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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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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认得出那个倚在砖墙上的人是谁。

选槐塘村作为凶案现场,我有我的考量。

老槐树在望槐桥对面,我得让曹鑫明白,他死得不冤,别到了下面还去喊冤。

再者,槐塘村在拆迁,荒凉得很,万一中间出点岔子,曹鑫就算呼救也没用。

我全算计好了,唯独没算计端木茵这个意外。

努力控制着发颤的手指,我重新拾起刀叉,慢条斯理切着面前的小羊排,心里琢磨着端木茵发这条动态是什么意思。

我劝自己,她可能只是路过,心血来潮拍了张照想分享一下。

虽安慰自己,但我还是心神不定。

万一她目睹了勒杀过程呢,发朋友圈其实是在间接暗示什么呢?

我不知道。

心里乱得很。下午终结那个宗桑的快感被端木茵的这张照片给摧毁得一点不剩。

留她,终究是个隐患。

***

八月十六日,农历七月半。

既然决定了要解决掉端木茵,我便不会拖拖拉拉。

天黑了,我估计那份音频稿件她应该完成得差不多了。

音频稿件是我下午发给项目部的禾川的。发给她的时候我只说了句尽早完成。

禾川和端木茵似乎闹过矛盾,禾川会毫不客气要求端木茵今晚之前把稿件翻译出来,我只要等着端木茵加完班。

农历七月半,鬼节,入夜后,路上几乎无行人,动手的机会很多,我不着急。

我一直注意着翻译部的动静。快20点了,我听到了晓晨和端木茵说话的声音,又听到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哒哒”的声响。我探头看了眼走廊,是晓晨。她耷拉着肩膀,看上去有点疲惫。

虚掩上办公室的门,我坐回办公椅,靠在椅背上假寐。

大概是有过之前的经验,这次我没有像杀曹鑫前那么亢奋,甚至轻哼起歌曲。

没几分钟,走廊里再次响起脚步声。

我从虚掩着的门缝里望去。

这回是端木茵。她回头看了眼,我怕她发现我在窥视她,便朝一旁闪了闪。

我的担心多余了,她不过是随便看一眼。

端木茵站在电梯口,食指不停地摁着下行键。我拎起扔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出办公室。

电梯一直没上来,她似乎没耐心等下去,转了个身朝安全门走去。

真是绝佳的机会。走廊的监控上个星期就故障了,又正好是七月半,这个时间点留在写字楼里没几个人了,不会有更好的时机动手了。

我加快了步伐。

在她推开安全门,走下第一格阶梯的时候,我伸出了手……

***

一切都太顺利了。

我确认她没了呼吸才离开。

警察来调查时,我表现得恰到好处,不过分悲伤一个和我没有太大关系的下属的去世,也不显示出对事件不匹配的兴趣。

即便是这样,当我在茶水间外听到几个员工谈及端木茵下楼刷视频不看路才会发生事故时,我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

我记得清楚,我推端木茵下楼的时候,她手里并没有拿着手机。

既然如此,从我离开到警方封锁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警察以为端木茵是因为在刷手机才跌下楼的?

当然,这一细节的存在对我更有利,它让端木茵的死最终被定性为事故。可我不喜欢,一点不喜欢事情超出我的掌控。只要视频的事没搞清楚,我恐怕会一直胡思乱想下去。

手机提示音响了,我拿过手机看了眼,是晓晨发的信息,问我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喝杯咖啡。

我回了她一个好。

下班后,我去了楼下的“La Brujita”。

店里的电视正播着本地新闻。趁着等晓晨,我找了个靠近收银台的位子坐下。

我一直关注着本地新闻,曹鑫的死,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我想,肯定是还没人发现他的尸体。

几天过去了,这样的三伏天,我想象得出他的尸体腐烂成什么样了。黏//稠的液体从他的体内渗出,白胖的蝇蛆啃食着他的肌肉组织。

我又想吐了。

幸好店员送来了我点的expresso。我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苦涩的咖啡顺着喉咙流入胃里,压下了不断涌上的酸水。

我觉得好受多了,便又抿了口。

抬眼,我看到晓晨推门进了咖啡店。我朝她做了个手势,她快步走了过来。

她看上去有点疲惫,就像我杀端木茵那晚见到她时,耷拉着肩膀。

我站起身,帮她拉开椅子。她说了声谢谢,有气无力的。

“找我什么事?”我问她。

她抬头望着我,我才发现她的面色很差,泛着白,张扬的口红色也没能让她看起来气色好点。

“于森,”她嗓子有点哑,踌躇了两秒才再开口,“去自首吧。”

我眉尾一抬,往椅背上一靠,语气生硬:“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坐正了一点,盯着她看。她胸前别着一支已经泛黄的栀子花,我没记错的话,是前一天禾川送给她的栀子花,没想到泛黄了,她还戴着。

她垂眸,握紧了搭在桌面上的双手,难得固执:“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没开口,又抿了口咖啡。我确实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只要她没明说,只要她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是不可能就凭她一句话就先败下阵来。

见我沉默不语,她抽了抽鼻子,声音有点哽咽:“于森,去自首吧,我们一起去。”

我起身,拎起椅背上搭着的外套,语气冷淡:“工作太累的话,放几天假,先休息休息。”

“于森,我都看到了!”她叫得歇斯底里,有人朝我们这边看来,我拧眉回视,那人便知趣地别过头去。

我两手按在桌面上,直视晓晨。

她眼里含着泪,倒好像比我还痛苦。

我不懂她。

明明当年谁都不肯告诉我小宥被霸凌的时候,是她偷偷写了信让我知道事情真相。她本可以不管那个闲事的。

创业最艰难的时候,也是她在一旁不离不弃。

为什么现在就是不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森,我们一起去自首,认罪态度好点会轻判。”

“晓晨,”我嗤笑,也不怕她诈我,“既然想去自首,那为什么还做伪证?”

