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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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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洲,地处西南,是乾朝龙兴之地。

张瑞阳拿着萧宴给的通行令,在处处关卡拦截的情况下顺利到达了长洲。

可他一到长洲地界,就被一群山匪捉住了。

“这小崽细皮嫩肉的,”捉住他的人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看他的眼神笑眯眯的,不怀好意。

另一个山匪说,“我们把人带回去?”

“新老大现在管得严,先绑了,等晚上再说。”

张瑞阳被人五花大绑丢上了一辆拉菜的车,城门巡逻的兵将一看这些山匪,竟然连检查都不检查就直接放行。张瑞阳不是第一次来长洲,在之前西南驻军对来往车辆的严查他是清楚的,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说明整个长洲都已经沦陷了。

他双手被绑在身后,无论怎么使劲儿都无法挣脱。他想着下落不明的苏禹卿,还有家中等着他的妻子,头一次感觉到深深的痛苦和迷茫。

弱小的人是没机会做选择的,即使他选了,又找萧宴拿到了通关令牌,他还是轻易地就被拦下,根本没机会找人问禹卿的下落,等待他的命运又是什么呢。

运菜车停下,张瑞阳刚抬头张望了一下,就被一棍子打蒙,失去意识。

再醒来,耳边是乱糟糟的叫喊声。

他在一间像柴房一样的屋子里,听到外面声音嘈杂,似乎在打仗。又过了一会儿,一股浓烈的铁锈味扑鼻而来,砰地一声,他所在屋子的门开了。

“谁在里面?”

有人问了一声。

一把刀架在张瑞阳脖颈处,一个小兵模样的人把他从柴房里拉了出来,对问话的人说,“不是山匪,是个书生。”

“给他松绑,让他走。”

小兵立刻把张瑞阳口中塞的布除去,帮他解了手腕处的麻绳,嘱咐了两句怎么从小门离开这里。

张瑞阳问,“劳驾问下,这里是哪?”

“之前有个统帅叫熊添的,这是他的宅子。”

西南驻军指挥使熊添,苏禹卿的顶头上司,张瑞阳没想到那些山匪竟然把他带到了这。他激动地拉住小兵问,“你们是谁?是西南驻军吗,你们将军是谁?”

小兵说,“这不是你该问的,快点走,刀剑无眼,小心伤了你。”

“刚才问话的是你们将军吗?”

“你眼力还不错。”

张瑞阳有种直觉,这批人即使不是苏禹卿那支西南驻军,也一定和他们有某种联系,如果他可以待在这支部队里,就有机会找到苏禹卿的下落。苏禹卿是死是活,他必须亲自弄清楚才算。

他趁小兵不注意,朝着那‘将军’的方向拔腿就跑。

“喂,你不要命了。”小兵边喊边追。

张瑞阳已经看见了那人,刚才天黑他没看清,这会儿可能是已经攻下熊添的宅邸,庭院内火把照着,灯火通明。

院子正中站着的那人身量比他高些,甲胄加身,却戴着书生帽,明摆着不是武官。张瑞阳心头觉得有些失望,这些人可能根本就和西南驻军无关,也许是找熊添寻仇的也说不准。

“你怎么又回来了,”那书生对他说话的语气一直很温和,有种同类相亲的照顾,“有什么事?”

张瑞阳对他产生了好感,拱手说,“回将军,在下从天京来寻个好友,谁知人没找到先遇到了山匪,幸而得将军相救,忝颜求将军再帮一把,让在下跟随将军的队伍在长洲住下,如能应允,感激不尽。”

那书生打量他两眼,什么话也没问,说道,“先生客气了,想留便留下吧。天一明,我们要回营,到时候你跟上就行。”

事情竟然出乎意料地顺利,那书生让他跟着刚才的小兵,简单交代了两句,就让小兵把他带出庭院。

张瑞阳问小兵,“刚才那位书生模样的将军叫什么?”

可能是上级已经接纳了张瑞阳,小兵变得更加健谈,“他是我们副督事大人,我们都叫他费大人。”

副督事?张瑞阳也是正经科考出身,他虽不做官,但很多同窗好友在各级官衙任职,他对乾朝的官职也有了解。

整个乾朝,只有一个机构有这个官职。

“你们是督事院的人?”

小兵一愣,“先生竟然连督事院也知道,费大人正是督事院驻长洲的大人。”

督事院在乾朝已经沉寂许多年,张瑞阳他们这一代其实对督事院没有很多了解,只知道那是个神秘的机构,除非闹出大乱子才会出动。没想到长洲现在已经到这种时刻了吗。

“劳驾再问你个事儿,你知道西南驻军副指挥使苏禹卿的下落吗?”

小兵用一种惊叹的眼神看着他,“先生,你真神了,黑漆漆的看一眼就知道费大人是我们领头的,还知道督事院,我们前不久刚找到苏副指挥使,你紧跟着就问起他。先生你是否能掐会算,可以给我算一下吗?”

——

张瑞阳后半夜根本就没睡,小兵在角落里打盹,而他直直地盯着天边,直至天色亮起,费大人一声号令,除了留在熊添府驻防的人其余跟着他回营,张瑞阳才紧跟着上马,沿着陌生的道路一路奔驰。

督事院费大人的营地,坐落在山坳处的僻静地方。

这里比张瑞阳想象地还要更大,人也更多。一大清早就有人埋锅造饭,一缕缕青烟给这僻静的山坳添了许多烟火气,要不是长洲现在正打仗,张瑞阳觉得这不像什么驻扎的营地,而是普通的村庄。

“先生既然要留下来,可想好做什么?”费大人拨冗问了他一句,意思是,我这里不养闲人,你要留下可以,我把你安排到哪,做什么。“先生诗书可都通吗?考虑在我营地暂时当个教书匠?”

