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们难得在教堂里围坐在火堆旁,吃了一顿像样的食物。
亚伯拉罕举起杯,沉声道:“在座的各位,都可以被称为幸存者。”
“To the survivors.”(敬生存者。)
我怔了一下。
我……算幸存者吗?
我真的有算自己活下来吗?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亚伯拉罕的声音继续响起:“你们只想当幸存者吗?”
我抬头,认真听下去。
“我们把尤金送到华盛顿,他将消灭行尸,让活人重新掌握世界!”
“虽然路途遥远,但值得一搏!”
没错
这不是光靠活着,而是重新夺回世界
——拯救世界!
这听起来多么疯狂,又多么美好。
接着亚伯拉罕又让尤金起来演讲,我精准捕捉到最后一个单词
“重新开始。”
我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终于不用再吃烂发霉的食物,喝不干净的水,每天过着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了吗?
最终,瑞克抱着朱迪思点点头道:“我们一起去。”
我的兴奋到了一个程度,忍不住鼓起掌来。
所有人都笑了,气氛难得轻松了一些。
就连瑞克都忍不住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像是对我的反应感到意外。
去华盛顿!拯救世界!!
我眼睛发亮,忍不住想跟卡尔分享:“We are going.”(我们要去了。)
卡尔看着我,眼神柔和了一些,点点头:“Yeah.”(是啊。)
聊着聊着,气氛突然变得奇怪。
篝火的光影摇曳,他的声音很沉,好像到书上说的那个…变声期了?
但我逐渐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我盯着他,突然有点恍惚。
他眼神很深,篝火的倒影在他的瞳孔里微微闪烁。
这环境太安稳了,温暖的火光、安静的氛围……让人放松。
我应该是有点困了,随便找了个地靠上去。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很舒服,很安全。
然后,眼皮一沉。
亚伯拉罕举杯,声音沉稳有力:“在座的人都可以获得‘生存者’的称号,敬我们和所有幸存者。”
酒杯轻轻碰撞,火光在玻璃杯的边缘闪烁,所有人都举杯——哪怕手里只有水,也愿意敬这一刻的希望。
“Cheers.”
所有人齐声说道。
卡尔也抿了一口水,视线从亚伯拉罕身上移开,扫过围坐在篝火旁的众人。
简……是其中最兴奋的人
卡尔微微侧头,看向她。
眼睛里跟装了灯泡似的,像是真的看见了希望。
嘴角带着笑意,整个人放松下来,甚至有点小小的激动,像个终于找到方向的旅人。
简真的很想去华盛顿
她比其他人都更相信“华盛顿=改变”这个信念,甚至可能比尤金本人都更坚定。
瑞克说去之后,简也是第一个鼓掌的人
她的掌声很快感染了其他人,气氛热烈起来,连卡尔都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她,似乎真的……很耀眼。
她听着亚伯拉罕讲述的未来计划,眼神专注,完全沉浸在“拯救世界”的设想中。
然后,她转头看向卡尔。
卡尔愣了一下
她的眼神里全是兴喜,眼里的光格外的亮,篝火的光落在她脸上,让她的五官比平时更加柔和。
他们对视了一秒
然后两秒。
然后三秒。
卡尔突然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清亚伯拉罕在说什么了。
为什么会有人的眼睛这么亮呢
她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开心呢
女孩的专注让他有些不自在
卡尔微微侧开目光,清了清嗓子,试图找点什么话题缓解这微妙的气氛。
但简好像也没意识到这一点,依然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淡淡的,像是没发现他们之间的氛围在慢慢变得不对劲。
卡尔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呼吸有点不太自然。
气氛太温暖,环境太安稳,谈话的声音像是一种催眠的背景音。
然后,他突然感觉到——
她的肩膀轻轻地靠在了自己身上。
卡尔的背僵住。
她……靠过来了?
他低头,看见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还没完全入睡,但已经放松了身体,顺着惯性靠在了他身上。
她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没有刻意依赖,也没有刻意制造亲密感——她只是单纯地在这个安全的环境里放松了戒备,然后不知不觉地靠过来,毫无防备地进入了梦境。
她信任这里,信任所有人……甚至,也信任他。
卡尔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抿了抿唇,表情有点微妙。
他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
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他知道,她信任他,才会完全放松下来
可……她这样毫无防备地靠在自己身上,真的没问题吗?
卡尔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生怕有人注意到。
但塔拉正和玛姬聊天,瑞克和亚伯拉罕在讨论路线,所有人都在各自忙碌,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的小小状况。
卡尔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推开她。
她的头发蹭到他的肩膀,有点痒,体温透过衣服传过来,意外地暖。
卡尔眨了眨眼,最后……选择维持现状。
算了,就让她靠一会儿吧。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安静的睡颜,然后轻轻别开目光,盯着篝火,若无其事地继续听着瑞克和亚伯拉罕的谈话。
但他的手,悄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稍微稳了一下她的姿势,让她能睡得更舒服一点。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单纯的照顾。
只是……单纯的照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