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辰回到寝室还觉得林乐雩今天表现的太不正常了。

没过一会儿，“叮”一声，□□发来消息。

他点进去看见已经有段时间没联系他的人，今天出奇意料的给他发了条消息。

叠：【在吗 ？】

柚子：【在的，怎么了？】

那边没过一会儿发来两条消息。

叠：【就是】

叠：【那个我想问一下】

一句话分成两段发，沈砚辰缓缓在屏幕上敲出个问号。

柚子：【？】

叠：【就那啥】

柚子：【？？】

叠：【你们同性恋都是天生的吗？】

柚子：【？？？】

叠：【我这问题有点冒昧了，不好意思】

沈砚辰拿着手机去到阳台，他看着底下进出寝室门的人，其中林乐雩靠在寝室楼旁边的大树下，他垂着眼玩手机，没过一会儿，□□再次弹出消息。

叠：【你当我没问过】

沈砚辰看着他在楼下似是已经吹够了冷风，双手插进外衣兜里进了寝室。

柚子：【不是天生】

对面没回他，估计是在上楼梯，沈砚辰打开寝室门，外面的学生三三两两成群结伴，林乐雩一人出现时显得别样。

他站在门外，林乐雩也显然注意到他了。

“你在这做什么？”林乐雩已经将钥匙插进锁内，还没转动，他听沈砚辰很轻的回他。

“等你。”

他转动钥匙的手顿住，或许是百度贴吧的那条帖子导致他这会儿脸还有些热。

林乐雩问他：“有什么事吗？”

沈砚辰说：“我胃有点疼，你今晚能来陪我吗？”

放在以往，林乐雩定不会犹豫，可现在不一样，他扯着唇尴尬道：“这不好吧，待会要是宿管查寝，会被扣分的。”

“可你上次……”

沈砚辰话还没说完，林乐雩当即打断：“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再说今晚的作业挺多，我得回去写作业了。”

沈砚辰没打算放过他：“我这也可以写，你不会的我们可以探讨。”

林乐雩扯着的嘴角明显有些绷不住了，他不断想着自己还有什么事能把沈砚辰的邀请推掉。

“我，那啥，王磊说有个片子挺好看的，我写完作业要和他一起看。”话说完，林乐雩感觉这个片子有歧义，于是他补充：“恐怖片，对，恐怖片，不是那什么奇怪的片。”

沈砚辰觉得有些好笑，他倚在门口眯着眸子说：“我又没说是奇怪的片，是你多想了。”

林乐雩被他说的脸热的更严重，他将钥匙转动开了门，里面传出水声，王磊正在洗澡。

想进去的脚顿住，林乐雩偏过头看他脸色：“你胃难受的厉害吗？”

沈砚辰捂住自己的腹部点头：“难受。”

“那你等会。”林乐雩说完就进寝室用杯子泡了杯药出来。

沈砚辰不太明白，林乐雩将杯子塞进他手里：“三九胃泰，暖心暖胃。”

杯子里的水还有些烫，应该是他刚才上楼的时候接的热水。

沈砚辰接过就见他转身再次回了寝室，只是这次林乐雩将门关了，不等自己再说什么。

沈砚辰看着自己手里的一次性杯子，他不禁笑了笑，随后回了自己寝室关上门。

*

月考按照上学期排名来定，沈砚辰在高二一班，胡言承在二班，王磊和林乐雩在五班，高强不出意料就在末尾。

上午的试考完，同学们吃完饭就各自回了自己班级复习下午该考的内容。

不知道是不是沈砚辰的错觉，他能明显感受到林乐雩在躲他。

微信给他发消息他很久不回，用□□发，他几乎秒回。

柚子：【你上次问我的那个问题是你身边有人有这方面的取向吗？】

叠：【没有！】

沈砚辰瞥了眼正低着头回消息的人，紧接着手机振动一下，他顺手将音量按成静音，随后扫了眼回复。

叠：【就好奇】

柚子：【是么？】

就好奇～

沈砚辰想着这话不自觉笑了笑，他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于是将手机屏熄了，抬起头和前桌俩人对视上。

王磊：“辰哥，你今天心情很好？”

高强：“笑的一脸春心动荡。”

许是正在做虚心事的林乐雩此时异常敏感，他突然一个抬头和前面两个人撞了个正着。

高强：“？”

王磊：“咋，咋了？”

林乐雩咽着不存在的口水，他突然有点想抽烟，这两天由于手头紧，所以抽的烟都是从高强那顺来的。

这会儿他抿了抿唇很自然问前桌：“有烟么？”

高强觉得他最近奇奇怪怪，于是将兜里的一包烟拿出来时，林乐雩想也没想就拿过去。

“唉，等我会儿，我也去。”高强见他从后门出去，当即就跟了上去。

他们一走，王磊瞅了眼沈砚辰，只见他又翻过一旁的书看了起来，有时还会在书上做着笔记。

王磊没忍住问道：“辰哥，你语文考的怎么样？有没有可能再夺年级第一的头衔？”

