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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怨憎会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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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月剑跌落于地,他二人就这样直直地摔进镜月花丛中。

紧紧地抱住姜忘,姬恪故意同他在花海中翻滚了几圈后,才终于愿意停下。

四周银光点点,晶莹闪烁,静谧安宁。姬恪尚未来得及开口,趴在他身上的姜忘便突然咳了两声,紧接着,竟一口接着一口地吐起了血。

“……”蓦地一惊,萦绕在心头那股原始的冲动与疯狂刹那间褪去,姬恪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连忙坐起,让姜忘躺在他怀中。

手掌抵上姜忘后背,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姜忘身体,修补着姜忘受损的内脏。

自姜忘飞至镜月树顶端后,姬恪就未再跟上去。

在姬恪的记忆里,姜忘极少如此舞剑,恣意随性,不循章法,只图尽兴。

他不想打扰破坏这难得的一幕,因此,在镜月花丛找了个视野最佳的位置后,他便一瞬不瞬地安静观赏了起来。

只是他看着看着,竟不自觉地入了迷,再回过神时,姜忘已经下坠了许久,马上就要摔落于地。

他下坠的力度与势头都极其不合常理,而且似乎没有任何缓冲的意图。

飞身去接姜忘时,姬恪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天自伏吟指尖坠落的蝴蝶。

也是这般,轻盈旋转着,好似一片落叶,无比脆弱的美丽,随风飘落。

怀中人冰绿的眼还睁着,神情十分平静,眼睫低垂,一动不动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方才之行径,实在太不是姬恪认识的那个姜忘,迷失心智般,既冲动又冒失,莫名其妙的。

待姜忘彻底好转,姬恪才撤去灵力。

三分担忧,三分后怕,三分好奇,再并一分的猜疑。

施了个清洁咒后,姬恪才问道:“怎么突然从镜月树上掉下来了?”

纤长的眼睫缓慢轻眨,姜忘这时才抬起眼来。

他似乎真的喝醉了,反应有些迟钝,思了一瞬后,才道:“吹风。”

“……”意料之外的答案,姬恪沉默了一瞬,多少有些匪夷所思地道,“需要这么吹风?”

姜忘又眨了下眼,轻声道:“刺激。”

“……”刺激?

他师尊竟是这样一个会因追求刺激而失去理智的人吗?

姬恪问道:“若我不接住你呢?师尊,你就要刺激地七零八落了。”

姜忘静了一瞬,定定地道:“不会。”

彼时昆仑宫中,姜忘喝醉都是直接昏睡。姬恪还从未见过他半醉半醒时的模样。

也是……不一样的鲜活生动。

姬恪不禁贴近他道:“不会?不会什么?是你不会摔得七零八落?还是我不会接不住你?师尊,你能不能多说两个字?”

抿了下唇,姜忘一言不发地推开了他。

从姬恪怀中挣脱后,姜忘又自顾自地从镜月花丛中站起。

他环视了下四周,也没去捡掉至不远处的镜月剑,兀自向前走去。

被姜忘推开时,姬恪心底不禁有那么一瞬怀疑起了千丝万缕咒。

不是说会越来越依赖他,越来越离不开他吗?

望着姜忘愈走愈远的背影,姬恪没想太多,也连忙从镜月花丛中爬起,跟上姜忘道:“师尊,你要去哪儿?”

姜忘:“镜月湖。”

姬恪:“去镜月湖做什么?”

姜忘:“热。”

心底的狐疑止不住地扩大,姬恪强行牵住姜忘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道:“师尊,你摸摸我,我也很凉快的。”

没有挣扎拒绝,姜忘竟真的止住了步伐。

他的手被姬恪牵引着,缓缓地摸过姬恪的脸颊、脖颈、胸膛。

姬恪循循善诱地道:“是不是很凉快?”

姜忘思了一瞬,点了点头。

姬恪又道:“师尊,你抱住我,会更凉快。”

姜忘竟也真如姬恪所说,伸手抱住了姬恪。

无需姬恪用力,他也抱得很紧,柔软的脸颊贴在姬恪胸膛,轻轻蹭动了两下,而后就这样抱着,一动不动。

长舒了一口气,心底的怀疑与不安终于散去,姬恪也伸手抱住姜忘。

清风拂来,鼻尖轻嗅着姜忘身上的冷香,正当姬恪满心欢喜,沉迷于此,不能自拔,甚至想要再抱着姜忘摔进镜月花丛中时,姜忘竟突然松开了他,又朝镜月湖的方向走去。

姬恪连忙拽住了他的手道:“怎么又去镜月湖?!”

姜忘:“累。”

“……”姬恪伸手,打横抱起姜忘。

因他身上的清凉,姜忘果然安静地贴在他怀中,没有乱动。

姬恪:“那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

姜忘拒绝地很快:“不要。”

姬恪又问:“那我们就在这里睡觉,好不好?”

