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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世子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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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在岁节来临前,太学的学子们一改往日懈怠散漫的态度,个个都铆足了劲地学习,但有一人却与众学子的步伐背道而驰。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等权无心再次出现在课舍内时,却被人告知殷卯和薛礼已经转去了中舍。

授课博士前脚刚走,权无心后脚便出了门,急冲冲地朝中舍走去,可还未等他踏进门槛,视线便被学堂内的场景牢牢锁住。

司卿正手执书卷,神情柔和,耐着性子为对面的少年讲经解意,而薛礼则乖巧地将头枕在书案上,专注地聆听着,还时不时提出疑问。

权无心不禁加快了步伐,几个大步便走到司卿身旁,他用力压下心头的起伏,出声问道:“表哥,你何时同薛礼这般要好了?”

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少年俯下身去,双手撑着书案,紧紧盯着眼前盘腿而坐的青衫男子。

身旁的薛礼发出浓浓的鼻音,朝他挑了挑眉,接过话头:“就在你停学的那三日。”

“谁问你了?”

权无心冷冷瞥了一眼坐在司卿右侧的薛礼,心底逐渐升腾起不快的情绪,薛礼的话像粘液一般粘住了他纷繁复杂的思绪。

少年是个固执的,见司卿久久不语,直接扒着书案蹲了下去,八尺高的个头忽地缩成一团,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特别是,这个将自己团成团的少年郎还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司卿,好似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司卿握着书册的手指缓缓向内收拢,视线移至少年拧得不像样子的眉眼间,说出的话不带半分温度:“世子管得是否太过了些?”

她想结交何人,难道还要先询问过他的意见?

莫说是他,就算是师尊也不曾这样约束过她。

权无心的嘴角微微下垂,弧度异常明显,长睫润湿,可他还是执拗地问道:“表哥,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会跟着他一同转来此处?”

面对少年的不依不饶,司卿不悦地蹙了蹙眉,眼底愠色渐浓,却在触及少年泛红的眼角时,瞬间消散。

司卿不自觉地抿起唇,原本轻蹙的眉心也拢得更紧了。

在她看来,身为男子自当坚韧,实在想像不出,‘脆弱敏感’这几个字竟会在一个少年郎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近日,世子眼眶泛红的次数是多了些。

司卿轻咳两声,放缓了语气:“世子不用过于担心,我是自愿转到此处的,与阿礼无关。”

话音落下,周遭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权无心的表情一僵,看向司卿的眼神也越发的怪异。

他低声喃喃道:“阿礼?”

司卿对薛礼的称呼太过亲昵,那声‘阿礼’让他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倒真是他多管闲事了。

可残存的理智让他不能坐视不管,听说薛礼私底下行事龌龊不堪,是个实足的变态,他不能任由表哥陷入那不见天日的深渊之中!

于是,权无心将心头那团乱麻囫囵个藏了起来,待神色恢复如常才站起身来,压低嗓音朝司卿说道:“表哥,借一步说话。”

司卿没有拒绝,起身跟着权无心出了课舍。

片刻后,两人缓步行至一处僻静的地界,权无心环顾四周,这里除了他们两人以外,就只有不远处的那一小片黄中透着绿的荆竹丛。

“表哥,不是我非要多管闲事,而是薛礼此人喜好男风,是个十足的变态。”

“喜好男风?”司卿朱唇轻启,那双蒙了雾霭的眸子中像是有微光闪过,她一改往日淡漠,饶有兴致地盯着少年:“哦?世子可是亲眼见过?还是说——你与他曾经……”

权无心忙摆了摆手,当即否定道:“我自然没见过,再说了,小爷我是直的,和那个变态没半点关系。但我院内洒扫的下人有个亲戚在薛府当差,他曾经看见薛礼进了南风馆,再出来时已经醉得不行,还是让人给背上马车的。”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司卿挑了挑眉,眼含诧异,目光从荆竹的空隙中穿过,直直掠向斜倚着门框旁的白衣少年。

少年的眼眸如同山间清澈的溪流,纯净澄澈,身前的衣襟微微敞开,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透着一抹青涩与稚嫩。

两人目光透过荆竹林方将相遇时,少年唇角微微上扬,笑意纯粹,干净得如同未经雕琢的璞玉。

见状,司卿眉心轻舒,语气多了几分笃定:“许是世子想多了,依我看,薛礼虽行事乖张,但心性纯良,不像是那种乱来的人。”

权无心偏头瞥了一眼门旁正浅笑着的少年郎,紧皱的眉宇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表哥,我所言句句属实,薛礼他真是个断袖。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里面指不定烂成什么样了,他这种人……”

“世子!”

