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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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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秦小公爷到了。”

李清乐这几日忙着装点门面忙的不亦乐乎,他雇长随收拾庭院,请花匠捯饬些新春的花花草草,置物陈设,把自家在京的珍宝铺子都快搬空了,还找牙子买了几个仆从,这侯府总算比之前热闹了点儿。

但秦灏还是觉得冷清,带了几个人来,却被李清乐拦下了,“我家就我一个,用不上这么多人。”

秦灏的目光在李清乐身上来回打转,道:“国公府也只有我和我母亲两个人,都是挑了最好的给你,两个领班的是我家养了十几年的心腹,你有事直接跟他们说就行。”

“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么,”李清乐到水桶边洗手,“你送来我家祖茔的那缸子顶肥鳃的红鱼,不也是递消息来的,那字条小的我在鱼嘴里扣了半天,差点被成叔看见……小公爷,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别说你送来的人了,我自己家的我都不信。”

李清乐擦干手,抓起剪刀又去修剪一旁的花花草草。

“那不说这个,沈泽月可早盯上你了,”秦灏上前替他托着花枝,“桃花宴下毒那事,他预谋在先,后知道拿不住你,没敢继续发作。可这两天他又借商贩走私叛国和西北战事吃紧的由头在舅舅跟前吹冷风。你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个事了,就没什么对策?”

“我不是都给你写过信了。”

秦灏一副看见鬼的样子:“大哥,您那也算对策?!搬倒那几个树大根深的皇商你以为那么容易的啊!”

“小点声。”

秦灏一时激愤。

好在侯府空旷人少,又是晌午刚过,赶工的工头都去亭子里打盹去了,园子里除了他二人外也没别人。

李清乐道:“你急什么,这不是陛下那边儿还没传我进宫呢。”

“早晚的事!”

“有对策我也不好在信里写啊,你当人家承皇阁吃干饭的。”

“……”

“前日你去宸王那儿听风,殿下不是也说,若连这件事我都解决不了,那还回什么京城,”李清乐道:“放心,至多到水路祭之后,待此事尘埃落定,替补的人就该上场了,那时咱们才是真的同承皇阁对上阵,在此之前,陛下不会让我出事的。”

秦灏这才听懂了他的意思。

那三家皇商把持京城商会,俗称“三虎”。这些年,永安侯府同镇国公府没少同那三家皇商斗法,他们仗着背后是承皇阁,一直稳占上风。

对抗“三虎”相当于抢承皇阁的钱袋子,沈泽月岂能如意。

但“三虎”与承皇阁是官商勾结,放任不管,虞皇又岂能如意。

“这件事的胜算并不在于你我两家的商友,而是陛下,”李清乐弯腰捡起被裁剪的花枝,丢进篓里,“这几年承皇阁已经快要失去陛下掌控,楚叔叔有意裁撤承皇阁,不会不帮我的。”

秦灏不置可否:“也不见得吧,沈泽月这些年恩宠不减。”

李清乐拍拍手。

秦灏拎篓,跟着李清乐到了一处偏厅,他将篓靠在外门上,撑着窗子往厅里看。四面华窗被推开,穿堂风钻过发梢,李清乐散了头发。

“我父当年也是恩宠不减。”

他又说:“你父亲,你大哥哥秦瀚,当年不是恩宠不减吗?”

李清乐一身白衣站在那里倒茶,恰好日头被云遮住,活脱脱是一副仙人画。只可惜秦小公爷军营里的糙汉子一个,鉴赏名画的品味有限。

秦灏接过茶,斜靠在窗子上,感慨:“相当初,李伯父倾尽半个李家为陛下设立承皇阁,没想到不出五年,闹出一场‘凤仪宫之变’,死了成君皇后,没过十年,又被君主忌惮了……”

那角一树梨花开的正盛,满堂芳香,李清乐将茶一饮而尽。

……

“侯爷,小公爷。”

侯府的副管家花伯前来禀报的时候,李清乐正与秦灏往后院的池子里洒新买的小鱼苗:“什么事。”

“东边茶铺说,有个姑娘看着像宫里人,在打听当年凤仪宫的事。”

秦灏与李清乐对视一眼。

李清乐搁下手,若有所思,秦灏则放下鱼苗,转身道:“我去看看。”

*

“姑娘,您喝茶。”

“这位是我们掌柜,您有事问他就行。”店小二把南乡领进二楼雅座。

侍女在门外等候。

这座茶楼名“无名”,正是掌柜的自号,老先生该称“无名先生”。

无名先生与南乡隔着一架屏风相向而坐。南乡不敢碰这里的茶水,只从腰包取出一锭金子:“海棠茶。”

先生从缝隙看了一下,笑呵呵道:“微雨红尘话海棠,缥缈江湖十六年。不知姑娘想问什么事?”

“我想问的事,是六年前。”南乡开门见山,“凤仪宫之变。”

“……”

屏风那头突然不吱声了。

无名先生肉眼可见地笑脸消失。

南乡也从缝隙里看老先生。只见他胡须发白,轻轻将折扇一放。

转身,从身后的小门走了。

“等等!”南乡追了过去,“你不是江湖百事通吗,怎么不按规矩办事!”