姜忘静了一瞬后,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把镜月剑唤回来,”姬恪道,“师尊,你怎能随意乱丢剑呢?这般行径,可是会让镜月剑伤心的啊。”

姜忘低声道:“没有。”

方才掉落的地方与镜月湖相距不远,所以他才会选择走过去,而不是仗剑飞过去。

垂眼,姜忘于心底无声地唤了一声镜月剑。

一阵风吹过,什么都没发生,不远处的镜月剑纹丝未动。

眉颦起,又尝试着唤了一次,风平花静,镜月剑还是未理他。

“……”姜忘道,“回去。”

轻笑一声,姬恪抱着姜忘往回走去。

从姬恪怀里下来,姜忘捡起镜月剑。

方才通过剑意,镜月剑其实已经明白了姜忘并非随意丢弃他,但它还是不愿那般轻贱地,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但眼下既然姜忘已亲自折返回来寻它,镜月剑也不再闹脾气,它依姜忘的命令,自行飞回了镜月台。

姬恪复又打横抱起姜忘,带着人飞向了镜月殿。

镜月殿在半空之中,远远看去,好似一轮圆月。

走进寝殿,浅蓝色的鲛纱帷幔如水般轻柔,床榻也与血红冷玉床不同,格外清凉绵软。

姜忘沾枕即眠,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或许是连日来养成的习惯,盯着姜忘看了一会儿,姬恪竟也困了。

望舒宫虽也在宣国皇宫之中,但毕竟不是荧惑宫,没有那重重咒法与结界,姬恪实在放心不下,并不敢睡。

更何况,纤芥竹林那件事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他竟然还是没能抓到孤竹。

他与伏吟的神识皆笼罩着宣国皇宫。孤竹的境界尚比他低,没道理能逃过他的视线。

更遑论皇宫之中还有伏吟。

可他和伏吟就是都没能发现孤竹。

还有,宣国皇宫内外都有伏吟设下的结界。孤竹更没道理能绕过这些结界,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皇宫之中。

可孤竹就是进来了。

孤竹有这般的能为吗?

姬恪觉得没有,可他也不能确定。

孤竹虽名义上算他师叔,可姬恪从始至终都对逍遥宗里除了姜忘的人不感兴趣,不大了解孤竹。

照常理说,一个擅阵法咒术的人是藏不住自己的能为的,但是在姜忘面前,再擅阵法咒术,也如腐草之萤光,不及天心之皓月。

彼时在昆仑山上时,姬恪对孤竹原本并无坏印象,甚至还有一些浅淡的好感。

一来,他与孤竹同为妖族;二来,孤竹个性沉默,话极少,从未与他发生过任何冲突;三来,当年姜忘要收他为徒,孤竹是唯一支持姜忘的人。

虽然这份支持是基于对姜忘的信任,而并非他多值得,但总归是支持,姬恪看他还是比看谢归一顺眼得多。

被逐出昆仑山后,姬恪曾有一段时间很羡慕孤竹,能陪姜忘长大,能陪姜忘拜入昆仑山,能此后千年万年一直陪在姜忘身边,生死相随。

他羡慕孤竹羡慕得几近于嫉妒,恨不得能取而代之。

紧紧地拥住姜忘,姬恪心想:现在的他终于不用再嫉妒任何人了。

既已得到,他如何还能容忍得了失去?

这一次,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从他身边夺走他师尊。

绝不。

一夜未阖眼,姬恪就这样眼也不眨地盯着姜忘看了一夜。

直至晨光熹微。

镜月殿床榻四周围着的鲛纱并没有血红冷玉床的红帐那么密不透光,天将一亮起,姜忘就立即醒过来了。

睁眼,怔了一瞬后,记忆蓦地回笼。

镜月酒乃仙酒,喝完并不会宿醉头痛,再加之昨夜第一次没有睡在荧惑宫,摆脱了那浓浓异香、妖邪诡异的红罗软帐,姜忘难得有一日醒来时是脑聪目明,神清气爽的。

姬恪还牢牢抱着他。姜忘挣了挣,姬恪才终于放轻了力度,没抱他抱得那么紧了。

见他醒了,金红的眼望来,姬恪轻声道:“还不到卯正,师尊,今日醒得真早。”

之前连续熬了三天夜。累极是真,醉酒也是真。姜忘昨夜原本也没打算出去,任由自己一夜安睡到了天亮。

今日果然好了不少,静了静,姜忘从床上坐起,轻声道:“喝茶。”

“怎么还是两个字两个字地说话,”姬恪凑近他,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后,才问道,“师尊,你酒醒了吗?”

“你说呢?”一动不动地任姬恪靠近,姜忘淡淡道,“我要喝镜月仙茶。”

金红的眼仍盯着姜忘,若有所思的神情,姬恪似乎有什么话想问,最终却又什么都没问,只道:“师尊,你喝醉酒真是很不一样。”

冰绿的眼望来,姜忘轻声问道:“是吗?”

是吗?

怔了怔,姬恪也不禁有那么一瞬犹疑了。

究竟是姜忘喝醉酒不一样?还是他师尊一直都有着他不曾了解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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