司卿面色骤冷,嗓音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呼啸而来,不留一丝暖意,“无凭无据不得随意诋毁旁人,以往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是说,你与薛礼本有私怨,才会对他抱有如此大的恶意。”

司卿的斥责让权无心刚压下的委屈又冒了出来,他眼尾隐隐泛红,语气却异常强硬:“表哥,我可没随意诋毁他。空穴来风,他要是没做过那些事,又怎么会传得人人皆知。再说,我和他说过的话拢共加起来就没超过十句,哪来的私怨?”

司卿定定注视着站在她面前正喋喋不休的少年,眼中情绪翻滚。

良久,她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终化作一声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世子竟是这样想的?不知您可还记得,前些日子街头巷尾的流言?其中有人打着恭王府下人的旗号在外胡说八道,以至谣言四起。可你我都知,那些言论不过是有心之人故意散播出来,针对恭王,亦是针对世子的。现下,不过是将世子换成了阿礼而已。”

权无心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唇瓣微微翕动着:“我……他……他也是被诬陷的?”

司卿没有回答,只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转身回了课舍。

几近年关,太学根据众学子的岁末考核等级来布置课业。

权无心和司卿的课业大差不差,只作一篇关于赏罚的策论即可,而薛礼的可就多了,诗赋、文章、经义……样样都有。

前些日子,薛礼正是因为随堂考核等级快速下滑,掉出了上舍的等级线,才被转去中舍。

岁末考核后,他依旧在原地踏步,不仅如此,还隐隐有着继续往下掉的趋势。

期间,谢太常曾找过薛礼,两人在学堂外的连廊上谈话,话说到一半,薛礼倏地瞪大了眼睛,嘴角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满脸的不可置信。

司卿并不知道谢忱同薛礼具体说了什么,只单单瞧见薛礼不时对着谢忱点头,态度十分恭敬,只是那抹恭敬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惧意。

待谢忱离开后,少年眸底的欣喜再难抑制,连眉梢都染上了一丝雀跃,琥珀色的瞳仁亮得摄人心魂。

自此,薛礼便似那狗皮膏药一般,牢牢黏在她身边。

百年来,因修行大道,她向来孤身一人,不习惯同旁人有过多的牵扯,可奇怪的是,薛礼如此粘人,她却生不出一丝厌烦的情绪。

权无心自是看不惯的,每每在她面前强调,薛礼对她的行为举止已经超过了同窗之谊。

“表哥,你说句实话,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

司卿掀开眼皮,淡淡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又想重操旧业了?”

“当然不是,薛礼他配不上你,要我说,还是谢太常与你更为相配。”

权无心侧身斜倚在石栏之上,身姿慵懒,像是被冬日里的暖阳晒倦了的猫,任由亭间拂过的冷风随意撩动他的袍角。

而那双明澈的眸子此刻正专注地盯着司卿,恰似一汪清泉,却又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说话时,眼尾处悄然泛起的一抹红痕,不经意间泄露了少年心底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思 。

见权无心提到到谢忱,司卿眸色渐暗,忽地轻嗤出声,清列的嗓音中透着几分厌烦:“谢太常?他倒还不如你呢!”

她最不喜的便是冷清冷性之人,许是因为她自己便是这种人。

不以物悲,不以己喜,或多或少失了点儿人性。

可她是因修了无情道的缘故,算情有可原,而谢忱确实是性格使然,在太学内整日冷着一张脸,好像人人都欠他似的。

还是说,他生性就不爱笑?

令她无比郁闷的是,近来,谢忱同她偶遇的次数日渐变多——学堂外,竹林旁,膳堂内,就连如厕时也能被她撞见,真触霉头!

定是专门来监督她,看她是否真的歇了找男人的心思。

司卿越想越觉得肯定是这个原因,沉默半晌后,对着还在发愣的少年说道:“世子,既然你已知晓民女往后的打算,那这太学可否退了?”

“……”

见少年不作回应,司卿不耐地蹙了蹙眉,继而提高音量道:“世子?你有在听吗?”

“在!在呢!”

权无心猛地一个激灵,视线逐步聚焦在司卿那浅淡又清冷的唇畔上,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耳尖倏地攀上一抹绯红,忙将目光偏向一旁,解释道:“表哥,退学的事得先征求谢太常的同意才行。太学隶属皇室,里面的学子调动都需向宫中禀明,这事我也做不了主。”

虽然,郯国的皇帝是他亲大伯。

可伴君如伴虎,他父王都不敢随意动用红翎军,生怕惹得圣上不快,更别说他一个小小的世子了。

这杀千刀的君主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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