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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app > 被献给旧情郎后 > 第21章 逃离

第21章 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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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从未察觉过,侯府的回廊竟是这般幽长。

姜宁头也不回地向前走,脚步落在回廊的青石砖上,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她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

她怕,她怕极了。

若是未收到信前,姜宁应当是会松了一口气。

可如今,姜宁一想到信上字字句句,又一想到谢成昀的名字,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怎么办?

怎么办?

她想逃离侯府,逃离谢成昀的报复。

可是她能逃去哪里?

姜宁觉得天旋地转,茫茫然间回到院子中,额头上已布满细细的汗珠。

未及站定,却见得阿箬迎了上来,语气匆匆:“女郎,徐家来人了,听说欲拜会侯爷和侯夫人。因侯爷方才有事,便先去了夫人院中等待。未曾听说所为何事,只见得那徐家阿媪面带喜色。”

徐家来人?面带喜色?

姜宁忽然回忆起徐元青的话。

“既然女郎无异议,某不日便回临州。”

姜宁反应过来,看来徐家人已接到了徐元青的消息。

可如今,父亲已打算将自己与谢成昀绑在一起,恐怕即使徐家人拜会了父亲,此事也难以如愿了。

姜宁若嫁给徐元青,对于汝南侯府脱离贪墨案的漩涡,未能有助力,父亲断然不会同意。

带着一丝热意的风,卷着残花吹拂着姜宁的面,发丝荡在唇边,痒痒的。

这残花随风飘摇,最终零落成泥碾作尘,平白教人碾碎。

自己便如这残花一般,不过是任人摆布。

姜宁望着那残花,思量片刻,忽然有了打算。

姜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阿箬吩咐道:“阿箬,我去寻阿娘,你替我简单收拾几件衣裳。”

阿箬愣住:“女郎?”

姜宁扯出一抹笑容:“阿娘多年未曾回得临州,估摸徐家人是为得接阿娘回去看看,你照我说的做便是。”

姜宁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只觉得发干发涩。她进屋寻了一面小铜镜,镜中女子美得不可方物,看上去却有些憔悴。

姜宁寻了艳丽的口脂涂在唇上,衬得面上有了几分血色。

来到徐思蓉的院落,只见她正与一干瘦的老妇人闲谈,眼神中透露着欣喜。

见到姜宁前来,连忙招了招手:“阿宁,这是徐家大夫人身边的陈媪。”

陈媪见到姜宁面露惊诧,连连称赞道:“女郎果然如传闻般甚美。”

姜宁歉然:“徐媪谬赞了。”

“阿宁,陈媪此番前来为的是拜会侯爷夫人。”徐思蓉面带笑意,挽着姜宁,“此次虽不是正经定下,但总要侯爷点头,才好接着进行了六礼。”

陈媪满面堆笑,连连点头称是:“我家大郎君已候在驿馆,不过他身子不适,今日不便拜会。”

陈媪有些尴尬,去瞟姜宁和徐思蓉的神色。

徐元青身子不好,是众人皆知的事实,可未来夫君如此,不知姜宁是否会有别的想法。

“阿娘,临州是否如传闻般如仙境?”姜宁沉默了片刻后开口。

徐思蓉微愣,少女时期的记忆涌来,烟雨楼台与湖水,她噙着一抹笑点头:“自是如此。”

姜宁抬头看着徐思蓉:“阿娘,我想先往临州看看。”

徐思蓉与陈媪对视一眼,她冷下神情:“阿宁这是何意?”

姜宁看了一眼陈媪,以扇掩面,止住了话头。

徐思蓉对陈媪说:“陈媪舟车劳顿,又陪我说了一会子话,不如先去暖阁休息片刻,吃些茶水果子。”

陈媪意会,行礼告退,随着侍女下去了。

“阿宁,你要作甚?”徐思蓉冷声,突然激动起来,“你不愿意?你后悔了?”

姜宁看着阿娘的面容,一字一顿地说道:“阿娘,背井离乡我是怕的。阿娘来建州城多年,却一直想念临州,我想先去临州看看,回来后再行下六礼。”

姜宁最终没有选择告诉母亲。

如今不管是汝南侯父亲,亦或者是谢成昀,都已然是死局。

她只能选择逃离。

而徐家目前是最好的选择。

先到了临州,再徐徐图之,总归好过在侯府坐以待毙。

而姜宁之所以没有告诉母亲,是害怕母亲像两年前一般,多思多忧愁,最后骗她。

姜宁看着母亲有些怒意的眸子,别过头:“阿娘有无想过,此时若徐家提起亲事,贪墨案在即,父亲那边倒是可能另有想法。”

徐思蓉静默下来,拧眉。

汝南侯一向敏锐,徐家人一提亲事,必然会察觉姜宁与徐家结亲,目的是徐老爷留下的偌大家产。

若没有卷入贪墨案,汝南侯或许不会对徐家商户的家产有过多的想法,污了汝南侯的名声。

可现如今,汝南侯府上上下下,吃穿用度不过是在苦苦支撑,许多侍人已悄悄遣出府。

商户家的家产也是白花花的银子。

到时候姜宁乃至徐家,还能不能保住家产,未得可知。

徐思蓉想了又想,最终长叹一口气:“也好。你先去临州城看看。我会去和侯爷说明。”

姜宁沉默片刻:“阿娘,父亲那边,还是不说为好。”

徐思蓉觉得有些不对:“你又不是去一两日,怎么瞒得住?”

