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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app > 老祖宗在修罗场忙救国 > 第14章 殉情

第14章 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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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生气?”

皇帝敛声,那双与赫连渺如出一辙的凤眸,染上小心翼翼。

赫连渺摇头:“不会。你所受的储君教育、帝王教育甚少,这些事没有经历、没有经验,无所适从很正常。”

皇帝凝着赫连渺,目光复杂:“您对太宗也如此纵容宠溺吗?”

赫连渺眼角一抽,略心虚移目望向燃香金炉:“当年忙着征战天下,勤勉政务,没空管孩子,更何况,我去世那年,太宗才三岁,话都说不清。”

“您当年为何没有将皇位传给……长子?”皇帝犹疑问出,眼中光芒晦暗明明灭灭,“可是……不喜?”

“德不能配位,才不能担责,只占长有何用?”赫连渺说得无情,但凝着金炉的眸中一闪而过明光,“皇位不比其他,不配就是不配。”

“但我们都是高祖的子孙,高祖也就是您口中……德不配位的长子。”皇帝撕碎血淋淋的真相,见赫连渺眼神闪烁,他似是寻得一抹快感,“您传位的太宗,并未留下一儿半女。”

赫连渺转眸,望向眼底氤氲着薄凉与迷茫的皇帝,听他继续。

“您所谓的废物长子的子孙,得到您想留给幼子的江山。”

“您恨吗?”

赫连渺迎着他冷硬偏执的神情,浅笑:“我很满意太宗在位的表现,八岁亲政,十二岁改革新政、十四岁推行均田制、十五岁寓兵于农,延续并发展了开国时的盛世。他活着时是一个好皇帝,我为何要恨?”

皇帝自宝座起身,高大身影笼罩住赫连渺娇小窈窕的身躯,沉着目,恍若盛着漫天怒火。

“您该恨的。”

赫连渺疑惑,语气认真:“气大伤身,年纪轻轻不要总爱啊恨啊的,对身体不好。”

皇帝:“?”

“西北赈灾银的支配问题,你尽快做出规划,然后递册子送到我府上。”

皇帝陡然紧张,站直身体,讨价还价:“可以不做吗?我还未学过……”

“不可以哦。”赫连渺微微一笑,“不要让我‘恨’你。”

皇帝气馁,难得压住少年老成,露出几许不情愿的意气:“……是。”

-

“陈沐大哥,玉莲姐姐让我来帮忙整理账册。”小猛子敲门,躬身笑说。

陈沐从账本上抬起头,打量小猛子,见他是生面孔,例行一问:“识字?”

“识字。”小猛子忙不迭点头,“识字的!也会一些算学。”

“行,你同许木坐一桌,检查整理上个月的府内开销。”

陈沐指向一个十三四岁的褐衣少年,随后便低下头,又忙手头之事。

小猛子应下,小心翼翼挪到许木身边的椅子坐下:“许木哥,我是新来的小猛子。”

“我知道你,忠叔说你会来事儿,玉莲姐姐也说你手脚麻利。”许木瞥一眼陈沐的方向,又低声与小猛子侃,“你们宫里来的都聪明,忠叔还让我们学学呢!”

小猛子被夸得耳尖红:“许木哥很聪明,算这些东西好快。”

“这算什么,陈沐哥才厉害!府里的开销基本全靠陈沐哥把持,他十一岁就出门做生意了!”

“那陈沐大哥的生意一定很大吧?”小猛子惊讶感叹。

许木懵了一下,挠挠头:“这个我不清楚,陈沐哥每次都能带不少货物和银钱回来,大概能撑大半年,他一年也就经商一两次。”

“聊得很开心?”陈沐沉声。

许木与小猛子一齐打了个哆嗦,相视一笑,双双挑眉吐舌,低头忙手中活计。

陈沐统御管事院的老少伙计丫头们整理完账本册目之类,让许木赏了众人几个钱,便收纳起账本,离开了管事院。

待到天黑,赫连渺仪驾归府,阵仗不大,但府里半数的奴才都到主院相迎去了。

青月扶赫连渺入正堂,玉莲紧追从旁,道说府内诸事。

“公主,今日陈沐领人重新整理了账目,他说晚膳后亲自来找您禀报。”

“第二件事便是春耕在即,下边庄子的管事想问您今年种什么作物。”

“再者就是温公子之事,温公子今日与娄忱去逛长街,捡回来一个受伤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温公子想暂留他在府中养伤。”

玉莲说罢,赫连渺也坐到了主位,喝上了青月递来的热茶。

她井井有条安排:“遣人去唤陈沐,让他过来一同用膳;至于春种之事,玉莲你识字,给你两日时间,你来决定每一处庄子、封地该种植何物;青月,你亲自去趟春芳园,探清楚温公子带回之人的品性。”

玉莲与青月福身,各自下去操持;侍女们上前暂替玉莲与青月的位置,伺候赫连渺盥洗更衣。

待到热菜上了黄木桌,赫连渺更衣到膳厅,陈沐已经等在膳厅有些时候。

“坐吧。”赫连渺启唇。

陈沐恭敬坐至下首:“谢公主。”

“府内账目应当没有大问题。”赫连渺凝着陈沐。

陈沐拱手垂眸:“公主说得是,府内账目没有大问题,当前尚有盈余,这段日子可宽裕许多。”

“嗯。”赫连渺眸光意动,旁边侍女举止有度动筷,夹一块鱼肉至赫连渺碟中,她望向陈沐,“你想亲自向本公主禀报什么?”

