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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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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似潮汐一般降临,繁星闪烁。

晚上,沈钰琛在月色与灯光的辉映下对陈谨言发出阴森地诘问:

“谭贺林除了送你豆浆,还送了什么?”

陈谨言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仿若真的在认真思考,这让沈钰琛更加不爽。

“有巧克力,饼干,糖果,还有一个笔记本!”

说到笔记本时陈谨言眼神焕亮,将它从书包里拿出来,朝着沈钰琛挥了挥。

这是一本棕色的皮质日记本,有淡淡的皮革香气,崭新的皮面呈现出深色的光泽,可以看出主人对它的爱惜。

“你知不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怎么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

沈钰琛抽走陈谨言手中的笔记本,随意地翻了翻,全是他上课记录的笔记,字迹工整,可见其认真的态度。

陈谨言同意似地点点头,又疑惑道:“那你不也收了祈白给你的东西吗?”

沈钰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欲言又止,说不出话来。

同时他感到憋屈:他给我的东西我不也都给了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崽子。

提到祈白,他联想到上午发生的事,有些难堪,所以他需要证明一件事情。

“小言,你过来一点,摸摸我的脸。”

沈钰琛将脑袋凑过去,他今晚洗了两次头发,洗发水的清香依旧浓郁,当然不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陈谨言不解其因,但还是乖乖靠过来,伸出他修长的手。

他的触摸温暖细腻,像微风拂过海面,似柔光照射绿植。

沈钰琛一点也不讨厌和陈谨言接触,他的脸蹭着陈谨言的手,像在渴求安抚。

陈谨言从脸颊抚过他的眼角,被他触碰的地方,如同平静湖面泛起的涟漪,最后搓揉着沈钰琛的头发。

他的喜悦溢于言表,轻快地说道:“钰琛,你刚才好像一只狗啊。”

沈钰琛知道他没有恶意,但这话听着绝对不正常,好在已经习惯了陈谨言说话的方式,见怪不怪了。

陈谨言是男生,他完全不抗拒与陈谨言的接触,那么就说明自己并不崆峒。

沈钰琛得到确凿的答案,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

他摩挲起陈谨言的脸颊,他的皮肤很嫩,揉捏到微微泛红才停手。

感到心满意足,他自然而然地抱住陈谨言,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干净清冽。

好一会儿才肯撒手,睡觉时他仍从背后环过陈谨言的腰,他顿时觉得陈谨言说得倒也没错,自己现在的行为确实挺狗的。

这一晚他睡得很不踏实,他感觉陈谨言动来动去的,老不安分。

他用力揽住他的腰,想制止他的动作,却被他更用力地挣脱开。

陈谨言坐起身,裸露出清瘦的上半身,在月影下单薄而不真实。

沈钰琛这才发现他没穿衣服,侧身可见他纤细的腰部和流畅的臀部曲线。

他撇过头,不自然地说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穿就睡了,这个天要感冒的,赶快去穿件衣裳。”

他准备下床给陈谨言找衣服,却被他从背后抱住。

陈谨言的身体有些冰冷,但手心很热,沈钰琛被他触碰过的皮肤像沸水一般滚烫。

担心他冷到,沈钰琛又赶忙用被子包裹住他。

陈谨言棕色的瞳孔散发出迷人的光芒,好似小鹿的眼睛。

他这样赤裸裸盯着沈钰琛,沈钰琛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难以呼吸。

陈谨言的脸愈来愈近,近到可以看清他右脸眉毛处有细微的裂痕,他的睫毛依旧很长,挺拔的鼻尖很快与沈钰琛的脸颊相触碰。

他的呼吸打在沈钰琛的脸上,温温热热,酥酥痒痒,难以名状。

一股柔软的触感也在此刻落在沈钰琛的唇上,陈谨言的吻是如此的猝不及防,使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的脑细胞在这一刻停止了所有工作。

陈谨言吻得越来越放肆,先是轻咬住他的下唇,然后趁机顶开他的门牙,灵巧地长驱直入。

沈钰琛的身体像是被点燃了,燥热得厉害,再也不能无动于衷。

他反身压制住陈谨言,心绪复杂。

愤怒、欣喜、惊讶,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陈谨言的神色与平时完全不同,带着若有若无的情欲,沈钰琛不知道他这是突然怎么了,在别人面前也会如此不知检点吗?

