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扛着半人高的邮包在山路上健步如飞,汗水顺着你的额头滑落,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你随手抹了一把,露出那张被山中妇人称为"比三月桃花还娇"的脸蛋。
"小棠啊,你这模样当什么邮差?随便找个富贵人家的小郎君嫁了,一辈子吃穿不愁多好。"山脚下茶铺的老板娘总这么说。
你每次都会认真地摇头:"不行,我得送信。大家等着呢。"说完就继续赶路,留下老板娘在身后叹气。
在这个女尊世界里,女子当家做主,男子大多深居闺中操持家务。像你这样在外奔波的女子比比皆是,但如你这般貌美又力大无穷的却实属罕见。
今天要送的是青峰山另一侧的几户人家。山路崎岖,寻常邮差要走一整天,你却能赶在太阳落山前回到驿站。你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轻快地跳过一处山涧。
就在这时,一声娇弱的"哎哟"传入你的耳中。
你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山路旁的岩石上坐着一位白衣公子,正捂着脚踝,眉头紧蹙。那公子生得极美,肤若凝脂,唇若点朱,一双狐狸眼含着水光,楚楚可怜地望着你。
"这位娘子,可否帮帮小生?"公子的声音如清泉击石,悦耳动听,"小生脚崴了,走不得路..."
你眨了眨眼,站在原地没动。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娇弱公子?而且那身白衣也太干净了,连点尘土都没有。
"娘子?"公子又唤了一声,眼中水光更盛,仿佛随时会落下泪来。
"哦。"你应了一声,走上前去,在距离公子三步远的地方站定,"需要我帮你叫大夫吗?山下村子里有个老郎中。"
公子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帘,长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这...这荒山野岭的,小生怕是等不到郎中了。娘子可否...背小生一程?"
说着,他抬起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绿光。
你皱起眉头。你虽然性格单纯,但不是傻子。这公子怎么看怎么可疑。你后退一步,正色道:"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我若背你,有损你的清誉。"
白衣公子差点从石头上滑下来。他活了三百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娘子此言差矣,"公子强忍怒气,继续装柔弱,"小生实在是走不动了,娘子就当行善积德..."
你看了看天色,打断他:"这样吧,我去山下叫郎中上来。你在这等着。"说完,你转身就要走。
"等等!"公子急了,这跟他计划的完全不一样!
你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公子咬咬牙,决定使出杀手锏。他眼中绿光大盛,声音里带上了某种奇异的力量:"娘子...你看我美吗?"
你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番,点点头:"美。"
"那...你想不想靠近点看?"公子微微侧头,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子。
你摇头:"不想。我得送信。"说完,你真的转身走了,留下公子坐在石头上,一脸呆滞。
第二天一早,你正在驿站分拣信件。忽然一阵香风袭来,你抬头,看见昨天山路上那个白衣公子正站在门口,笑吟吟地望着你。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问。
颜如玉轻摇折扇:"打听一下便知。娘子昨日不肯帮我,我只好自己找上门来了。"他走进驿站,环顾四周,"这地方可真简陋。"
你没接话,继续低头整理信件。
公子凑到你身边:"娘子叫什么名字?"
"施小棠。"
"好名字。"公子笑道,"我叫颜如玉,家住青峰山深处。昨日一见娘子,便觉亲切..."
"你的脚好了?"你突然问。
颜如玉一僵,随即笑道:"托娘子的福,休息一晚便好了。"
你点点头,抱起一摞信件就要出门。
"等等!"颜如玉拦住你,"娘子这是要去送信?我陪你一起可好?"
"不好。"你绕过他,"邮差工作,闲人免进。"
颜如玉气得牙痒痒,但还是跟了上来:"我不是闲人,我可以帮忙!"
你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你真想帮忙?"
"当然!"颜如玉眼睛一亮。
"那你去驿站后院劈柴吧,王大娘说今天缺人手。"
颜如玉:"......"
当天傍晚,你送完信回来,看见颜如玉坐在驿站后院,白衣上沾满木屑,一双玉手上起了水泡,正委屈巴巴地对着手吹气。
"你还在啊。"你有些惊讶。
颜如玉抬头,眼中含泪:"娘子好狠的心,让我做这等粗活..."
你走过来,抓起他的手看了看:"你不会劈柴?"
"我...我从小娇生惯养..."颜如玉借机往你身上靠。
你灵活地闪开:"那你别劈了。回家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颜如玉不甘心:"娘子为何总是赶我走?可是讨厌我?"
你摇头:"不讨厌。但邮差工作很忙,没空陪你玩。"
"我不是来玩的!"颜如玉一激动,狐狸耳朵又冒出来了,他赶紧捂住头,"我是...我是来应聘助手的!"
"助手?"你疑惑。
"对!"颜如玉急中生智,"我听说驿站缺人手,特意来应聘。我可以帮你整理信件,记记账什么的..."
你思考了一下:"你会写字?"
"当然!"颜如玉骄傲地昂起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那好吧。"你点头,"我去跟驿丞说一声。月钱不多,包吃住。"
颜如玉眼睛一亮:"住...住哪里?"
"驿站后面有间厢房,以前是给过路官员住的,现在空着。"
颜如玉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至少能近距离接触你这个奇怪的女人了,便又高兴起来。
就这样,狐妖颜如玉正式成为了你的助手。他原本的计划是接近你后找机会吸你精气,但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第一天,他精心打扮,穿着最飘逸的白衣,熏了最名贵的香,结果你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塞给他一摞信件:"按村子分类。"
第二天,他"不小心"把茶水洒在自己衣襟上,露出大片胸膛,你递给他一块抹布:"擦干净,别弄湿信件。"
第三天,他假装头晕往你身上倒,你一把扶住他,然后——把他拎起来放到了三米外的长椅上:"不舒服就休息,别妨碍工作。"
一周过去,颜如玉开始怀疑人生。他的魅惑之术对你完全无效!更让他崩溃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期待每天见到你这个呆头呆脑的邮差。
这天傍晚,你送完信回来,发现颜如玉坐在驿站门口发呆。
"怎么了?"你问。
颜如玉抬头,眼中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路上遇到山匪,耽搁了。"你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颜如玉跳起来,抓住你的肩膀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你摇头:"没事。他们想抢信件,我把他们打跑了。"
颜如玉这才注意到你指关节上的擦伤,心猛地一揪:"你...你一个女子,怎么能跟山匪动手?多危险!"
你奇怪地看他一眼:"我是邮差,保护信件是我的职责。再说,我很能打的。"
颜如玉不知为何眼眶发热。他想起那天偷看到你单手举起驿站门口的石狮子清扫下面的落叶的场景。这个女人...确实很能打。
"以后我陪你送信。"他脱口而出。
你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危险的是那些山匪吧!"颜如玉气呼呼地说,"总之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不知为何没有拒绝:"随便你。但别拖我后腿。"
当晚,颜如玉躺在厢房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满脑子都是你说"我把他们打跑了"时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你这个呆子,难道不知道害怕吗?万一遇到更凶恶的歹人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猛地坐起身。不行,他得保护你!虽然...虽然最初是为了吸你精气才接近你的,但现在...
"我该不会是..."颜如玉捂住脸,"喜欢上这个呆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