陈沐起身跪地,垂首大不敬:“还请公主让她们退下,奴才有话想单独说与公主听。”

赫连渺干脆利落:“可以,青月,带她们出去。”

青月犹疑,白嫩脸蛋有几分看不清的朦胧晦涩,在明亮烛火映耀下,最终消失隐匿。

只道一声:“是。”

待膳厅内所有侍女退下,只留有赫连渺与陈沐二人,一坐一跪。

赫连渺悠闲自得,执筷直击清炖千丝凤鳜鱼,恍若瞧不见陈沐此人。

膳厅寂静许久,久到赫连渺独占一条鱼,久到她饮了半盅汤。

“想要拖到何时?”

陈沐嗓音暗哑,似是缺水良久,缓声道:“奴才有一物想交与公主。”

“嗯?”赫连渺饶有兴趣,放下碗勺,“说说。”

她能看出陈沐的不简单,但也能探出他道行并非深不可测,故而一直没有设防。

当然,她也存了利用他的心思,不设防自是利用的一环。

“奴才想知道七公主去了何方。”陈沐叩首,以头抵地,嗓音越发沙哑嘲哳,“奴才肉眼看到您就是七公主,可奴才用心看到的您却是昭长公主。”

“奴才斗胆,问一句七公主在何处。”

赫连渺满意他的胆大心细:“说说你想拿什么交换。”

“奴才有经商之能,在京有上元楼,京外各郡有数百家店铺,愿悉数上交。”

赫连渺挑眉:“你是公主府的奴才,你的不就是本公主的?何须所谓上交?”

她清楚看到跪首在地的身影颤动,脊背肌肉弓紧,如惊弓之鸟,周身惶而惧,哪怕他在尽力强撑。

赫连渺撑着下巴感慨,眼下这世道吃人,尚未弱冠的男儿、尚未及笄的女儿,父母疼宠还未享尽享完,便要跪着讨生活。

陈沐如此,府里的丫头小子皆是如此。

陈沐喜欢七公主算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她偶尔听两句闲话,也能知道。

他从十一二岁年纪行商撑起公主府,也可窥见一二分他的不寻常。

“奴才……求昭长公主开恩。”陈沐身躯一动不动,将头死死叩在地上,“方才是奴才说错话,是奴才隐瞒产业铺子,奴才罪不容恕。”

赫连渺眼梢上扬:“你倒是识时务。”

陈沐闷声沙哑:“奴才不敢。”

“行了,起来吧,恕你无罪。”

赫连渺没想到七公主身边的人如此敏锐。

青月那丫头伺候她沐浴时,仔细丈量她身上的胎记、伤痕。

陈沐这小子也能仅凭两面便认出她换了芯子。

七丫头倒也不枉死。

“奴才斗胆,想知道七公主——”

“她死了。”

陈沐哑了嗓子,身形重重一颤,酥麻刺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兀的眼前一片漆黑,艰难又闷疼呼吸每一口空气。

身子越来越重,重到他跪不住,重到他如灌了石般动弹不得。

赫连渺蹲在他身侧,好奇问:“你喜欢她,可会喜欢到为她殉情?”

她曾经见过许多男人,他们都说着爱她,不过却没有一人愿意为她自戕。

故而,她全部毒死打杀。

他们的爱,胆怯又可笑。

爱她,为什么不愿意成全她,为她自戕?

赫连渺从回忆中扯回思绪,兴致勃勃盯着陈沐,想看他如何选择。

陈沐僵硬又艰难直起身,仍双腿跪地,坚定望着赫连渺:“奴才想知道,您是谁。”

“赫连渺,你们该唤我虞太祖。”赫连渺弯眸,“不过,你们更愿意唤我罔顾人伦的妖女、毒妇。”

陈沐瞳孔猛缩,满眼惊恐震惊,逗得赫连渺轻笑两声。

“怎么?怕了?还是不相信?”

陈沐勉强回过神,忙重新叩首:“奴、奴才没有不信……奴才拜见太祖!”

“行了,回答本公主的问题。”

赫连渺不想再浪费时间。

她到了时辰便要就寝,一刻也耽误不得!

“陈沐,你可愿意为小七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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