带有惩罚性的,沈钰琛猛地吻下去,毫无章法的,全凭本能的。

他啃咬着陈谨言的上唇,舔舐着他的下唇,连他柔软的舌头也没放过。

陈谨言说他像只狗,他反倒用切身行动证实了。

他脱去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和陈谨言的身体交缠在一起。

房间里弥漫着他们的气息,独属于陈谨言的气味被放大,迷情又荡漾。

正到情浓之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连房屋都产生振动,沈钰琛的美梦被破坏,惊醒过来。

他的额头渗出汗水,正在大口喘着气。

更为糟糕的是,他的内裤湿得一塌糊涂,像一滩粘稠的沼泽。

陈谨言也随之醒过来,迷迷糊糊地问道:“你怎么了?出了好多汗。”

他的手轻轻覆上沈钰琛的额头,他的头也不自觉地凑过来。

如同触电一般,沈钰琛吓得摔在地上,他惊魂未定地看着陈谨言,梦中的场景又出现在陈谨言的脸上。

还没等陈谨言反应过来,他就逃命般冲进了洗手间,很快便传来流水滴落地面的声音。

他洗了很久,直到完全平心静气,才敢穿好衣服出来。

他将内裤洗了两遍,仿若在洗涤内心的罪恶,但在看见陈谨言那一刻,罪恶感又奔涌而至。

他觉得陈谨言的目光像刀刃一般,因此他现在如同被陈谨言一刀一刀凌迟着。

陈谨言后面问了什么他已记不清了,他躺上床、背过身,在拥挤的床上硬是和陈谨言间隔出五厘米的距离。

刚才的梦像真的一样,那样的触感和味道,于是他又转过身,确认陈谨言穿着睡衣,将被子给他盖上,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终于舍得说句话了:“我刚刚做噩梦了把你吵醒了吧快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语速快得不像话,好像机关枪在扫射。

安静了一会儿,陈谨言也没说话,就在沈钰琛以为他睡着时,一双手从背后环抱过来。

沈钰琛如同被擒住的猎物,身体僵硬,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陈谨言的鼻息打在他的后颈处,又引来一阵瘙痒。

“别怕,钰琛,我会陪着你的。”

陈谨言的声音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像是透过云层跟着月光传来的。

他的话就像一双手,牢牢拽住沈钰琛的心。

居无定所的浮萍似乎找到了能够扎根的水域。

沈钰琛想拥抱他的水域,他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欲望想要拥抱一个人。

他转过身,将陈谨言的脑袋紧紧搂在怀里。

他把脸埋在陈谨言细软的发丝中,贪婪地呼吸着。

直到陈谨言的呼吸声变得细微绵长,沈钰琛仍然无法入睡。

一夜无眠。

————

早晨起了大雾,潮汐的空气使人感觉沉甸甸的,寒气沁骨。

沈钰琛起床过后就像是失了魂魄一般,忧心忡忡、木讷呆滞。

他将衣扣扣错了位,他穿上陈谨言的袜子,他的书包还放在桌上,他并没有背它的打算。

好在陈谨言出门之前关切地提醒他,他赶忙重新收拾整理了一番。

寒冷的天,他给陈谨言带上一顶白色的针织帽,自己带上一顶黑色的。

是当初打折买的情侣款,这让他很嫌弃,就在两周前还和陈谨言约定着骑车到了学校就摘掉帽子。

此刻却有一种匪夷所思的兴奋跃上心头:他和陈谨言竟然穿戴情侣款式,暧昧得不像话。

沈钰琛在心里暗自骂了声变态,这种兴奋很快便消散。

相比起昨天他对祈白的反应,对陈谨言的反应更使他难以接受。

他对着他发情、意淫、梦遗。

一切都真实得可怕,最可怕的是除了惊讶与震撼,沈钰琛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反感或不适。

他怎么会对陈谨言产生如此荒唐的冲动,莫非自己是个同性恋,不知不觉喜欢上了陈谨言?

就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沈钰琛经历了从恐同到给子的巨大变化。

这个变化他当然不能接受,他将一切归咎于和陈谨言睡久了。

没错,他们天天睡在一起,晚上又见不到别人,那么做个春梦也就只能梦见睡觉前所见之人了。

沈钰琛越想越合理,在自行车后座上抱着陈谨言也就不那么尴尬了。

寒风像利刃一般划过脸颊,雾气让帽子和衣服变得湿润,沈钰琛冷得紧贴着陈谨言的后背。

“钰琛,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陈谨言说话时呼出阵阵白雾,沈钰琛瞧见他发红的双耳。

“没有,我现在舒畅得很。”

他用手捂住陈谨言的耳朵,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冷着了吧,这个天要戴耳套了。”

他的手很快便被寒风吹得麻木,失去了血色,陈谨言将沈钰琛的手轻轻握住,握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你昨晚梦见什么了,把我都吓到了,怪兽吗?”

陈谨言的话在风中似乎轻飘飘的,他没有看见沈钰琛发红的脸庞。

“如果你是怪兽的话..”沈钰琛喃喃自语着。

“什么?听不清啊,你说大点声。”

“没什么,你别骑进学校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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