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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再遇伊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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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之间羁绊竟如此深刻,对他们往昔的种种过往更是一无所知。

但他清晰记得,在伊佐那刚和自己熟悉起来的那段日子里,两人的共同话题寥寥无几,可他却总能从伊佐那口中频繁听到‘Angel’这个名字。

真一郎心里明白,在一个少年的内心深处,时常念叨一个异性的名字意味着什么。

但他选择了缄口不言,没有去挑破男孩这份青涩而隐匿的心思,想着让伊佐那自己慢慢去消化这份可爱又懵懂的情感。

如今,当两人面对面相见,真一郎着实没想到伊佐那会如此激动。

真一郎望着Angel,嘴唇颤抖,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急切:“Angel…… 你不会一次都……”

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后半句‘没有回横滨看望过吧’终究没能说出口。

虽然抱歉,可是她确实没时间——

好吧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时间,纯粹是因为忘了……

未闻其声,真一郎只见女孩回避了自己的视线。

嗯,这下他知道为什么伊佐那情绪这么激动了。

任谁被心悦的女孩长时间冷落都会生怨气的吧——

在这一点上,真一郎竟好似能与伊佐那产生深深的共鸣,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满脸惆怅。

“你们慢慢聊哈,我出去抽根烟,啊,闷死我了——”

经验老道的大哥随口胡诌了个借口,把接下来的时间单独留给这对复杂纠葛的二人。

会见室里,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压抑。

Angel望着伊佐那,内心五味杂陈,她迫切地想要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心里清楚,以伊佐那现在的状态,自己说什么他大概率都听不进去,甚至还会用那尖酸讨厌的语气嘲讽自己‘无情’。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短暂对视后,Angel硬着头皮,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率先开口说道:“嗯…… 新宿那边治安不太好,前不久我的手机还被偷了 ——”

她试图用这种日常琐事,来缓和紧张的氛围。

“那是你蠢。”

伊佐那毫不留情,声音冷得像冰,直接给出锐评,眼神中满是不屑。

Angel脸上的笑容愈发僵硬,但她没有放弃,继续扯着另一个话题:“没有你和鹤蝶的陪伴,刚转学那会遇上不少麻烦…… 虽然有跑路的经验,但因为不熟悉那边的地形,不小心把脚扭伤了 ——”

“那是你蠢。”

伊佐那依旧面无表情,冷漠地回应着,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眼前的Angel与他毫无关系。

Angel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啊,说起学校,最近十月份要搞校运会呢,还要搞校园祭,嗯,好多社团邀请我给他们干活,有些头疼呢 ——”

“那是你蠢。”

伊佐那仍是那副表情,丝毫不顾忌对方的感受,只是冰冷机械地重复这一句话。

“伊佐那,你没有别的话和我讲了么?”

Angel 终于忍无可忍,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冒了起来,她直视着伊佐那,此刻眼前的他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臭小鬼。

“有啊——”

伊佐那顿了顿,那原本冰冷空洞的眼眸之中,陡然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像是被压抑许久的情感在这一瞬间冲破了禁锢。

紧接着,他薄唇轻启,声音冰冷且带着一丝嘲讽:“——Angel 好蠢。”

“伊佐那,我年长你两岁,你应该叫我姐姐哦。”

Angel 再也不想伪装那虚假得令自己都作呕的笑容,瞬间换上一副强硬的态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笑意,开始反唇相讥。

她挺直脊背,身姿高挑,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场,仿佛瞬间从一个被刁难的弱女子,变成了掌控全局的女王。

“嘴上说着我蠢,实际上没少打听我的动向吧?”

Angel 微微歪头,眼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那目光犹如捕食者审视猎物一般,紧紧锁住伊佐那,紧接着她话语如连珠炮般继续道;

“那么我请问‘聪明的国王陛下’,有没有打听到我真实的消息呢?”

她故意重重地咬着那个称呼,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魔力,瞬间勾起两人那段尘封在记忆深处的过往。

此刻的她,言辞犀利如刀,每一句都直戳要害,完全褪去了往日的柔弱与隐忍。

伊佐那对于她如此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倒是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

相反,他的脸上缓缓绽开一抹笑容,那笑容从嘴角开始,逐渐蔓延至整个脸庞,最后竟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

“这才是你啊Angel!——”

“这才是我的Angel啊!——”

他的笑声在这略显昏暗压抑的会见室里回荡,透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仿佛看到了Angel不同往日温柔的模样,就如同发现了深埋地下的宝藏,心情瞬间变得无比畅快,甚至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

“这才是真实的你吧,都不用我打听,你这不是来见我了么?”

伊佐那戏谑地挑眉。

此刻的他,短寸白发肆意张扬,配合着那炯炯有神、散发着紫罗兰光芒的瞳色,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诡异的魅力。

在这魅力之中,被Angel抛弃后的幽怨如薄雾般萦绕,而此刻重逢的欣喜又如暖阳般炽热。

两种复杂的情绪交织缠绕,难以分割。

Angel 看着伊佐那这副模样,面容上的不耐烦愈发浓重;“你的Angel?伊佐那,你把我当成物品?”

“‘新王’的称号可是我让给你的,不是你自己获得的,知道么?”

