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清是谁推她的。即便她猜到是我推的,即便她能和她先生沟通,但有了晓晨的点赞,在没有其他有力铁证的前提下,我还是安全的。
可我还是不放心。我得想个对策出来。
***
8月24日,晴。
警察又来了,专门找了张经理和我问话。
进会议室的时候,我看见那个“gui”坐在那位女警官旁,倾身偷看警官的笔记。
她还真不放过我。
我在她们对面坐下。
那位女警官问了有关8月12日的行程。
果然,他们还是把曹鑫的案子和端木茵还有晓晨的死关联上了。
只是问几个问题,警方应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
我佯装淡定回答警官的提问。我的证词五分真,三分虚,两分假,她应该听不出端倪来的。
不过就算她发现了端倪也没关系,我已经给自己留了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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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留好后路当然是转移警方的视线。
如何转移视线?
我第一想到的就是制造更多的凶杀案,一起或几起和我没有任何牵连的人的凶杀案,还得让警方认为这些案件和曹鑫案有关。
反正我也杀了那么多人了,不在乎再多杀几个。
目标是随机挑选的。那个倒霉的家伙在墙角呕吐。不会超过十八岁的年纪,戴着顶深色棒球帽。他弯着腰,一手抵在墙上,骷髅头项链垂在他胸前,紧身黑色牛仔裤后兜里塞着两个手机,一个还套着粉色草莓图案手机壳。
我冷哼一声。
多好的人选。
我从他身后袭击。那小子到底是喝醉了,一点警惕性也没有,一击就被我击倒了。废成这样,活着也无用。
在黑夜的掩护下,我载着他无目标地行驶在街头。
要让警方认为新的案件和曹鑫案有关,两个案子总归得有些相似之处,我突然想到了法善寺对面的那株榕树。
那株榕树长得怪,冠大体小,躯干扭曲,如佝偻的老人注视着进出法善寺的香客。
榕树对面的公共厕所的入口处上方有根外露的梁,正好可以用得上。
想象着第二天清晨,人们发现横梁上吊着的尸体时的惊慌失措。我太兴奋了,差点让绳子从我手中滑走。
我重新拉紧了绳子,那个被我击晕的小子突然蹬起脚来。
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我低笑出声。一片寂静中,我的笑声显得突兀又怪异,还夹杂着别的声音。
我支起耳朵听,是电瓶车的声音。
古庙旁,大半夜居然有人路过,我运气还真是差。
这鬼地方不能多逗留。
我拿走了那小子的棒球帽,无视他嘴里发出的呜咽声,还有随意乱蹬的脚,大步走出了公共厕所。
厕所门外,我与一个在停电瓶车的中年男人擦肩而过。他似乎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么昏暗的光线,我低着头,还戴着那小子的棒球帽,他应该看不清我的脸。
我走得很快,快到拐角处时,我听到了男人的尖叫声……
***
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我鄙视那个家暴我们的懦夫,我恨透了那个霸凌小宥的曹鑫,可我又比他们他好到哪里去?
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刻,我又看见了端木茵。她站在那里,昂着头,高傲得跟什么似的。垂在一侧的手被她先生紧紧握着。
我倒好奇,她会一直这样以阿飘的身份留在这个世界上吗?
可惜我没机会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