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遁去自己的身影,我从它的身上落在了地面上。
而后我看到了破碎的杯子,掉落在地上的弹壳,环抱着身体瑟瑟发抖的夫人们,抱着妻子的先生们,散落的鲜血,以及,挡在赤司一家面前,穿着粗气明显很虚弱的琢真。
黑色的西装被鲜血浸泡变得更深,额头和嘴角也留着红色的血迹。
“……琢真?”
我听到了我轻声唤着琢真的声音。
琢真努力抬起眼看着我,嘿嘿一笑,“我做得不错吧?”
随着他的话语,鲜血从他的口中不断溢出从嘴角滑落。
就这一句话,似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眼睛缓缓闭上,晃了晃身体,我下意识伸手接住他。
人的血怎么会有这么多呢。只是碰触到了西装,我的手上就被染红了。
这是我的错。
所有的情绪悄然退去,此刻的我似乎无比理智。
“你失约了啊,赤司先生。”
一手揽着已经失去意识的琢真,石中剑直指赤司征臣。
赤司征臣无话可说,只是默默闭上了眼,一副任由我处置的状态。
真恶心啊。我冷漠地想着。
还不待我有所动作,被夫妇俩护在怀中的征十郎站起来,主动将脖颈对着剑尖,张开双手护着他的父母。
赤司夫妇见状,也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一家三口就这样在我面前上演感情浓厚的戏码。
没意思。
挽个剑花同时改变握剑姿势,我将琢真放置在没有玻璃碎渣的地面上。
原本举枪戒备着我的人,扣下了板机。
受伤的咒灵出现在我面前,试图攻击我。
我抬起手,石中剑挡住了子弹,便顺势向咒灵挥去。
体验过石中剑威力的咒灵,做出了一个躲避的动作,石中剑挥空了,但我并不意外,我的首要目标也并不是咒灵,而是那些有武器的人。
仅仅是枪并不能威胁到被魔力强化的我,更何况此前发生了枪战,完好无损的敌人不剩几个,所以轻而易举地被我制服了。
琢真会受伤,是因为咒灵,因为猛烈的枪战,因为他要保护在场的所有人,还因为我。
因为我没有及时回来,因为我不负责任地将责任压在了琢真的肩上。
我对着咒灵高举着石中剑,魔力环绕着石中剑,而后重重挥下。
咒灵消失了,魔力经过的地方全部被摧毁了。
帐没有布下,突然被摧毁的地面、墙面一定被人看到了,被监控记下了。
但是在这一刻,我已经全然无所谓了。
角落里忽然闪光点点,我看过去,映入眼中的是与先前完全不同的玻璃画,不再是雌雄难辨的长发人,被抱着的也不再是成年人,玻璃上画着的是笑容温柔、身着白袍的圣母怀抱着笑容纯真的孩童。
昨日的对话在此刻想起,我一手捂着脸,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咒灵躲藏在哪里,已经很明显了。
我是何等的愚蠢。
无论是被赤司家耍得团团转也好,还是早就察觉异样的玻璃画,抑或是方才才反应过来的监控。
全都糟糕透顶。
一个人在这时悄悄走近,我抬起头,在吓了一跳踉跄后退的男人眼中看到了此刻的我的样子。
那双通透的绿眸不知何时变成了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