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一笑,“我该叫你‘李殷’,还是‘楚殷’?”
楚殷剑眉微蹙,黑眸紧紧摄住她。
他身形微动,忽然从崖顶飞身而下,落在她身前三丈远。
目光落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他抿了抿唇,再次朝她伸出手。
“过来,我可以解释。”
温稚京看着那只手,站在原地没有动。
司徒明已然持剑上前,不过几招,便被黑衣人夺了剑压制住。
“稚京,别过去!”
温稚京凉薄的目光扫视四周,仿佛在看一场荒诞的闹剧。
原来,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
她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抬眼看向眼前之人。
“放了他,我跟你走。”
司徒明剧烈挣扎:“别信他,他就是个疯子!是他害得你小产,害得太子殿下生死未卜,我宁可死,也不愿你回到他身边受辱!”
楚殷眸光骤冷,寒眸刺向司徒明。
“你话有些多了。”
话音刚落,司徒明便黑衣人死死捆住,又被堵住嘴巴,只能发出一阵呜咽声。
温稚京没有动,只固执地望着他,重复道:“放了他,我跟你走。”
青年抿着唇,再次朝她伸出手。
“我答应你。”
温稚京望着那只手,藏在袖中的指甲紧紧扎进血肉里。
良久,她终是朝他迈了一步。
司徒明目眦欲裂。
直到柔软无骨的手落在掌心,楚殷紧绷的身子终于松懈了几分,手上微微用力,便将那只小手包裹其中。
他牵着她往回走。
温稚京麻木地跟随着他的脚步,她就像他的战利品,被他紧紧揽入怀中。
温稚京面无表情,小脸满布泪痕:“楚殷,我恨你。”
哭腔传入耳中,楚殷神色微怔,旋即无声笑道,将怀中之人揽得更紧。
“恨吧……恨,总比爱长久。”
寒风卷起他们的衣带,勾缠着,难舍难分。
他侧目,朝身后望了一眼。
寒风骤起,利刃刺入□□的声音蓦地被风吹散。
司徒明倒下之际,目光依旧紧锁着渐渐离去的两道背影。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玄空大师的话。
当初他执意下山,玄空大师曾劝阻他,若下山,必有血光之灾。
可当他看到她出现在鸣霄寺,他便知,那才是他的道。
纵使以身应劫,亦无悔。
……
失而复得的喜悦涌上心头,楚殷不由得握紧那只微凉的小手,长指强势挤入指缝间,与她十指紧扣。
……
鸣霄寺院门前,手执扫帚的小沙弥看着满地春芽,忍不住抱怨:“这风也太过蛮横了,才冒出的小芽也被打掉了。”
住持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抬眼望着灰白天际,良久,双手合十,低声呢喃:“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小沙弥挠了挠头:“师父,你又在说什么呀?”
玄空大师睁开眼,只叹道。
“迷途未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