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美丽顿时站起身来，“是的。”

察觉到美丽姿态的大幅变化，郑如常放下文件，从书房走了出来。

“张佳佳和董泽两人因涉嫌持械斗殴，现在人正在我们派出所接受调查。”

“我现在立马过去！”

美丽挂掉电话，看向郑如常，说了一句，“佳佳和阿泽在派出所。”

两人动作迅速地换好衣服，拿起车钥匙，即刻出发。

派出所门前，两人刚好和接到电话赶来的董青、向业撞上了。

几人一句话没说，直接快步走进接待厅。

看见来人，张佳佳赶紧站起身，“对不起。”

她一脸憔悴，双眼通红，“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美丽和董青走到她身边，“感觉怎么样？没事儿吧？”

张佳佳一阵激动，“我没事。你们快去帮阿泽，他被关在那里面。他们不放他出来！”

见状，向业表示，“我去跟局长交涉一下。”

董青看着他，“拜托你了。”

向业点头，走了出去。

郑如常走向值班民警，“你好，请问一下对方当事人现在在哪里？”

刚才出去那个男人，随便就是一句‘跟局长交涉’。

蒋亮机灵地发觉几人肯定来头不小，语气中肯，“对方头被打破，紧急送医了。”

“那可否告知是哪家医院？我们准备私下调解。”

“这……”话没说完，华林派出所的所长杨正军走了进来，身旁是张佳佳的父母。

见到人，两位民警立刻站起身，“所长好。”

“去，赶紧先把人给领出来。”

“好！”蒋亮转身走进一间办公室。

虽然按照法律来说，派出所并无单独拘留的权利，但一些情况下，也并不排除拘留的情况。

杨正军视线一转，刚好看到站在案台前的郑如常。

顿时眼神一亮，“哎哟，郑律师！这么巧，你这是，过来办事？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我嘛！”

郑如常面色微微一怔，险些没认出人来，“杨所长，好久不见。我来，是因为朋友的事。”

说完，眼神看了一下张佳佳的方向。

看到杨正军身旁站的人后，礼貌开口，“叔叔，阿姨。”

见到此情此景，杨正军刹那间便反应过来，赶紧表示，“这件事儿，肯定是误会！放心，我马上解决！”

看见自己的爸妈，张佳佳顿感羞愧，躲到美丽的身后。

斜对门，向业拿着手机走了进来。

美丽几人开口喊人，“叔叔，阿姨。”

张礼名叹了口气，眼神掠过几人，“麻烦你们几个小辈了。”

杨正军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侧过身，“陈局，晚上好啊。……啥事儿您直接说……诶……诶诶……诶……”

他看了眼向业，“诶好……您放心，这事儿包我身上，一定办妥！”

这时，董泽走了出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姐。”

一看到那张脸，董青的怒气值极速攀升。

不管不顾，直接脱口骂道，“我艹他大爷的。”

走到董泽前面去，“成辉打的？！”

董泽脸被碰疼，下意识地向后退开一些，连忙出声解释，“姐，我没事儿。”

然后靠近董青，悄咪咪地说，“他比我更惨。”

董青稍微释怀一点，“那就行，要不然我肯定想办法弄他！好好一张脸，我都没揍……”突然住了嘴。

一旁，如此严肃郑重的场合下，向业差点没忍住笑，硬生生地给自己憋出了几声咳嗽。

这边，孙佳看着杨正军，“杨所长，不知这儿有没有医药箱，能给孩子上点药啊？”

不等杨正军发话，另一个民警自觉地去拿了。

张礼名走到董泽面前，“谢谢你帮了佳佳。”

董泽身体一震，顿时站直，“不客气，叔叔。应该的！”

董青接过民警递来的箱子，打开后，顿住了。

见状，美丽走了过去，大致看了一眼，从中拿出一瓶药水，一支药膏，一个绷带，递给董青。

董青抿了下嘴，看着手里的工具，犹豫道，“要不你来？”

对面，郑如常走了过来，淡定出声，“我来吧。”

董青眨巴两下眼睛，边转身边开口，“不用了，还是我来吧。”

空气中一阵静默。

张礼名看着杨正军，语气郑重，“杨所长，您看，我们是可以先走，等对方出院了，再自行调解，还是说，需要继续留下来做笔录，配合调查啊？”

杨正军赶紧表示，“不用不用，这中间肯定存在什么误会。张总、孙总，你们私下找对方谈谈，肯定没问题。”

孙佳笑着说，“那今晚就麻烦杨所长了，改天再请您和陈局吃饭，到时候还请您务必赏光。”

