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校园里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薛澄独自站在宿舍窗前,看着楼下成群结队说笑的人群,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雪花项链。
三天了,宋泽鹏没有任何消息。分手后的第一个日出,第一个早餐,第一个走在熟悉的校园路上却没有他陪伴的时刻,都像钝刀割肉般疼痛。手机安静得可怕,没有早安问候,没有"到学校了吗"的关心,仿佛他们从未相识。
"澄澄,吃午饭去吗?"秦时月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刚取的快递。
薛澄摇摇头,"不饿。"声音干涩得像沙漠里的风。
"你不能一直这样。"秦时月放下东西,坐到她身边,"三天没好好吃饭了,眼睛肿得像桃子。"
薛澄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那么夸张吧?"
"更夸张。"李木瑶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食堂打包的饭菜,"喏,你最爱的糖醋排骨和西兰花,必须吃完。"
在室友们的监督下,薛澄勉强吃了几口,但食物像沙子一样卡在喉咙里,难以下咽。她放下筷子,"我真的...吃不下。"
"是因为他吗?"周书悦突然问,指着窗外。
薛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宋泽鹏正从楼下经过,身边是王莉,两人有说有笑。王莉手里拿着一个熟悉的木制盒子,正是那个音乐盒。
薛澄的胃部猛地抽搐,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她转身离开窗边,跌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攥住被单。
"王八蛋!"秦时月咬牙切齿,"分手才三天就..."
"别说了。"李木瑶打断她,担忧地看着薛澄。
薛澄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但颤抖的肩膀出卖了她的情绪。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哭干了眼泪,但此刻眼眶再次湿润。原来对他来说,这段感情真的可以如此轻易地翻篇。
"我们去逛街吧。"周书悦突然提议,"西门新开了家甜品店,网红打卡地。"
"对,出去走走。"秦时月附和道,"总比闷在宿舍好。"
薛澄本想拒绝,但看着室友们关切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或许分散注意力确实是个好主意。
下午的购物短暂地缓解了痛苦。甜品店粉色的装潢和美味的蛋糕让薛澄暂时忘记了心事,甚至拍了几张照片。但当夜幕降临,独自躺在床上的时候,那种钝痛又回来了,而且更加清晰。
手机突然震动,薛澄条件反射地抓起来——是舞蹈社的群消息,林雅通知下周恢复训练。失落感如潮水般涌来。以前这种消息,她总是第一时间分享给宋泽鹏,然后他会回复一个"加油"的表情或者调侃她又要和陈墨亲密接触了。
陈墨...宋泽鹏在争吵中提到的名字。薛澄突然意识到,或许他一直在意她和陈墨的舞蹈互动,只是从未真正表达过。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更乱了。如果他能早点说出来,而不是在争吵时当作武器...
周五下午,薛澄强迫自己去图书馆复习。期末考试临近,她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刚找到位置坐下,对面就来了一个人——王莉。
薛澄僵住了,不知该打招呼还是假装没看见。王莉似乎也很尴尬,低头整理书本,时不时偷瞄薛澄一眼。
"那个..."最终还是王莉先开口,声音很小,"我和宋泽鹏真的没什么。音乐盒是我死缠烂打要的,他说那是专门为你设计的,本来不肯..."
薛澄惊讶地抬头,"他...这么说的?"
"嗯。"王莉点点头,"他说每个细节都有特殊意义,不能随便复制。最后是我说可以改设计,只要基本原理一样就行,他才勉强同意。"
薛澄的心脏砰砰直跳。这与宋泽鹏在电话里说的完全不同。
"你们...分手了?"王莉小心翼翼地问。
薛澄轻轻点头,喉咙发紧。
"真可惜。"王莉真诚地说,"他做音乐盒时我见过几次,超级认真。有次雕坏了块木料,急得满头大汗,说赶不上圣诞节了。"
这些细节像小锤子,一下下敲打着薛澄的心。她记忆中的宋泽鹏确实如此——做事认真到近乎固执,尤其是在与她有关的事情上。
"谢谢告诉我这些。"薛澄轻声说,不知为何眼泪又涌了上来。
王莉递过一张纸巾,"不客气。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还你这个。"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信封,"宋泽鹏之前借我的笔记,麻烦转交一下?"
薛澄接过信封,上面写着她的名字,是宋泽鹏的笔迹。"他为什么不自己给我?"
"他说...你不想见他。"王莉耸耸肩,"而且他这几天状态也很差,学生会的工作都推掉了。"
薛澄胸口一紧。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在痛苦。
回到宿舍,薛澄盯着那个信封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打开。里面可能只是普通的笔记,也可能是他想说的话。无论哪种,现在读都为时过早——伤口还在流血,禁不起再次撕裂。
晚上,宿舍四人决定去学校附近的清吧放松一下。薛澄从不喝酒,但今晚她异常坚决。"就一杯,我想试试。"
"借酒消愁愁更愁啊,姐妹。"周书悦半开玩笑地警告,但看到薛澄的表情后改了口,"好吧,一杯莫吉托,度数最低的。"
清吧环境优雅,灯光柔和,顾客大多是学生。四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堆小吃和饮料。薛澄的第一口酒呛得她直咳嗽,但几口下去后,一种温暖的麻木感从胃部扩散开来,暂时缓解了胸口的疼痛。
"慢点喝。"秦时月担忧地看着她,"这酒后劲大。"
薛澄没听劝,反而加快了速度。酒精开始发挥作用,周围的声音变得模糊,思绪却异常清晰。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宋泽鹏的场景——阶梯教室里,他回头看她时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想起他冒雨送她回宿舍,右肩湿透却坚持把伞往她这边倾斜;想起他在她生病时送来的药和粥,还有那张被她珍藏的便条...
"我去趟洗手间。"薛澄突然站起来,脚步有些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