说着,她向前迈了一步,双手抱在胸前,昂首挺胸,眼神中满是威严,仿佛在向伊佐那宣告自己的主权。

“还有,我是你姐姐,不是你的东西。”

“伊佐那,在姐姐这里,你才是我的东西。”

她特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语气,试图让伊佐那清晰认知两人之间特殊而亲密的关系。

伊佐那听着 Angel 的话,笑声渐渐止住,但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只是多了几分复杂。

尽管她曾离去,尽管心中满是恨,但他发现,自己终究还是无法对她狠下心来。

在这爱恨交织的漩涡中,他内心不断挣扎,一方面想要原谅她,想要将她重新拉回自己身边;

另一方面,过往被抛弃的痛苦又让他难以释怀。

于是,在这矛盾与纠结之中,他听着自己心底那个近乎疯狂的声音,半开玩笑又似带着一丝认真,戏谑地提议道:“要进来陪我一起么?”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那样的话我们就又可以重新在一起了,不是么?姐姐——”

他特意拖长了‘姐姐’这个称呼,语气中带着一丝眷恋,仿佛在细细品味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词汇。

他渴望将她囚禁在身边,用铁链和枷锁锁住她,让她再也无法逃离,他要狠狠地惩罚她,让她为自己的离开付出惨痛的代价。

可与此同时,心底深处那如岩浆般炽热的爱意,却又不断翻涌,灼伤他的内心。

他不愿承认自己依旧‘爱’她,‘爱’得如此卑微、如此病态。

这种矛盾与挣扎,如同无数条毒蛇在啃噬他的灵魂,让他在痛苦的深渊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Angel 聪慧地选择了不回应他这略显疯狂的提议,只是缓缓伸出手,隔着冰冷的玻璃,试图触摸他。

“伊佐那,其实我一直有给你写信,只是现在情况特殊,还不是和你细聊这些的时候。”

她的声音轻柔而温和,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信?什么信!我压根儿就没收到过!”

伊佐那眼睛瞪得滚圆,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那模样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真的吗?”

Angel 瞬间愣住了,一脸难以置信,“我写了好多好多封,都寄到福利院了,难道是……”

她话未说完,伊佐那已反应过来,大概率是孤儿院那帮人根本没把信转交给自己。

刹那间,一股怒火 “噌” 地一下在他心底燃起。

为什么!?

那帮家伙!

可恶!

伊佐那看着Angel迷茫不知所措的表情,心中的怒火悄然平息了些许。

他微微低下头,声音低沉地问道:“那你现在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等你,我的伊佐那。”

Angel目光坚定,直视着他的眼睛,温柔地说道。

“等你出来后,我们还会在一起的。”

“就像从前那样,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么?”

这层玻璃,恰似横亘在他们之间那段无法言说的过往,看似透明,实则厚重。

它见证了伊佐那在黑暗中的挣扎与痛苦,也承载着 Angel离开后的愧疚与牵挂。

鬼使神差地,伊佐那竟忘却了自己原本嘲讽她的意图,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掌贴了上去,仿佛想要抓住这久违的温暖与亲近。

伊佐那感受着玻璃传来的微弱温度,心中那层因怨恨与痛苦结成的坚冰,开始慢慢消融。

再也不会分开么——

他在心底反复念着这句话,好似这句话拥有神奇的魔力,能抚慰那道曾伤痕累累、千疮百孔的地方。

伊佐那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望着Angel的眼睛,那里面的真诚与期待让他无法抗拒。他轻轻点了点头,喉咙里挤出一个模糊的‘好’字。

此时,他们的手隔着玻璃贴得更紧了,仿佛要将彼此的力量与温暖,毫无保留地传递给对方,试图在这冰冷的会见室里,重新点燃那熄灭已久的情谊之火,携手迈向新的开始。

Angel 看着伊佐那,眸子里又恢复了那楚楚动人的柔弱模样,她深情地与他对望,轻声哄道:“伊佐那,其实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你当成很重要的人,就像家人一样。”

“我等多么渴望听你唤我一声姐姐……”

“我也想像你给予我新生的名讳那样,想被你当做值得依赖的人。”

她的眼神温柔似水,仿佛要将伊佐那包裹其中。

“可你现在不是已经找到你的家人了么?”

伊佐那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轻声问道。

“不,你比他们要重要许多。”

她坚定道。

伊佐那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震。

在他的记忆深处,‘姐姐’这个称呼曾是他对温暖与依靠的渴望。

在福利院里,其他孩子都有兄弟姐妹相互照顾,而他只能独自面对一切。

Angel 出现后,她的关怀与陪伴,让伊佐那第一次感受到了类似亲情的温暖。

他一直把Angel当作朋友,可在内心深处,这份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友谊,更像是对家人的依赖。

伊佐那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似在努力压抑内心翻涌的情感。

Angel伸出手指,隔着玻璃轻轻触碰伊佐那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虽然不能进去陪你,但是伊佐那,我会等你,在这里一直等你,等你回家。”

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如同最温暖的承诺。

伊佐那深吸一口气,嘴唇微微颤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鬼使神差间竟真听自己轻声喊道那一声微弱的:“姐姐……”

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饱含着无尽的眷恋与依赖。

“抱歉呐,伊佐那,姐姐来晚了。”

“……哼。”

那声闷哼轻得像猫儿的呼噜,骄傲又别扭,却藏不住那一丝隐秘的依赖。

伊佐那盯着玻璃上那个渐渐消散的指印发呆。

Angel的指尖留下的水痕像一颗坠落的星星,正缓慢地融化。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

她也是这样,在冬夜的窗玻璃上画笑脸给他看。

真是狡猾啊……

明明决定要恨她的。

恨她不告而别,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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