这是张瑞阳老本行,但是他简单观察了一下这营地,觉得后勤的人明显少而且吃力,这次从统帅府带回来的受伤兵士,这会儿还在排队等着大夫照看。

“其实在下略通医术,厨艺也略通,大人要是信得过,安排我做饭治病,在下都愿意尝试。”

费大人看他的眼神更加温和,“那费某是求之不得。”

张瑞阳跟着费大人安排的人先去了大夫那边帮受伤的兵士包扎,到了中饭时分又跟着做饭的大厨去往后厨观摩学习,到了晚上,费大人差人叫他。

“我听两边的人回了,你做事勤快,上手也快,大夫和大厨那边都争着要你,现在看你自己的意思。”

张瑞阳说,“在下愿意跟着大厨。”

费大人意外地问,“为何?”

张瑞阳小声说,“大人可不能传出去,实在是今天中午吃了顿饭,觉着味道不太好。”

费大人笑了起来,再没问他,直接让他在后厨那边挂了职。

张瑞阳走后,营帐恢复安静。

他不知道的是,费大人叫来了带他的小兵,细细问了他和小兵交谈的全部内容。

“你说他找你问西南驻军副指挥使苏禹卿的下落?”

小兵把自己回复的内容告诉了费大人,就听见上首沉吟了一声,“竟是来找他的。”

这个费大人就是督事院驻长洲的负责人费七,自从他应苏禹卿的请求把长洲内部贪污折子交给苏禹卿,就料到长洲必有一乱。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苏禹卿并不听从他的劝告,将这件事闹得比想象中还大。那个熊添因为爱子的死直接倒戈山匪,切断了长洲和天京的联系,看样子是要挟长洲而作乱。更别提还有一个山匪首领苟崖躲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生事。

费七问小兵:“二爷那边有消息吗?”

小兵其实不是一个普通的兵,他诨名三儿,是费七的亲卫。

“上次回信把您骂得狗血喷头,还让您收拾书滚蛋之后,再也没有传来过任何消息。”

费七无奈,“你不用把上次回信的内容再复述一遍,我的记忆没有出问题。”

“是大人,天京城没有任何消息。”

费七捏了捏眉心,“二爷的性子出了名的难伺候,他不回信,就是让我看着办,可是办不好他又要抽我的筋剥我的皮。现在西南驻军群龙无首,督事院各部不得老王爷批准不得调兵遣将,你说我怎么办。”

“找个能调兵的跟我们合作。”

“这法子现成的,也有个人选,可是他不配合啊。”费七想到合作对象,更郁闷了。

三儿说,“您说苏副指挥使?”

“除了他还能有谁,他现在视我为仇敌,想到跟他见面我都头大。”

——

营地的最深处,有一片竹林环绕的小屋。

费七带着三儿走过青石铺就的小路,拾阶而上走到屋门口。

三儿敲门,“苏将军,打扰了。”

里头响起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听着中气不足却仍十分果决。

“请回。”苏禹卿说。

许多天前,苏禹卿奉熊添之命前往雁荡剿灭山匪,落入一个由自己人设下的圈套。他仗着武艺高强打退了山匪,却在暗算中受了重伤。

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眼睁睁看着山匪将他带领的人全部消灭后,独独放过了他。

苏禹卿问领头人,“为什么?”

领头人回答他,“我叫苟崖,你帮我传个话,就说感谢老费当年帮我一把,我把你留给他还他一个人情。”

苏禹卿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很快,督事院费七的人赶到把他救下了。他没有替苟崖传话给费七,反而他想明白了很多事,费七利用他扳倒了熊添,搅乱了长洲。而那个山匪头头明显和费七有交情,他们是一伙的,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费七客客气气隔着门说,“苏将军身体好些了吗,若不方便,费某改日再来。”

苏禹卿回过神来,盯着门缝说,“别再来了,我不明白你想做什么,但是我不会帮你。”

费七推开了门,自己走了进去,绕到床榻边盯着苏禹卿说,“苏将军也不在乎长洲被山匪占据,百姓如同猪狗一般被屠宰。”

“你不用拿这些大话来糊弄我,你不如说说为什么你就恰到好处地救了我。”

苏禹卿正在养伤,他现在全身上下包着一层又一层的纱布,看上去就是一个大号人架子,除了眼睛还能瞪人,嘴巴不饶人之外,其他基本没有杀伤力。

费七盯着他,莫名觉得几分喜感,“你问我为什么恰到好处救了你,我怎么知道,我手下巡逻,你躺在那里,我认出你把你救回来,这还需要为什么。难不成是月老牵的红线。”

苏禹卿觉得他避重就轻,“长洲之乱是你的阴谋,你敢不敢承认。”

费七愣了愣,“你的意思是我想造翻?我竟有如此想法,我还是头一次知道。”

苏禹卿莫名一股火起,“你等老子好了的,我就不信我拆不穿你的阴谋。”

费七心想没有的东西你想怎么拆穿,他觉得自己掌握到了和苏禹卿相处的精髓,之前觉得他像炮仗一样哪哪都要炸,现在看来对待炮仗是要帮助他自己炸,有趣。

“苏将军好好养伤,费某改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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