姜宁知晓阿娘最在乎什么,她将脸庞靠在徐思蓉的肩上:“以免打草惊蛇。我被父亲寻了错处禁足,剩下的事,便劳烦阿娘了。”

徐思蓉沉默了。

徐老爷一辈子的家产,落入旁支,是徐思蓉一想起来就痛苦万分之事。这事一直提醒着徐思蓉,自己是无媒苟.合之人。

而且若是有了这钱财,她和阿宁,日子能好上许多。

只差一步,徐思蓉看出女儿似乎在犹豫纠结,她想到自己刚来建州时也是惶惶不可终日。

姜宁想去临州看看,若是去了便能安心待嫁,倒也没什么。

也不宜将姜宁逼得太紧。

徐思蓉想了想,侯府中被禁足,买通院中的侍人,闭门不出十天半月倒是能拖上一拖。

半个时辰后,徐思蓉将陈媪送走:“阿宁想去建州,便随你们先去看看吧,也替我向大哥大嫂问好。”

陈媪不再多问,连连称是:“女郎何时启程,随时知会我等便是。”

女郎细软之物多之又多,收拾几日也是寻常。

当夜,汝南侯府的后院的角门处,几声“咕咕”声打破宁静。

一打扮朴素的女郎悄悄绕过昏昏欲睡的婆子和小厮。

“吱呀”一声,小门被悄悄推开,姜宁小心翼翼地迈出去,又轻轻关上。

好在前些日子,侯府遣散了许多仆从,这不起眼的角门,仅余下这些个懒散的婆子和小厮守着。

“某等候女郎多时。”

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姜宁转头,只见徐元青正站在马车旁,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姜宁快步走上前,透着惊讶:“多谢徐郎君,你竟亲自来此。”

徐元青从怀中抽出一张信笺,有几分羞涩:“姜姑娘,某一向说话算话,你若有事相求,我必然鼎力相助。”

姜宁看向那信笺,是她嘱托陈媪带给徐元青的。未曾言明任何事,只告诉了徐元青,夜半时分派人来此接应她。

姜宁垂下眼眸:“徐郎君,我们启程吧。”

而丞相府中,谢成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眼因连续高烧而有些许迷离。

“吾儿!”

见屋外有响动,他费力地抬起眼皮去看,只见谢丞相快步走进屋内。

见谢成昀想要起身,谢丞相连忙按住了,将他的手放到了被子下面:“今日可好些?”

“多谢父亲,已经一日好过一日了。”谢成昀艰难的吐息。

平定鲜卑之战,一路上皆顺遂,却在班师回朝前,遇到了偷袭。

谢成昀的肩膀被毒箭射穿,回到建州已然昏迷不醒。为了稳定时局,避免张炳怀一党产生异动,故而谢丞相闭门谢客。

毒箭霸道无比,谢成昀前几日醒来后,谢丞相便日日前来看望他。

谢丞相拍了拍谢成昀的手:“子暄,你且安心,你兄长孟安已从秦州赶回,必定将此事差个水落石出。”

谢丞相虽妻妾成群,却多年来无子。他便挑选了多个军中优秀儿郎,认作义子,好生培养。

谢成昀如此,比谢成昀大上几岁的谢孟安也是如此。

谢成昀蹙眉:“此事古怪,义父与兄长多加小心。”

谢成昀遇袭一事,处处透露着阴谋。

那些鲜卑余孽似乎是早已知晓了谢成昀行军路线。

做了万全的准备,早早埋伏。

但谢成昀行军一向谨慎,不仅派出多路人马行至不同路线,以混淆敌人视听,而且还有小队前去勘察。

如此谨慎之下,必然是内部出了细作,里应外合。如今只有揪出细作之人,方可知晓是何人所为。

谢丞相又仔细问了医师谢成昀的伤势,得知已经好转,微微松了一口气。

谢丞相抬头看看天色,将被子拉到谢成昀的肩膀处:“子暄,你生歇息。”

谢成昀轻轻颔首:“义父放心。”

谢丞相看着谢成昀闭上了眼睛,带着侍从离去:“任何人不得叨扰子暄,你们仔细着点!”

侍从唯唯称是。

谢成昀见谢丞相走了,他艰难地直起身子,唤来侍人,他沉吟了一下问:“近日可有人传信于我?”

侍人微微愣住,仔细思索了良久,最终摇了摇头:“禀将军,未曾有信。”

谢成昀眼底的光芒消失,他重新躺下,盯着头顶的帐幔上的花纹自嘲。

阿宁。

原来你半点不担心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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