沉默着享受了一会儿桌上的美味佳肴,终于还是谢安白先忍不住开了口:“姐姐,京城这官,你就想一直这样做下去吗?”

谢安白的问题听来无厘头,黎瑛雪却敏锐地听出了弦外之音。

“莫非是宫中那火烧得你心焦?”黎瑛雪依旧有逗乐的心情。

谢安白抬眸看向黎瑛雪,声音压得很低:“那火烧得太旺灭得也太快,姐姐冰雪聪明,难道也相信此事是皇后的手笔?”

京城的街道上依旧是熙熙攘攘,卖艺杂耍的人们络绎不绝,谢安白和黎瑛雪周身像是起了一道屏障,将她们与喧闹的世界隔绝开来。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黎瑛雪抿了一口茶汤,“旨意已下,即是盖棺定论,再追究便是挑衅皇家威严。”

谢安白将手上的糖葫芦放到一边,正色道:“我知首辅大人位高权重,可京城这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有一就有二,他们还会对你下手。”

黎瑛雪也放下了手中的竹箸,直视着谢安白的目光:“奸佞未除,怎可此刻抽身而去?”

沉默对峙半晌,终是谢安白先将眼神向一旁偏了几分,轻叹一声道:“当初在浙水,你便有如此胸怀,又怎会越活越回去呢?”

谢安白的声音里染着几分自嘲,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也罢,京城之中鱼龙混杂,我们混进去,说不定便成了龙。”

谢安白的这番话却是出乎黎瑛雪的意料,严肃道:“我们?不可!”

“有何不可?”谢安白理所当然地耸耸肩,“三月初三武举,姐姐,等我的好消息。”说完,谢安白拎起半个肉饼和半串糖葫芦,起身往人群中走去。

黎瑛雪只听到“武举”二字,即刻起身追了上去。

顿时,二人周身的屏障散去,再次与欢闹的庙会融为一体。

虽处在正月之中,但阳光照耀着大地万物皆暖融融的,唯独京中一隅透着严寒。

“皇后何时离京?”暖阁之中,女人已然脱去华丽的衣冠饰品,换上了素雅的青衣,冷声问道。

“出了正月就该启程了。”候在一旁的辰将女人的华服挂好,恭敬应道。

“嗯。”女人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从除夕到现在,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此时显得又些疲累,“皇帝终不舍得杀她啊。”

辰轻笑一声,开口说道:“主上,皇上崇尚仁义,自然不舍得。十年前,国舅爷们差点起兵造反,咱们那位仁君不也留了好几条性命?”

“差点。”女人从案上拿起玉蝉,定定看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十年前我羽翼未丰,多亏国舅爷引开了皇上的暗探,给了我们十年时间。这次,便不是‘差点’了。”

女人用力握住手中的玉蝉。

“三月初三武举,朝廷要进一批新官,你挑拣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可为我们所用。”女人的眼神又恢复了疲态,“另外,三月前后,让子庚尽快领任兵部员外郎,这颗钉子,如今也该打进去了。”

“子庚?”听到这个名字,辰愣了一下。

女人转头睨着辰:“怎么,你不满意?”

“属下不敢。”辰连忙后退一步,拱手应道,“属下明日便告知子庚。”

女人满意地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子庚,可堪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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