无名先生腿脚不利索,还拄着拐棍,逃走不及被抓住手腕,转过身来,他只是一眼便猜出面前女子的来处,好心劝道:“姑娘从大内来,难道不知此事是绝不可提的?”

南乡松开老人家的手,整理仪容,“这个我自然知道,若是能提,我就不会问到你这里来了。”

无名先生摇头叹气,又转身。

“五锭金,如何?”

老人家没有停下的意思。

“十锭金子!”

门被“砰”地关上。

“二十,我出宫只带了这么多!”

“……”

门那头已经没了动静。

南乡掀开长帷帽,满脸失望,气的跺了跺脚。但她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用公主的身份施压,那才是自寻死路。事已至此,只能打道回府。

可是走到门前,她又不甘心,扬声:“那我问点别的事可以吗?”

这客人无名茶馆是绝不敢接了。店小二从门外进来,把金子还给南乡,请她出去,“我们茶馆小本生意,只能问些生意上的和各家来往的事,供不起您这尊大佛,您问这事不说咱不知道,是要掉脑袋的。”

南乡握着手里的金子。

她好不容易正大光明出宫一趟,若就这么无功而返也太亏了。

看这店小二一脸人精样儿,掉脑袋的钱他不敢收,打听打听别的应当还是可以的。

南乡笑笑,把金子放在桌上,有掏出一锭握在手里,说:“本姑娘花出去的银子,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但您问的这事……”

“这事就算说了,想必你们这家茶馆也兜不住,”南乡靠近两步,压低声音,道:“但是总有人能兜得住吧。”

店小二听懂了她的意思。

看着眼前的十锭金子,他心里盘算了半天,最终还是收下了。

“姑娘听过鬼市没有?”

“鬼市?”南乡也不是没停过这词,“那不是买卖赃物的地方。”

“姑娘有所不知,这京中有承皇阁,许多事不敢在明面上走,所以鬼市就显得特别重要,不管是从商的,走仕途的,打听消息的,都要在鬼市走动。”店小二说完,比了一个“嘘”的动作,便匆匆跑开了。

“诶!”南乡想追上去,“你还没告诉我哪里是……”

人已跑远。

推开窗子,向龙街上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春光灿烂,国泰民安,哪像有什么鬼市的样子。

二楼没什么人,南乡的婢女走进来,“公主,打听出什么了没?”

南乡摇头,撑在窗户上叹气:“佩儿,你听说过鬼市吗?”

“没有……”

“公主,这些事秦小公爷应当比咱们熟,咱们不如去问他。”佩儿说。

一提起秦灏,南乡更烦了,“不去不去,本公主那夜冒那么大风险等了他一晚上,他不来找本公主跟本公主道歉,本公主就一辈子不见他。”

“可是公主……”

“行了,走吧,”南乡拍拍衣袖,对佩儿说:“京里那么多人,那么多茶铺子,咱们挨个问,总有人知道!”

“公……”

南乡车也不坐了,只叫侍卫们远远地跟着,便在向龙街打听了起来。

可问到的人都说不知道,仿佛京城里真的没这个地方,问到最后,南乡都以为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佩儿那边进展顺利一些,问到了一个老乞丐。南乡忙把金子换成一袋子散碎银子塞给他,“老先生,这是请您吃酒的,劳烦您知无不言。”

那老乞丐颠了颠银袋子,喃喃:“鬼市……这鬼市啊……并非在城中,而是城外一个叫‘坟头村’的地方。”

“真晦气,”佩儿护住南乡,“姑娘别听这种不吉利的话。”

南乡却无妨,“老先生,那您能告诉我,要怎么样去这坟头村?”

“头一回去的要有路引,不然可就回不来了,至于这路引……”老乞丐跌跌撞撞地走远,“到覃宝铺里去问。”

覃宝铺……

覃宝铺的首饰和衣扇在京中一绝,是每季风尚的首选。南乡虽然没去过,但耳熟能详,她常叫佩儿帮她带那里的东西回宫。

到覃宝铺的时候,她们恰好撞上正在采办的宋清音等人,只说是来看首饰的,宋清音看了看覃宝铺的招牌,笑了笑:“公主认得这三字吗?”

南乡没反应过来。

“想必公主是认的的。”宋清音也未多说,盘点物件离开了。

南乡也未多想,只循着在无名茶馆的话术问一碗茶水喝,然后顺理成章地被带上了二楼的雅座。

“姑娘,这是我们公子,姑娘有事可以问他。”女侍说完便下楼了。

南乡坐着规整,嗅见面前的茶是她最爱的碧螺春,便饮了一口。

“好茶。”她不禁赞叹。这等品质的茶就连宫里的也毫不逊色。

“这位公子想必知道我是来问什么的。”南乡单刀直入,“城外又一座坟头村,可通鬼市,公子开个价吧。”

“……”

屏风那头无言。

“公子无需顾虑什么,公子若要钱财,多少都有。”南乡道。

屏风那头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

此刻两人还隔着一层纱,南乡只觉得这公子身形有些眼熟,却也没有多想,“劳烦公子做个路引。”

秦灏走到她面前,伸手敲了敲南乡面前的桌子,“公主殿下,财大气粗啊,我不记得你这么有钱啊。”

“……”

面前的纱被掀开,迎面是秦灏皮笑肉不笑的脸,“去鬼市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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