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骤然伸手抓住顾清允的手腕，滚烫的手心让顾清允忍不住瑟缩。她顿了顿，继续轻声道：“我不想你难过，可也怕这份感情会耽误你……”
下方的人突然行动，拉下她挡着眼睛的手，膝盖抵在椅子上，将她困在滚烫的胸膛和椅背指尖。
裴确一寸寸抚摸着顾清允的脸颊，他轻声道：“不耽误。”
他凑近，想落吻于顾清允脸颊，又被她偏头躲开。
“但是，”顾清允有些受不了了，她咬着唇，“我们还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裴确急道。
顾清允哪有什么理由，只是单纯还不太能接受裴确这么热烈的靠近而已。她飞速想了个借口：“你刚成年没一年，我有罪恶感。”
“下个月十六号，我生日，十九岁。”裴确压着她的尾音出声。
顾清允：“……”
靠，失策。
她又找了个借口：“你还要高考，等高考结束。”
“结束就在一起？”裴确明显不太满意。
顾清允瞪大眼睛：“我是说高考结束再考虑。”
“考虑跟我在一起？”裴确又凑近了几分。
顾清允忍无可忍：“从我身上滚下去。”
“不要。”裴确笑了起来，“姐姐说清楚。”
你大爷。
顾清允咬牙：“看你表现，表现好就在一起。”
裴确偏头吻了一下她的耳尖：“怎么样算表现好？”
耳尖像是被火烧过，顾清允捂住耳朵：“你这样表现就不算好。”
裴确弯弯眼睛，凑上去吻住她的唇瓣，含含糊糊道：“这样呢？”
舌尖温柔地舔舐她破皮的唇瓣，他轻轻咬了一下唇瓣的软/肉，引得顾清允一阵战/栗。他似乎轻笑了一声，又缱绻地挤入口腔搅/动，手掌顺着腰腹移到后背。
顾清允昏昏沉沉，被他吻得几乎失去理智。
直到裴确抚摸着她的腹部，感受到胃部的震颤，才堪堪松开顾清允。
“饿了？”裴确靠的很近，他又低头亲了亲顾清允的鼻尖，才念念不舍地拉开了丁点距离，“馄饨冷了，我给你再下一碗。”
顾清允还愣在椅子上喘/息，她闭了闭眼，“谁允许你亲我的？”
裴确抱着她，又亲了亲她湿润的眼尾：“求你。”
顾清允：“……”
又来这招。
她抬手指着裴确：“不准了。”
裴确笑笑，又凑上去亲亲她的指尖：“好。”
好个鬼。
她收起手指，抬脚踹他：“下馄饨去，饿了。”
裴确开开心心又下了一碗馄饨给顾清允，顺手将冷掉的那碗热了下自己吃。
他目光始终落在顾清允身上，眼里满是笑意。
顾清允咽下馄饨，瞪了他一眼：“下不为例。反正你生日之前不准亲我。”
“生日之后呢？”
“也不准。”顾清允气得在桌下踹了他一脚，“我们现在也不是恋爱关系，所以你给我收着点。”
“好。”裴确又好说话了，他眼睛亮晶晶的，“没关系姐姐，你能跟我确定你的感情，我已经很满足了。”
顾清允：“……”
又装可怜，顾清允咬牙，不能被这人牵着鼻子走。
“反正就这么定了。”顾清允喝了口汤，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今天你不是要上课吗？”
裴确一僵，他心虚片刻，小声：“翘了。”
顾清允又踹了他一脚：“裴确！”
“我错了。”他立马认错，“你昨天直接走了，我哪还有心思去上课？”
顾清允冷笑：“看来是我的错。”
“没有。”裴确小心翼翼瞥了她一眼，伸手想拉她的手，被顾清允躲了过去，他委屈巴巴低下头：“那我现在去？”
顾清允盯着他眼底的乌青，点开手机：“去什么去，我给你请假。”
一晚上没睡去学校有什么用？
她一边给老杨发消息一边说：“你睡觉去。”
“姐姐跟我一起吗？”裴确得寸进尺。
顾清允：“不。”
裴确：“……哦。”
他三两口吃完馄饨，将桌子收拾下，碗筷摆进洗碗机。
出来的时候顾清允还在房间换衣服，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裴确凑过去看了一眼。
林淮。
他脸又拉了下来。
顿了顿，他拿着手机敲响了顾清允的房门。
“换个衣服你急什么？”顾清允拉开门。
裴确靠在门框上，将手机递过去：“林淮找你。”
顾清允一顿。
要死，忘记这还有个麻烦没解决。
她回忆了一下昨晚林淮说的话。
给出的条件非常诱人，林家跟顾家是差不多的体量，算不上顶级，也不能说不好，但合起来，能调动的资源可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但联姻这事，顾清允心底还是不乐意的。她讨厌被控制的感觉，也不喜欢将自己的人生送进事业这台绞肉机中。
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登顶，为什么还要搭上婚事？
“姐姐？”裴确的声音近在咫尺，似乎是她思考的时间太长了，裴确已然等不及，不动声色地将她困在墙角，“刚刚还说喜欢我，现在就开始思考跟林家联姻了？”
他看上去又要发疯，顾清允连忙顺毛：“没，我在想怎么拒绝。”
一句话，裴确又被安抚下来，他退后了点，无所谓道：“直接说不要呗。”
顾清允看他又得瑟起来，忍不住逗他：“但是吧，人家给的条件还是很诱人的。”
裴确脸又一黑。顾清允笑眯眯：“为了弥补我的损失，你可得好好给我干活啊。”
她一双眸子满是笑意，明明跟之前没什么区别，却让裴确脸红了起来：“应该的。我这么努力，就是为了给你好好干活。”
顾清允满意了。她揉揉裴确的脑袋：“乖宝。”
-
S市看守所。
