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肩膀处似乎有点点湿润。

郑如常回过神来，无奈地笑了。

美丽咂巴了一下小嘴，一阵风吹来，让她抖了个激灵。

随后，缓缓睁开了眼。

一会儿，郑如常背着人进了电梯。

察觉到异样，脸微微向后，“醒了？”

美丽没有应声，只是盯着反射进电梯镜子里的郑如常和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郑如常解开指纹锁时，美丽依旧一动不动。

进屋后，郑如常将她放到沙发上。

走回玄关，拿起那双包装略微积灰的毛绒拖鞋。

回到沙发处，蹲在地上给她换鞋。

某人终于懒懒地动了动身子。

美丽一把捧住郑如常的脸，双眼紧紧盯住他的眼睛。

郑如常也任由她去，直到膝盖处传来些许酸痛时，他稍作起身。

突然，耳边响起她的声音。

“郑如常。”

“嗯。”

又要说他是王八蛋了？

“你是不是想睡我？”

一个电闪雷鸣，晴天霹雳。

郑如常突感口渴，喉结上下滚动，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

沉声道，“是，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不是现在？”

阅读理解满分，非常会抓重点。

“你醉了。”

所以，不是现在。

“你才醉了！”美丽的神情显得十分认真。

如果不是她的眼神依旧迷离，郑如常可就要相信她的鬼话了。

不一会儿，他无奈轻叹。

“嗯，是我醉了。”

后来，美丽为了竭力证明自己没醉，坚持要自立自强、自力更生、自食其力，最终成功向郑如常证明，自己可以一个人独立完成洗脸、刷牙、换衣服等众多人生大事。

但前提是屏蔽掉一直因为担心而守在浴室门口的郑如常的话，这确实是一场非常成功的人生自立实践。

折腾了半天，郑如常终于成功将人哄上了主卧的床。

美丽怀抱着原本置于沙发上的棕色泰迪熊，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看着床上的人儿，郑如常感到一阵心满意足。

他的要求不多，有她便好。

又过了许久，将灯熄灭后，郑如常来到了次卧。

铺好床后，开始冲澡、洗漱。

全部就绪，郑如常蹑手蹑脚地走到对面的房间，准备再看一眼自家女孩儿。

可等他走到床边，却惊讶的发现，原本应躺在床上的人，此时却不见了踪影。

心跳瞬间加速。

郑如常即刻提高音量大喊了一声，“美丽！”

没有得到任何应答。

他开始在房间里寻找。从床的另一侧到主卧的浴室，统统没有人影。

接着又去了客厅，厨房等地，也都不见踪影。

郑如常心慌意乱，决定先回房间换衣服，然后去一趟监控室。

手即将触摸到衣柜门时，突然悬停在半空中。

看着此刻虚掩的门，他回想起，之前拿衣服时，自己并没有关门。

意识到什么，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一点一点拉开柜门后，身穿米黄色棉质睡衣、蜷缩成婴儿姿势的美丽顿时出现在了郑如常的视线里。

他叹息一声。

屈身将女孩儿以轻柔的动作缓缓抱起，纠结两秒过后，直接将人放在了次卧的床上，以免再出什么幺蛾子。

看着女孩那漂亮、恬静的睡颜，郑如常眸色渐深。

想到适才找不到人时，自己的惊慌失措。

他抚上女孩的脸庞，做了一番思想挣扎。

尔后缓缓欺身，轻覆上那渴望已久的唇。

不似设想的那般浅尝辄止，反而有了逐渐失控的趋势。

郑如常压抑着自己已然变得沉重的呼吸，开始逐渐下移。

一寸一寸，开始逐步攻略。

睡梦中，美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

寂静的黑暗中，传来一声细微的嘤咛声。

刹那间惊醒了处于失控状态的男人。

郑如常眸中的欲动一触即发。

下一秒，他赶紧起身，再次走向浴室。

只不过这次，女孩儿没有像刚才那般中途转醒。

当他在次卧梳洗时，美丽突然从梦中惊醒了。

虽然一睁眼便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可周遭围绕着熟悉又令她心安的气息。

她没觉得害怕，反倒是从床上爬起来，试图找到这份气息的来源。

美丽在黑暗中到处试探，最终走到了衣柜。

因为她发现，只有在这里，那股冷香气息最为浓厚。

她伸出手，试图抓到什么，却没注意到柜门打开，一下便砸到衣服上。

之后，她倒在下方的衣服上，嗅着那早已铭记于心的冷香。

最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如常缓步从浴室走了出来，复又走回床边。

俯身，朝女孩额头轻轻一吻。

翌日八点，郑如常开门进屋。

换好脱鞋后，将买来的小米粥和小笼包放在餐桌上。

心满意足地笑了笑，随即朝着主卧走去。

几乎就在进门的一瞬间，郑如常便意识到，有人在装睡。

他挑了下眉，走向床边。

一边听着明显故意压抑着的呼吸声，一边将头向声源处缓缓靠近。

“啪！”

一只手就放在脸侧的美丽，在感觉到对方的靠近后，顺势就抬起了手，然后一巴掌盖在郑如常的脸上。

五指分开，刚好看得见眼睛。

大眼瞪大眼之际，两人都觉得有点莫名地好笑。

美丽的生物钟一如既往的准时，七点半左右就自然醒了。

可能是因为那过于怀念的熟悉气息，她这一觉睡得非常好。

除却苏醒时太阳穴位置传来的一丝刺痛感，美丽很清楚，这是所谓的醉酒后遗症。

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酒量是真不行。

醒来的同时，大脑也开始正常运作，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地。

她眨巴着清明的大眼睛，细细地打量房间的环境。

简单又温馨，是她喜欢的风格。

接着，视线落在左侧空着的枕头上。

还没来得及开始任何头脑风暴，外面客厅就传来了细微声响。

顷刻间，纵使美丽外表上看似冷静，内心也慌得一批。

‘起还是不起’，‘睁眼还是闭眼’。

门把突然被人转动，瞬间，美丽选择了装死！

于是，便出现了刚才那一幕。

郑如常柔声问，“饿了吗？”

美丽点了点头，将爪子从人脸上移走。

“浴室在那儿，洗漱用品都有。”

说完，郑如常起身离开，出去前还将房门带上。

美丽掀开被子，走进浴室。

进去的瞬间，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因为里面的东西，真的太齐全了。

洗漱台镜面的右侧，从上到下整齐地摆放着洗面奶、水乳、面霜，还有相同品牌的一整套全新的化妆品。竟然比自己宿舍里的东西还齐全。

一边自愧弗如，一边开始洗漱。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好听的男声传来，“衣柜里有你的衣服。愿意的话，可以换。”

“嗯？……噢。”

听到脚步声离去，美丽缓缓走向衣柜。

看着自己风格的衣服占了大半面墙，内心还是免不了再次波动。

脚上的鞋，床上的熊，眼前的衣服，浴室的一切。

郑如常是以什么心情准备的呢？

突然，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过了许久，她挑了白衬衣和浅蓝色牛仔裤换上。

“今天打算做什么？”郑如常放下手中的平板，视线望向美丽。

“想提前准备一下答辩的问题。”

“需要不要我帮忙？刚好今天闲着。”

她扬着笑，“好啊。”

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