“当然当然，那是我的荣幸。”

寒暄完毕，一行人打算离开派出所。

后面，董泽扭扭捏捏，内心做着斗争。

一旁，董青看出他的纠结，开口询问，“怎么了？”

董泽没回答她，转身看向没收他东西的民警，“那个，健身棒可以还我一下吗？”

一行人站在派出所外，张佳佳依旧紧紧挨着美丽，不敢直视自己的爸妈。

美丽想了一下，走到俩人面前，“孙姨，张叔。今晚，让佳佳跟我们在一块儿吧？”

张礼名和孙佳对视了一眼，暗自斟酌。

片刻，孙佳开口，“行，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办法。佳佳，就拜托你们了。”

张礼名点头表示同意，转头看着张佳佳，“照顾好自己，不要再让其他人为你担心了。”

张佳佳看看父母，又看看身旁的朋友，泪眼汪汪。

重重地点头，“嗯。”

张礼名叹一口气，“行，那我跟你们孙姨就先走了。记得注意安全。”

几人点头，目送俩人上车离开。

这边，三人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向业面带笑意，董青一脸不耐。

两人身后，董泽像个小媳妇似的跟着他们，怀里抱着一根……铁管？

美丽看着那根应该是作案工具的东西，“这是？”

董泽回答，“飞力仕棒，我健身用的。”

董青表情无语，“我勒个去，你们能想象得出，人家民警听到他可怜兮兮地说，‘可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吗？’的时候的那个表情。”

董泽小声辩驳，“买这个可花了我好几百呢。”

董青挑眉，正想说些什么怼他，却猛然听见一个清脆的笑声。

在深夜的寂静中，显得尤为突出。

美丽稍微收敛一下笑意，“咳，不好意思，就突然……”

“哈哈哈。”话没说完，张佳佳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事实证明，笑声的确是会传染的。没一会儿，董青和向业他们也都笑了起来。

美丽和郑如常笑着对视。

看来，一次突发事件，竟意外地出现了预料之外的效果。

平复一些后，张佳佳看向美丽，“美丽～我想先跟你道歉，今天有点迁怒到你了。”

美丽摇头，“没关系。”

张佳佳又看向董泽，“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董泽大手一挥，“别这么说，保护你是我应该做的。”

或许是察觉到气氛忽然有点儿不对劲，他立马又改口，“你们都是我姐的朋友，我还是初中生的时候就认识你们了。这种情况换做是你们当中的哪一个遇到，我都会冲上去的。”

美丽竖起大拇指，“厉害！”

董青扬起手，一掌飞到董泽的头上，“冲冲冲，一天就知道冲。有脑子吗？知不知道可以用用它呀？就你这体格，你直接一脚把他压在地上摩擦摩擦不就解决了吗？！”

董泽反驳，“情况太紧急了嘛。”

“你……”董青一顿，反应过来。

美丽皱着眉，拉过张佳佳的胳膊，颇为担忧地问，“他是不是想对你动手？”

张佳佳一怔，下意识想反驳，“他应该也是被，刺激……到了。”

董青接过话，“你傻了吗？还为他说话？！活该他进医院。”

听言，张佳佳低下头，一副小受气包的模样。

向业表示，“不是他报的警。他但凡聪明一点，就知道应该闭嘴了。”

郑如常看了下时间，表示，“既然到现在都没消息，想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了。”

美丽看了眼董青，“一会儿？”又看了眼张佳佳，“要不？”

董青点头，认命，“走吧，酒吧还是ktv？”

张佳佳小嘴一撅，又有点想哭，“……”

董青一把搂过她，“找个地方，把情绪通通发泄出去。”

美丽表示赞成，“对。得发疯，彻彻底底那种！”

董青转头看下向业，又看了下郑如常，“要不，你们先回？”

郑如常和向业对视一眼。郑如常当即表示，“我明天没事儿。”

向业也赶紧声明，“这不巧了嘛，明天周末，大家都没事儿。”

见他们看向自己，董泽也举手说了句，“我在宿舍经常熬夜。”

董青迟疑，“但我们是要去骂男人的，你们去，不合适吧？”

美丽看着郑如常，心中明了。

果不其然，郑如常神情从容，“这么晚了，我不放心。”

向业也轻咳一声，“就是，这么晚了。你们要去的又是些……存在安全隐患的场所，我认为有必要大家一起去。”

说完，看了眼未来小舅子。眼神给到位。

董泽立刻附和，“对。我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