她两次提到“一起去”,我就是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了。

一直困惑我的视频点赞不是无来由的。

我以为晓晨20点前就回去了,但显然不是。由于某个缘故她被耽搁了,而正因为这被耽搁的十来分钟,让她有机会目睹到我行凶的瞬间。

既然晓晨目睹了行凶瞬间,那意味着她当时就在场。从20点12分我离开现场到给视频点赞,也就是20点27分,有15分钟的空白时间。在这15分钟的空白时间里,她留在现场,一个有一具扭了脖子的尸体的现场。

她不是胆大的人,但我大概能猜出她为什么在案发现场逗留了15分钟才给视频点赞。

离开现场后,我直接去了对面的便利店。在那里,我接到了晓晨的电话。我记得她问我在哪里,我回答说在对面的便利店,她又说了点无关紧要的事才挂电话,前后大约三五分钟的时间。

她不是随便打的电话。她是在确认我是否在有监控的环境下。

便利店的监控能证明我一直在货架前打电话。

一个在20点24分还在便利店的人绝对没时间赶在20点27分前跑回对面写字楼的楼梯间里点开被害者的手机,给视频点个赞,还不被楼下的监控拍到。

即便端木茵的死被定性为他杀,我也会因为这个点赞而被排除在嫌疑人范围外。

姚晓晨哽咽着:“去自首吧,算我求你。”她似乎只会求我自首了。

我觉得好笑。姚晓晨是不了解我吗?我要是会去自首,端木茵就不用死了。

杀曹鑫是我这些年来的执念,但这不意味着我要为此毁掉我努力得到的一切。

我才二十七岁。

我杀了两个人了,我没回头路了。

无视泪流满面的姚晓晨,我扔下一句“让我想想”便大步离开了“La Brujita”。

说去想想,不过是想先稳住姚晓晨。

姚晓晨也留不得了。我得在她等不及、傻乎乎去自首之前解决掉她。

***

到底认识多年,我对姚晓晨还是相当了解的。

她对花生过敏。

曾经她的一个长辈认为她不吃花生是矫情,悄悄在她的吃食里加了碎花生,导致大过年的她被送去了医院抢救。

最后那个长辈只委屈地说了句“我又不知道她花生过敏”,这事就过去了。

她跟我叙述这事的时候我只当听个茶余饭后的闲话。

但现在,花生过敏这四个字让我决定了如何解决掉姚晓晨而不被怀疑。

晓晨每天都要吃两粒葡萄籽胶囊,上午一粒,下午下班前一粒。胶囊瓶就放在她的办公桌上,谁都有机会碰触。

趁着还早,我进了资源部办公室。稍微迟疑了两秒钟,我最终还是拿起了那瓶胶囊瓶。

运气真好,胶囊瓶只剩三粒胶囊,更幸运的是,胶囊是可拆解式的。我倒去其中一粒胶囊里的复配粉末,加入了我事先磨碎的花生,然后把胶囊瓶放回去。

所有这些事只花了我2分钟的时间。

最晚明天中午她就会吞下那里掺了花生粉末的胶囊。一天半的时间,姚晓晨不至于等不及去自首。

我拍去手套上黏着的粉末,离开了资源部办公室。

***

8月22日,阴转雨。

一上午我都有点心神不定。

中午,晓晨拒绝了同事提出的一起吃饭的邀请,一个人匆匆离开。

趁资源部没人,我拿走了那瓶已空了的胶囊瓶。

瓶子是100粒装的,略大,即便塞在电脑包里也会很显眼。瓶子留在身边是个隐患,我总归要处理掉它的。

我把它扔在了洗手间的废纸篓里。

当然,拿瓶子的时候我用了餐巾纸来隔离。不管瓶子最后的归宿如何,我总不会让我的指纹留在瓶子上。

我约了人在外面吃饭,磨蹭到下午三点,我才回公司。

经过资源部办公室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往里面瞄了眼。

我没看见姚晓晨,却看见一个我这辈子都认为不会再见的人,又或许是……gui?

我无法形容我当时有多惊愕。

那个我亲手推下楼,探过鼻息,搭过脉搏,死透的端木茵此刻正蹲在晓晨的办公桌下,脑袋直往废纸篓里探。

短暂的惊愕后,我很快镇定下来。我发现,曹谦文和禾川似乎对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钻在办公桌底下研究废纸篓没有半点吃惊。这让我意识到,只有我能看到端木茵。也许因为我是杀她的凶手。

总之,意识到这点反而让我稍微放心点。

只要别人无法看到她,端木茵就是想闹龙王庙,也翻不出水花来。

我站在端木茵倒地的位置,望着窗外。我脚下还留有着未清理干净的,淡淡的血的痕迹。

马路对面,端木茵朝便利店里挥了挥手。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原来,不只有我看得到她。

***

我没想到警察来得那么快,还那么快地在保洁阿姨那找到了我扔掉的胶囊瓶。

他们肯定查到什么了。

我不确定他们知道多少。我心里慌得很,只好安慰自己瓶子上没我的指纹,扔瓶子的时候也没人看见我进出男洗手间,警方更不可能把晓晨的死和槐塘村的案子关联在一起。

除了晓晨和曹鑫都曾经是三中的学生这点。

那晚,我一晚没睡。

晓晨的追悼会上,我再次见到了那个已经死去的端木茵。

我站在角落里,没有人注意到我。端木茵,还有她先生跟晓晨的父母说了些什么,然后他们进了隔壁的小间。

他们在小间里待了很长时间。

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我说服自己,端木茵是当场死亡,一瞬间的事,她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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