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中衣。

窗外月色如水，你盯着那轮皎洁的明月，恍惚间又看到了上一世那场冲天大火。烈焰舔舐着朱红色的宫墙，将整座皇城染成血色。你被困在火海中，看着那个身着龙袍的身影在火光中癫狂大笑，最后与你一同葬身火海。

喉咙仿佛还残留着灼烧的痛楚，你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触手却是冰凉的肌肤。你这才确信自己真的重生了，回到了十年前。

"娘娘传召。"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

你迅速整理好衣衫，推开门。夜色中的宫道蜿蜒如蛇，你提着灯笼，跟着宫女向皇后的寝宫走去。这一世，你依然是皇后最得力的打手，但这一次，你要阻止那个未来的疯子。

皇后的寝宫灯火通明，你跪在殿中，听着她温柔似水的声音："今日之事，可办妥了？"

"回娘娘，已经处理干净。"你低着头，看着自己绣着祥云的裙摆。谁能想到，这双绣着祥云的手，刚刚结束了一条人命。

"很好。"皇后轻笑一声，"去吧，记得处理干净些。"

你退出寝宫，转身走向冷宫的方向。那里有一口枯井，是你惯常抛尸的地方。夜风拂过，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呜咽声，你握紧了手中的麻袋。

转过回廊，你忽然顿住了脚步。

月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墙角。那是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衣衫褴褛，赤着双脚。他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

你心头一跳。上一世，你每次来抛尸，都能看到这个孩子。他总是这样沉默地看着你，从不说话。你以为他是个哑巴，从未在意过。

但现在，你终于认出了这双眼睛。那双在火海中癫狂大笑的眼睛。

你强压下心中的惊骇，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经过他身边时，你闻到了一股酸臭味，那是长期不洗澡的体味混合着霉烂的气息。

将尸体抛入枯井后，你转身离开。那个孩子依然坐在原地，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你随身携带的糕点。你将油纸包放在地上，快步离开。

走出很远后，你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着糕点。你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从那天起，你开始留意这个孩子。你发现他住在冷宫最偏僻的角落，那里堆满了废弃的杂物。他每天靠捡拾残羹剩饭度日，有时一连几天都吃不上东西。

你开始偷偷给他送食物。有时是几块糕点，有时是一碗热汤。你不敢与他说话，只是将食物放在他常待的地方。他总是默默地收下，然后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望着你。

渐渐地，你发现他会在你抛尸时帮你望风。虽然他还是不说话，但会用手势提醒你附近是否有人。你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直到有一天，你发现他身上有伤。那些伤痕新旧交错，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渗血。你终于忍不住开口："谁打的？"

他抬起头，第一次对你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天真无邪，却让你心底发寒。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远处的宫殿。

你明白了。是那些太监宫女，他们以欺负这个落魄皇子为乐。

你蹲下身，从袖中取出金疮药。他乖乖地让你上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你。你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长，在月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来找我。"你轻声说。

他点点头，突然伸手抓住了你的衣袖。你愣了一下，没有甩开。他得寸进尺地将脸埋在你的衣袖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突然意识到，这个孩子对你的依赖，似乎已经超出了你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