沈砚辰在书上写着公式：“七七八八，勉勉强强。”

王磊对这句勉勉强强有待怀疑，紧接着他听沈砚辰一点也不谦虚的说：“应该能再次考个断层。”

王磊欲笑不笑，现在他哥目标已经不是年级第一，而是和第二拉出断崖式分数。

王磊带有同情的视线看了眼第一排的年级第二，不由得为他默哀，遇上沈砚辰这样不当人的对手真的会很崩溃。

*

连着两天的考试让人都焉了下来，等到最后一门考完，王磊趴在走廊的窗台上等着里面奋笔疾书的人。

他们考场一个接一个出来，王磊眼睛都望穿了，都不见林乐雩要交卷子的动作。

他们一早就约好了今天考完就去网吧嗨一宿，不然等成绩出来就只能是悲哀过周末了。

等到铃打响，王磊才终于看见林乐雩交卷出来，他满是不可置信：“雩哥，你真的是要翻身了啊？这次答卷这么慢。”

林乐雩心烦推开他：“睡过头了。”

王磊嘴角抽抽：“我就说你怎么那么能写。”

被铃声强硬吵着导致林乐雩没什么精神，他垂着眼要往寝室走。

王磊连忙拉住他：“雩哥，你去哪呢。”

林乐雩感觉头有些昏，他连抽回的劲都使不上：“回宿舍。”

“不是说好要去校外的那个网吧吗？都占好位了。”

林乐雩摇摇头：“我不去了。”

“之前不都说好了吗？”王磊没明白林乐雩此时的出尔反尔究竟是在干什么。

“我说了我不去了，很烦，你们自己去。”林乐雩态度不好的抽回手，甚至在离开时撞到了王磊的肩。

回到宿舍他压根就没有任何力气收拾东西，就只是考了两天的试，此时考完他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吃完药在床上躺了会，没过多久手机开始振动，他将脸埋进臂弯，不打算去理会这时候给他打电话的人。

振动消停了一分钟，随即又响了起来，林乐雩被吵的很烦躁，他坐起身去拿枕边的手机。

上面显示ク厂给他打了两次视频，这是第三次，他的手指在拒绝上徘徊，半分钟过去，视频自动挂断，林乐雩也松了口气。

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沈砚辰。

考场上林乐雩能明显听到有人在喊他，在和他说话，可身边除了考试的学生和监考的老师外谁都没有，那些烦闷不安席卷而来笼罩他，几乎让他快掀了考场的桌子。

没有办法就只能趴在桌上熬着时间，熬到最后一道铃响了才拖着疲倦的身体离开考场。

他答应了沈砚辰会好好考的，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病？

为什么会控制不住？

不是说吃了药就会好的吗？

林乐雩眼中含着一层雾气，他甚至发着抖掀开枕头，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枕头底下有很多东西。

之前买的糖，上次沈砚辰给他买的眼贴还没用完，还有他随手放在枕边的药，他越想越烦，越想越乱。

像是怎么也理不清思绪，他的手也在控制不住的小幅度抖动，当手碰在那些药上面时，他甚至都有些恍惚，今早去考试的时候是不是没吃药？所以才会在这时候这么难受。

林乐雩颤抖着将枕边的药掰开，就当他要将这些药全吃了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今天刚考完试，王磊他们去了网吧，除了宿管也就不会有谁会来。

林乐雩没打算去管这敲门声，他想等外面的人敲累了就会以为寝室里没人离开。

整整敲了一分钟，外面的人没什么耐心喊了句：“林乐雩？我知道你在里面。”

这记熟悉的声音将林乐雩砸的有些清醒，他拖着疲倦的身体下床去开门。

门外的人似乎是跑了一千米，额头上全是汗，脸色焦急，看见他的那一秒，林乐雩声音都有些哑了：“……你怎么……”

沈砚辰眸光扫过林乐雩右手，里面正拽着一把药。

他往前走了两步抬手将身后的门关上落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时的沈砚辰脸色有些苍白。

他到嘴边的话变了：“你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

林乐雩克制着自己的身体，他想去给沈砚辰接热水的手被按住。

沈砚辰一手按着他拿药的手，一手捏着他的下巴，迫使林乐雩与他对视。

“我听王磊说你没考好，心情失落回寝室了，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不知道会让人担心吗？”沈砚辰顿了会儿，他感受到林乐雩发着颤的身体。

林乐雩想抽身，可沈砚辰紧紧抓着他，不让他逃离。

“我手机没电关机了。”他撒谎时视线会乱瞟，尽管沈砚辰捏着他的下巴，他也只敢去看沈砚辰的喉结，连最简单的对视他也做不到。

安静良久，沈砚辰松了力道没说话，林乐雩借机推开他，不断的出汗已经让手心里的药有些化了，他走到阳台的垃圾桶旁将手里的药一点点扔进去，随后在池子上洗着手。

水声像是在掩盖他的心率，等他回到屋子里时，沈砚辰正坐在他的椅子上看着手机。