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裴诚盛跟在狱警身后，脚步有些虚浮。走廊里的白炽灯刺得他眼睛发疼，他下意识眯了眯眼，手铐在腕间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到了。"狱警停下脚步，推开一扇铁门。审讯室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上放着一份文件。
裴诚盛坐下时，椅子发出吱呀的响声，像是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裴诚盛，编号43789。"对面的警官翻开文件，声音平淡，"因表现良好，经评估，符合减刑条件，可以提前出狱。"
-
关于接吻这一点，裴确很信守承诺。在生日之前，没有越界半步。
这倒是让顾清允很意外，她还以为裴确会撒着娇凑上来。
算算日子，也快到裴确的生日了。
顾清允实在不知道送什么礼物，跑去问傅莳也。
她撑着下巴：“送套情//趣/内//衣？”
顾清允：“……我就多余问你。”
这人实在不靠谱，顾清允放弃了向她求助，自己琢磨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定下了礼物。
生日前一天的深夜，顾清允看了眼时间，还差十五分钟零点。她走到裴确门前，敲了敲门。
门被拉开几乎是在敲门的下一秒，就好像裴确专门在门后等着一样。
顾清允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见状慢吞吞收回手：“在忙？”
“没有。”裴确靠在门框上，“在等你。”
“哪有人等着别人送生日礼物，就算等，也好歹装一下吧。”顾清允说。
裴确思索片刻，觉得有道理：“那我现在装一下？”
顾清允：“……算了。”
她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条礼盒：“项链。”
裴确拆开，是跟他戴着的项链一模一样的款式，他顿了顿，似是纠结：“你送我的项链，我舍不得拆开。”
拆开？
顾清允两秒后才意识到他再说什么，这时候还想着他那破项链里的定位器。
她抿唇：“那就不安了。”
“不行。”裴确在这点上莫名坚持，“不然不公平。”
谁要在这种事情上公平？
顾清允莫名觉得颈间的项链烫得惊人。
她弯腰，从墙边拎起一个大号纸袋子：“大衣。”
是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款式还可以。至少模特穿着挺帅，顾清允觉得裴确应该也差不到哪去。她看着裴确接过，左摸右摸：“姐姐挑的衣服真好看。”
他抬眸，眼睛亮晶晶的：“以后姐姐可以都帮我挑吗？”
“得寸进尺。”顾清允笑骂一声，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应该刚好。
她转身，“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地下车库。灯光昏暗，又是深夜，几乎安静得落针可闻，偶尔有车子开进来，很快归于寂静。
垂在身侧的指尖忽地被人轻轻一碰，顾清允一顿，没有缩回。身后那人似是得了应允，愈发得寸进尺起来，指腹摩挲片刻，勾着她的指尖缠上。
裴确脚步轻快：“是有什么大件的还在后备箱吗？”
顾清允沉吟：“差不多吧。”
她摁下手中的车钥匙。
滴的一声。
不远处，一辆车瞬间闪烁两下，车灯划破昏暗。
裴确瞳孔一缩。
那是一辆款式炫酷的跑车，哑光黑的漆面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车身流畅，尾翼微微翘起。
“喜欢吗？”顾清允将手抽回来，走到车边，敲了敲引擎盖，挑眉看过来。
裴确站在原地，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目光从车头扫到车尾，最后落在那个醒目的车标上：“给我的？这辆车？”
顾清允轻笑一声，将车钥匙抛给他。钥匙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被裴确稳稳接住：“试试。”
没有人会不爱一辆漂亮到极致的跑车，裴确跃跃欲试，可又犯难：“我还没驾照。”
“你不能上来坐坐？”顾清允倚在车身上，无奈，“又没让你开。”
裴确深吸一口气，坐进驾驶座，握住方向盘，指尖微微发颤。
顾清允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坐进来。她侧头看他，嘴角的笑意更深："怎么样？"
裴确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仪表盘。红色的指针在黑暗中泛着微光。手指轻轻抚过中控台的碳纤维饰板，触感冰凉而细腻。
他抬头看向顾清允，眼睛微微发亮：“喜欢。”
手机震动了两下，顾清允知道，这是她定下的零点的闹钟。
时间刚刚好，顾清允摁下启动键，引擎轰鸣的瞬间，她看向裴确：“去年成年没能亲自给你过生日，这次补上。”
她笑道：“裴确，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