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两人开始吃早餐。

视线偶尔碰撞在一起，撞出柔和又温馨的笑。

窗外阳光明媚，似有微风拂过。落地窗抵挡住风的凉意，却抵不过温暖的阳光肆意倾洒。

“卧室里有衣帽间的，只是之前觉得不需要，就空置下来了。那边还有两间完全空置的房间，如果你觉得有需要的话，可以全部收拾出来。”

上次衣服送到的时候，郑如常就在考虑这件事了。

他想，以后还会买很多很多。

美丽眨巴着双眼，“可以啊。”

“好。”

她偷偷瞄了对方一眼。

早上一醒来就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心情真好。

脸上的笑意始终未停。

视线稍微游移一下，准备低头继续吃东西。

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她立即抬头，看向郑如常身后。

“那是什么？”

前一秒还泰然自若的郑如常，突然想到什么，暗道一声不好。

赶紧站起身，略显慌乱地拦住‘好奇宝宝’一位。

弄得某人更加好奇了，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紧盯着他。

两秒后，郑如常败下阵来。

放下拦人的手，转而扶额。

一副不想面对的模样。

顺利拿起相框的美丽，看清照片后，顿时震惊了。

上面竟然是，高中时候的她。

照片中，她身着标志性的蓝白色校服。一头高马尾、手捧鲜花，站在向阳市第一中学的校门口，对着镜头嫣然一笑。

美丽拿着照片转过头，无比疑惑地看着郑如常。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她高一刚进校的时候。

她目光如炬，男人赶紧移开视线。

轻咳一声，“我，偷看了你的□□相册。”

美丽不语，一脸‘你继续，我听着’的小表情。

郑如常喝了口果汁，“我也是一中的。”

美丽点头，关于这点她是知道的。

虽然他们这一届新生才刚进校，全校风云人物‘郑学长’就恰好毕业离校，但作为一中的传奇人物，‘郑学长’成绩好体育好性格好，最主要的，帅得一眼惊人。

因此，即便是毕业了，也并不妨碍学姐们继续向下一代小迷妹，不对，下一代小学妹们继续安利。更别说校门口高考红榜上最上方出现的神颜照片，以及照片下面的‘高三（1）班郑如常’几个粗体大字了。

美丽蹙着眉，依旧疑惑，“但我高一的时候，你已经毕业了吧。”

郑如常此时已恢复镇静，“王婷老师，也是我高中时候的班主任。”

“这么巧！”

“拿到录取通知后，我和几个同学一块儿回学校看老师。然后就，看到了你。”

看到你抱着英语作业到办公室，轻车熟路地跟办公室的几位老师打招呼。

看到你笑意盈盈地跟我们几个人轻声致意，然后施施然地转身离开。

看到你再次偶然出现在我的生命力里，让我体会到，是不是真的有命中注定。

郑如常似是陷入某种愉快回忆。

美丽犹豫了一下，问他，“不会是九月份刚开学不久的时候吧？”

脑海中好像还有点印象，当时她刚收完英语作业，在课间操时分送到老师办公室。

余光瞄到几个男生，老师介绍说是她的前辈，每个都很优秀。

她当时好像还说了句‘学长们好’来着。

天知道她压根没太认真看脸，因为下一节课就是物理，好死不死她还忘记预习了。当时满心想的都是，赶紧回教室抱下佛脚。

想到这儿，她不禁失笑。那时她还纳闷儿，怎么今天办公室外面这么多人。

直到后来有同学跟她说‘郑学长今天回学校了。’

她回了一句，‘怪不得感觉今天好多同学都没在教室里呆着。’

然后就继续看书去了。

郑如常看到她的反应，两人对视一笑。

“嗯。”

“所以我们高中的时候就见过啦？”

郑如常摇头，“我看到你了，但是你没看到我。”

美丽意识到什么，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你不会是，从那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吧？”

郑如常意犹未尽，“是，也不是。”

这时，美丽顿了一下，想起前天时候，那张令人疑惑的纸条。

突然恍然大悟般，“原来纸条背后的‘再次’是这个意思！”

‘再次’刚好写在留白处，完整的应该是一句‘谢谢你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想到了？”

美丽哑口无言，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才笑着问他，“你怎么能忍住不说的？”

郑如常笑得明媚照人，随口胡诌，“怕你太得意了。”

美丽翻了个白眼，“亏我当初还觉得你心思单纯！”

郑如常挑眉，“在你身上，我的心思什么时候单纯过了？”

语气悠扬悦耳，动作优雅得体。

美丽刚喝了一口粥，听到这个回答，差点噎到自己。

赶快平复了一下，正色道，“郑如常。”

“嗯？”

“刚才的话，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出来的。”

郑如常放下勺子，坦然回答，“我是认真的。对你，我确实是，从一开始，就心术不正。”

看着他那温柔摄人的眼睛，美丽稳了稳心神。

说了句，“我也是。”

然后埋头喝粥。

笑意突然浮现在郑如常的脸上，止也止不住。

“照片是王老师给我的。”

“猜到了。”

“送文件的事，王老师是故意的。”

美丽抬头，“前面是王婷老师，后面是王静老师？”

“嗯。”

郑如常笑得越发开心。

美丽现在可算是想明白前因后果了。

相对无言，只是都在笑。

饭后，美丽将毕业论文的电子档发给郑如常，仔细阅读过后，郑如常列出了一系列可能的提问，美丽则在构思如何回答。

看到那些无比专业的问题，美丽由衷感叹，自己简直开了外挂，还是超强的那种。

几个小时的高强度模拟后，美丽瞬间产生了自信，觉得正式答辩的时候，自己肯定所向披靡。

最后，美丽握拳，“谢谢大佬！”

郑如常揉了揉眉心，端起水杯，“我收费的。”

美丽利落应对，“没钱。”

郑如常挑眉，调侃道，“以身相许？”

美丽脱口而出，“行。”

“噗。”

她的语气太过平静，郑如常一个没缓过来，直接咳了起来。

美丽转头看他，举起手拍拍他的后背。

他深思熟虑了一下，说，“再养胖一点吧。”

她不悦，“你养猪呢？”

他从容，“不是我说的。”

美丽正欲发作，却不想直接被身前的人一把搂入怀中，紧紧抱住。

感觉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耳边忽然传来磁性又暗含隐忍的男声，“还不到时候。”

美丽两耳通红，双目微睁。

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一室的静谧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